第8話 腎衰竭
童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后,用手拉開了通往客廳的房門。
映入眼帘的是一間搭配了許多“萬元”傢具的客廳,那時的佑只覺得自己好像農村人進城了一樣。
可他還是儘力沉下心來,朝着坐着他的“新父母”的那豪華的餐桌走去。
客廳里的暖氣調到了最大功率,在這間房子裏,佑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你醒了,佑,來這邊坐。”
此刻的迪艾爾先生與他的太太正舉止高雅的坐在餐桌上享用着牛排。見佑走出了房間,迪艾爾示意着佑坐到他的旁邊的位子。
儘管這間房子很奢華,佑還是會感到不自在。他緩慢的坐到座位上去后,一旁保姆胡熙也為他端上了一份牛排。
看着冒着熱氣的牛排以及一旁的刀叉,佑無從下口。一是因為這是新家,二是他沒有吃過牛排。
而這一切都被迪艾爾看在了眼裏,他嘆了口氣后,開始示範起了正確的享用牛排的姿勢。
“以後這樣的場面我不想再看到了,保姆跟你說過了?以後你要稱呼我父親,稱呼這位婦人母親。”迪艾爾淡淡的說道。
童佑默默的點了點頭,埋下頭去用着不太標準的姿勢用小刀切割着牛排。
“好的....”童佑回復道,他的嘴裏不禁的微微顫抖着,“父親大人。”
“保姆不僅是這個房子裏的傭人還是這個房子裏的醫生,如果你使喚她的話,她必須隨叫隨到。”迪艾爾將一塊牛肉鬆入口中后說道。
佑看了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的胡熙,她的笑容僵硬,嘴微顫了一下,像是要說什麼又給憋了回去。
....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佑整個人都陷在了床上,他鬆了口氣,這頓飯可能是他吃過的最拘束的一次午飯。
“這樣的噩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佑感覺整個人都累趴了,他現在只想回到妹妹的身旁。
“要去跟迪艾爾說我想離開這裏嗎?這恐怕不太現實。”
佑思索着,他詳細打量着這個房間,雖然傢具都是最高級的,可是一點可以找樂子的東西都沒有,太死板了。
“這對夫婦也太傲慢了。”佑忍不住的吐槽着,突然,他想起來高秋以前跟他提過這對夫婦還有一個親生的兒子,只是一天下來,佑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們又不缺孩子,幹嘛領養我啊!我是被伯馬他們強制送來的吧!”
....
已臨近深夜。
童佑睡著了,無論有什麼打算都是明天的事情了,現在他只想安靜的睡會覺。
城市的夜沒什麼意思,跟鄉下一樣,天空還是那麼的死寂,放眼望去,看不到一顆星星。
城裏的市中心醫院,到了晚上還是能看到病人家屬忙前忙后的為病人張羅手術。
迪艾爾先生在聽完護士的囑託后,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病房的門,躡手躡腳的走到病床前,生怕弄出一絲聲響。
迪艾爾緩緩俯下了身體,眼神憔悴的看着病床上的兒子。看到兒子睡的深沉后,他才鬆了口氣。
走出病房后,在外守侯多時的主治醫生直接走了過來,說道。
“您兒子的病情現在不太樂觀,建議在一周之內去做移植手術。”
迪艾爾遲疑了片刻后,嘴裏默念到。
“你們對手術的成功有把握嗎?”
醫生點了點頭,並詢問道:“關於腎移植的腎源上,
請問先生做好準備了嗎?”
“不用擔心,我能在手術的時候把移植源送過來。”迪艾爾說道。
“那行,你簽個字。”醫生邊說邊把手裏的手術意向書遞了過來,“先生可以確定你口中的那個移植源是同你兒子一樣的AB型血嗎?”
“確定。”迪艾爾冷冷的開口道。
迪艾爾的兒子名字叫迪維,9歲,先天性腎衰竭,目前繼續一顆嶄新的腎臟來移植。
.....
城市邊緣,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早已結冰,沒有了之前的蔚藍,只留下了一片墨黑,以及一座早已被荒廢的燈塔。
距離海邊不遠處,就是這城裏的富人區了。迪艾爾的別墅就坐落在這片區域。
身為這家的保姆,胡熙是不應該住在這的。
但是這一家還有個80歲且得了老年痴獃的老太太,胡熙需要24小時照顧她,就在老太的床邊鋪了張小床。
夜裏,見老太已經深睡,胡熙便打算上二樓上個廁所,一樓的衛生間與童佑的房間挨的很近,去了會打擾他休息。
在迪艾爾的卧室還沒有熄燈,他的夫人詢問着他關於兒子的身體情況。
“迪維身體比之前要好一點了吧!醫生怎麼說的。”
迪艾爾回復道:“六天後就要開始手術了。”
“你跟伯馬確定核對好了?那個叫童佑的孩子是AB型的吧!”夫人有點擔心童佑的血型會出錯。
“是,他的身體很健康,可以給兒子移植腎臟。”迪艾爾說到,“我已經簽了意向書了。”
“跟這個未見過市面的野孩子裝出一副父母的樣子挺累的。”夫人瞟了個白眼,接著說。
“六天後,他被移植完腎臟就會被遺棄。”迪艾爾說道,“我們家容不下這種野孩子。”
“哼,真狠!”夫人冷笑着說,“迪維他從小就體弱多病,保姆也沒辦法全天的伺候他。”
“所以你打算?”迪艾爾向他的夫人詢問道。
“童佑來的那個孤兒院,你可以去那裏買個女生來為迪維做童養媳,身邊有個人照顧起來也不廢心。”夫人說到,她的臉上表情隨意,沒有絲毫的猶豫。
“行,我晚點聯繫伯馬。他會答應我們的,有錢可以擺平一切。”
隨着卧室內的聲音愈發的降低,在門外偷聽的胡熙的表情也變得愈發的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