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暖
“我就說……”
“……你認識……
“……來干一杯!”
睡夢中陸陸續續有說話聲傳入耳中,番顏雨翻了個身子,意識漸漸清晰,身體卻還是疲倦的一動都不想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賴床吧。
番顏雨用手揉搓着眼角的淚水,徐徐地睜開雙眼,盯着天花板發獃。
中午吃完飯後,他和夏沫陵告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翻找出紙筆記錄好今天所得到的一些有用的信息,接着便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因為是處在一個自己較為陌生的新環境***顏雨沒有像在家裏那樣隨意的脫掉衣服然後鑽進被窩裏裹着被子打滾,只是簡簡單單的躺在床上脫下外套蓋了蓋。
他對於周圍環境的適應能力可以說是比較差的了,特別是那種髒亂潮濕的地方尤其呆不下去。好在六月旅店的房間衛生乾淨,即使是在邊邊角角里也沒有一絲蜘蛛網的痕迹,光潔亮麗的地板磚甚至真的給人一種五星級酒店的感覺,所以這一覺番顏雨睡得還是比較舒服的。
“……”
好想尿尿……
終究又是尿意戰勝了困意,番顏雨動身前往洗手間,期間樓下的吵鬧聲依舊不斷。
“呼,總算清醒了。”
聽着樓下人群的談話,番顏雨打開水龍頭,用手兜水洗了一把臉,冰涼感刺激着神經,水滴自面龐滑落頸間,讓其不禁打了個寒顫。
“啊……阿嚏!”
“我擦,我可別感冒了呀。”
番顏雨感到鼻子裏有些難受,嗓子也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知道這是要感冒的前兆,初中時期軍訓的時候他就差點得過,原因是覺得枕頭太矮把被子疊起來增加高度,導致沒有東西可蓋只能穿着衣服入睡。當時天氣也不冷,番顏雨便沒過多在意,結果醒來后就異常難受,精神萎靡。
“也不知道異世界裏有沒有感冒藥賣……有我好像也沒錢買啊!”
番顏雨精神上物理上雙頭疼。說實話他有點想家想媽媽了,孩子再怎麼嫌父母啰嗦一個人在外面漂泊久了能回想起來的也只會是來自家庭的溫暖照顧。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人要結婚,結婚後又要生小孩的原因嗎?”
“難怪這事兒全天下的父母都會催,感情真是為了孩子好呀。”
想到這,番顏雨輕笑一聲:“嗐,我想那麼多幹什麼,這些可不是我現在應該考慮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有些人之所以活着累是因為顧慮的事情太多了,最終在腦海里堆積成他所認為的麻煩,還未嘗試接觸就先在精神上自己壓垮了自己。
對着鏡子整理好衣服,撫平表面的褶皺和一些翻過來的邊邊角角,番顏雨直視着鏡子裏的自己,完美無暇的容顏依舊陌生。他扯了扯臉蛋,嘴角跟着微微咧開,收手后又拿起旁邊的梳子大致梳理了一下那一頭因為睡覺不老實而有些凌亂的秀髮,嘴裏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哼哼”聲。
人之所以能夠對生活充滿信心,不論好壞每每都有勇氣去面對新的一天而不會哪天突發奇想要跳個樓玩玩就是因為其本身的未知性所致。人們恐懼於未知,亦寄希望於未知,如果一切都已知那豈不是和每周貼在牆上的課程表一樣,被安排好了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固定且無聊。
這麼比喻貌似不恰當,課程表偶爾也是會變動的,比方說體育課被佔了……這玩意兒好像還有機會變得更糟糕……
出了洗手間回到床邊,
抓起外套重新給自己穿上,一個一個地系好扣子,番顏雨這才略感到有些許的暖和。
“話說我睡得可真夠久的,這都要幾點了?”
隔着床看向窗外,明亮的太陽早已落下,甚至那渲染天際的橘紅色餘暉都快要被雲朵所掩埋,沒有光的房間裏一片陰暗。
這會兒大概是由夏轉秋的季節,天氣漸漸變冷了,即使身在房間裏仍能感到些許的寒意。
番顏雨扭動着胳膊,在房間內晃來晃去的熱熱身,總之不能停下,停下了就很難保證熱量的自給自足。
“樓下這麼吵,結合中午博伊斯先生的話來看,估計都是阿法利亞的學生,來的還不少。”
“我要不要下去跟他們認識一下,反正又不可能不出去的。”
“順便再要點熱水喝……趁感冒還沒發作。”
初中軍訓那次同樣是沒有感冒藥,他就死命地接壺裏的開水往自己喉嚨里灌,一天下來喝了六七杯的量,成功在自己體內演繹了一番什麼叫遠古火山爆發,恐龍大滅絕!
前提是恐龍真的是被岩漿給燙死的而非天外隕石撞擊。
總之,高溫之下細菌病毒啥的直接輕鬆滅殺!
心裏決定好,番顏雨徑直走到門前,扭動門把手的同時將門輕輕向外推開一道縫,就着縫隙觀察起走廊。
不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莫非多年熬夜玩手機跟老媽鬥智斗勇養成習慣,潛行技能無意間拉滿了?
想到這,番顏雨又不得不在心裏多花點心思吐槽一下穿越前他家裏的門。
別人家的門都帶鎖,他家的門沒鎖不說還tm是半透明的!手機、電腦的屏幕但凡稍微亮一點家裏人起夜都能看到!這令番顏雨明明隔着個房間卻還要時常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捂得個半死。
說多了都是淚啊……
想歸想,番顏雨透過門縫還真的看到了些什麼:走廊的盡頭三個身影扒在牆邊,不時地伸出腦袋觀望樓下的情形。
“看來偷偷摸摸的不止有我一個人。”番顏雨忍俊不禁道。
“喂!你們在幹什麼呢?”
夏沫陵、伊曼紐爾、艾洛菲琳三人同時回頭。
“我們在考慮該怎麼下去。”
艾洛菲琳回答道。聲音明顯有所控制,沒有讓樓下的人察覺。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番顏雨向著三人走去。在他的印象里他們不像是不善與人交談的類型呀,上午聊的就挺好的。
伊曼紐爾神色怪異的試着解釋:“我們……呃,沒怎麼經歷過這種場面。”
“什麼……”
番顏雨被伊曼紐爾的話說得摸不着頭腦,剛想發出疑問,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卻席捲而來,儘管只持續了片刻,卻也足夠讓番顏雨一個踉蹌摔上那麼一跤。
沒關係,地上鋪着地攤,又厚又軟的摔倒了也不疼,再及時的用手護着,撐死了都沒法蹭破點皮。
這是摔倒前一刻番顏雨心中閃過的大致念頭。
“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好不好。”
夏沫陵的聲音響起,話語中不無調皮。
倒下的趨勢被遏止,番顏雨睜開由於驚嚇緊閉起來的雙眸,身前的畫面隨之印入眼帘。
“……喔哇!”
要知道他跟夏沫陵幾人之間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在番顏雨潛意識的計算里實在沒有想到他們能夠抵達幫自己一把,於是乎感動之餘還是被嚇到了那麼一下下,身體一個不穩向後屁股着地倒了下去。
“撲通!”
“……”
“我們這不白扶了嘛。”艾洛菲琳鬱悶的嘀咕道。
夏沫陵蹲下身子,表現得很關切:“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番顏雨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
“摔得應該不疼。”伊曼紐爾上下打量了一番:“但怎麼回事兒剛剛?”
“有點小感冒,幸好還沒發作,多喝點熱水就行,我這不正準備下去要點。”
“哦。”
夏沫陵站直身子。
“多注意休息。”
“喝熱水就行了嗎?要不要給你買點葯?感冒雖是小病,但也不能不重視。”艾洛菲琳難得的認真。
“不用了,謝謝你們。”
生病這東西,治療它所需的可不光光只有對症下藥,如果葯能解決一切問題的話,那還要病人家屬的陪伴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