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災難學院
第2章災難學院
“這是哪裏？”
天旋地轉，陳默感覺自己像是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隨着漸漸蘇醒，他本能以為到了早自習的時間，睜眼后卻愕然發現，這裏並不是學校宿舍。
房間很昏暗，有兩個天窗，外面天空灰濛濛的。
陳默掙扎着從鋪着一張獸皮的石床起來后，疑惑着來到房間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許久，難以置信。
天空灰濛濛一片，沒有日月星辰。
宛如鋪滿火山灰一般的荒涼大地上，偶爾裸露出黑色岩石，不遠處，一條黑色大河滾滾流過，河岸兩旁散落着數不清的森白骸骨。
目之所及，荒涼貧瘠，毫無生機。
而在他的背後，這個所謂的房子，竟是一個無比巨大骷髏頭，那兩扇天窗，則是骷髏頭的兩個眼眶。
陳默雙腿一軟，獃獃的坐在了地上。
伴隨着腹中的飢餓，一道不屬於他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湧現，隨即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才再次蘇醒。
天空雖然仍是灰濛濛的，卻已經比之前亮了不少，按照‘石頭’的記憶，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晨練的時候。
“竟然是穿越……”
陳默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終於接受了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這是一個沒有日月星辰、沒有草木生機的世界，名為災難世界。
因為沒有草木生機，所以災難世界的人類沒有辦法耕種養殖，人們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夠成為所謂的天災者，通過掠奪其他世界的資源維持生存。
這也塑造了災難世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殘酷競爭法則。
這是一個崇尚強者的殘酷世界。
此刻陳默穿越的這個身體主人，叫做石頭。
根據石頭的記憶，現在他所處地區位於災難世界魔眼區，一處名為苦惱河聚集地的附近荒野。
陳默之所以會穿越到此，原因是石頭的母親已經對他徹底失望，選擇了遺棄。
石頭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不只是石頭，這個世界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在災難世界，一般來說母親會將孩子培養至成年，然後再將其送至災難學院，培養成一名天災者。
至於被遺棄者，就等於由家庭為單位，撫養者向這個世界宣告，這是一個先天不足的劣等戰士，在這個崇尚強者的世界，沒有人會同情一個廢物，這倒是和挑選斯巴達勇士的規則很像，父母會將那些劣等戰士從嬰兒時期開始，漸漸淘汰掉。
至於遺棄者的下場，90%都沒能夠前往聚集地災難學院，獲得成為天災者的機會。
另有9%幸運的被遺棄者，則會在災難學院的餓死鬼試煉過程中死亡。
然後剩下的1%被遺棄者，0.9%會成為這個世界底層戰士，也就是所謂的天災獵食者，只有不到0.1%的被遺棄者，會過上正常生活。
根據石頭的模糊記憶，母親之所以拋棄他，是因為教授他的基礎技能始終難以提升。
從幾年前開始，母親就一直在罵他笨蛋，而從石頭的記憶來看，他的腦子也確實不怎麼靈光，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找猴子和花蜜玩，任由兩人怎麼捉弄，他也不生氣。
直到一個星期前，再次檢查石頭基礎技能的學習進展狀況，母親徹底絕望了。
“雖然擁有石膚天賦，但終究是個一竅不開的蠢貨。”
母親最終拋棄了他，任由石頭如何哭泣祈求也無動於衷，離開了這個將他培養長大的骷髏房子。
花蜜和猴子也不再和他玩耍。
單純的石頭絕望了，他想要前往苦惱河聚集地，卻因為膽子小，他根本不敢出門，直到兩天前他吃掉了家裏最後一點口糧。
飢餓彌留之際，石頭在床上許願。
“祈求偉大的魔眼邪神，讓我聰明起來，讓母親回來。”
這一刻的石頭，僅僅只是一個渴望得到母愛的孩子。
然而石頭並沒有變聰明，母親也沒有再回來，陳默意外穿越過來了。
陳默坐在骷髏頭房間大門前，消化着石頭的記憶，此刻的陳默完全沒有穿越者的恐慌，反倒是在石頭的身上，尋找到了莫名的歸屬感。
“我們都一樣，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陳默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臂肌膚。
撫摩這層肌膚，就像是覆蓋著一層角質，十分堅硬，這正是石頭的石膚天賦，也是他名字的由來。
“你也並非一無是處！你的身體，加上我的頭腦，我們一定能夠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咕嚕。
陳默肚子餓得叫了起來。
這裏最後一點吃的，也被石頭在兩天前吃掉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餓得頭暈眼花，想要不被餓死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馬上前往苦惱河聚集地，找到石頭記憶中所恐懼的災難學院，想辦法通過學院考核，成為一名真正天災者。
根據記憶，聚集地距離這裏相當遙遠，這步行的話至少要三天時間。
陳默稍稍估算，差不多一百多公里的樣子。
“活下去！“
房間裏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陳默對於這裏也沒有任何留戀。
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好趁着還有一些體力之前，拚命走到災難學院，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好在因為沒有太陽，天氣並不算熱。
但石頭的記憶告訴陳默，這裏的夜晚將會很冷，因此他拿了一條獸皮毛毯，以及一個水袋，這將是他全部的財富。
他來到河邊灌滿了水袋，看到河水中的倒影，自己的形象似乎發生了些許改變，似乎是與石頭髮生了重合，皮膚變得比石頭更白嫩，面容則變得比印象中的自己更加成熟。
不再猶豫。
陳默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荒涼之地佇立的巨大骷髏頭房屋后，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大步離開了。
地面與其說是土地，不如說是沙灰，到處都是黑灰色的沙礫，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石頭哥……”
“哈哈，臭石頭！”
還走沒多遠，附近便傳來一男一女兩道聲音。
陳默轉頭看去，正是石頭曾經最好的玩伴，花蜜和猴子。
兩人也是附近幾公里內唯二的鄰居。
花蜜仍然是石頭記憶中那麼漂亮可愛，雪白的肌膚，單眼皮，曾經她喜歡叫自己石頭哥哥，現在卻十分猶豫，低着頭不敢看自己。
猴子則是一副不加掩飾的鄙夷神色，做出嘲諷鬼臉，落井下石嘲笑，他知道從此以後石頭將和他不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
感受着災難世界的人情淡漠，陳默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繼續埋頭向前走去，只是有些奇怪，他們似乎並未發現自己外貌的變化，難道是這世界或者說這個宇宙，正在彌合自己穿越的影響嗎？
漸漸的，河水遠去。
荒涼大地上除了沙灰岩石外，只剩下骸骨。
這些骸骨有大有小，大的有小山般巨大，難以想像生前究竟是怎樣的巨物。
隨着天空漸漸陰沉，不知不覺，陳默竟然走完了一天的路程。
災難世界的夜晚，確實如同石頭記憶中一樣，十分寒冷。
陳默停下腳步，把自己蜷縮獸皮毯子裏，努力將自己掩埋在沙灰中，但仍然忍不住的哆嗦顫抖，他想像着學校食堂里大叔的包子，流着口水熬過了一夜。
第二天。
陳默喝了一些水，緩解了些許飢餓感，又繼續前進。
天色漸漸由陰沉變亮，陳默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地面上的沙灰在不斷吞噬着陳默的體力，飢餓折磨着他，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他也會成為這片荒涼大地上無數骸骨中的一個，但在沒死之前，他必須要繼續前進，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就在陳默快要堅持不住倒下的時候。
隆隆，隆隆。
遠方地平線盡頭，突然傳來一陣轟鳴。
“野獸嗎？可惜自己已經沒有體力逃跑了。”
虛弱昏厥之際的陳默清醒過來，自嘲道：“這種環境下還有什麼野獸。”
待陳默集中精力觀望，伴隨着石頭記憶中的些許迷茫，陳默的絕望情緒卻被驚愕詫異代替。
因為那個發出隆隆聲的東西，竟然是一輛四驅越野車！
這在石頭的記憶中，可是高等天災者才有的稀罕物。
就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陳默拚命揮舞着獸皮毯子，大喊救命，車輪捲起滾滾灰塵，越野車發現了陳默后，竟真的調轉了方向，在陳默面前一個漂移后瀟洒停下。
駕駛位上的中年男人孔武有力，表情卻十分平靜，雙眸打量着陳默，似乎在等待陳默主動開口。
“你好。”
陳默虛弱的靠在車門上，祈求道：“我實在沒有力氣了，請問您能把我帶到災難學院嗎？”
陳默從未如此真誠祈求過別人，至少他在地球生活的近二十年裏從未有過，雖然沒有鏡子，但陳默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狼狽，他緊緊抓着的車門不敢鬆開，因為他知道對方只要一腳油門，自己將必死無疑。
“上來吧。”
猶如天籟之音，這個中年男人的形象在陳默眼中，瞬間變得無比高大。
“謝謝！”
他用盡全身力氣拉開車門，爬了上去。
隆隆。
越野車的速度非常快，車尾後面的灰塵許久后才漸漸落下，兩人很快便走完了陳默一天也走不完的路程。
隨着地面沙灰漸漸變少，岩石漸漸變多，地平線盡頭逐漸出現了一些建築痕迹，陳默知道自己得救了。
呱呱。
頭頂天空一隻巨鳥飛過，張開雙翼足足有十幾米，上面似乎還坐着一個人，令人戰慄的陰影下，陳默忍不住觀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巨鳥消失在天邊盡頭，和另一邊緩慢笨重的氣球飛艇形成鮮明對比。
地面逐漸平坦，沙灰被青石地板代替。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各種巨型骸骨裝飾琳琅滿目，遠方竟然還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光塔。
如果是在平時，這些光怪離奇景象，必然讓陳默連連驚嘆。
但此刻被飢餓折磨的陳默，幾次想要向這個中年男人祈求食物，話到了嘴邊卻成了：“謝謝您，請問您的名字，日後如果我還活着，必將報答。”
“天啟者。”
越野車在一座大門前停下。
男人指着遠方巨大的建築道：“那就是災難學院。”
天啟者似乎並非冷漠，只是不善言辭。
災難世界總體屬性，雖然偏向於邪惡守序，但因入侵異世界過程中，頻頻需要合作擊敗某些敵人的原因，一次次生死與共的過程中，一些人仍然保持着對“自已人”的狹義善念。
之所以說是狹義善念，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異世界生物都是攻略目標，類似於Npc概念。
其他天災者，則是自己人。
不過即使此種狹義善念，也並非普世價值觀，而是不同天災者的不同成長經歷過程，所形成的部分價值觀。
“謝謝。”
陳默聞言，點頭致謝。
他不願再麻煩眼前這個男人，深深記下了這個男人的面貌后，走下越野車。
伴隨着隆隆轟鳴聲，越野車掉頭離開了。
他抬頭仰望向這座巨大建築，碩大骸骨上銘刻着幾個血色大字。
“苦惱河災難學院。”
雖然同屬象形文字，但天災文字和漢字有很大區別，好在石頭的腦子雖然不太靈光，但基本天災文字還是認識的。
學院大門前站着一個冷漠的女人，身後有幾個和自己一樣的半大孩子，正看向自己。
“又是一個遺棄者。”
“剛剛他好像是被一名高級天災者送來的。”
“應該只是運氣好，被搭救了而已。”
沒有理會那些孩子的評論，陳默上前向這個女人試探道：“您好，請問……”
“是否要開始植入光腦晶片，開始天災學院餓死鬼啟蒙培訓？”
還未等陳默說完，女人便淡淡問道。
好在陳默發現，這裏似乎並不只有自己一個被遺棄者，女人身後的孩子裏，也有幾個同樣衣衫襤褸，樣子狼狽，一看就是風塵僕僕獨自趕到學院的傢伙。
“是。”
隨着陳默的回應，女人將他帶到了一旁。
這是一台宛如核磁共振儀般的神秘儀器，不過體積看起來似乎更加巨大，外形充滿了科幻感，和災難世界的骸骨遍佈的粗獷簡陋可謂格格不入，實在有些突兀。
在女人的操作下，陳默被關進了儀器內。
“數據創造價值，天華量子科技。”
儀器啟動后，竟然播放了一段廣告，一時間竟讓陳默有些迷茫，自己似乎正在一所充滿科幻氣息的現代化醫院裏，緊接着一道道紅色光條，開始圍繞陳默旋轉，似乎在掃描他的身體情況。
“正在建立新的檔案，請問伱的名字？”
陳默稍稍猶豫后，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僅是自己，而是自己和石頭的結合體，又想到了之前的天啟者，幾乎是給予了自己第二次新生，便回應道：“旅者。”
從今以後，這將是我們共同的名字！
嗡。
藍白色光圈，漸漸將陳默籠罩。
一根機械臂突然按壓在他的後頸，伴隨着低頻的嗡鳴聲，略顯緊張的陳默注意到外面的人似乎早已對此見怪不怪，總算稍稍放鬆了一點。
一道光幕漸漸浮現在儀器的透明玻璃上。
名字：旅者。
等級：餓死鬼。
天賦：石膚。
氣血：140。
防禦：6。
速度：6。
力量：8。
體質：14。
精神：23。
能量：10。
基礎拳法：Lv1。
基礎劈砍：Lv1
基礎格擋：Lv2。
裝備：無。
技能：無。
“身體機能數據初始化完成，開始植入光腦晶片。”
伴隨着後頸的微微刺痛，機械臂再次收回到儀器的藍光中，這個儀器也漸漸停止運轉。
陳默本能撫摸着自己的後頸，裏面似乎多出了一些東西。
以後每天下午六點兩章，低調穩定寫完這本新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