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銀子
看到此情景,大嫂董秀娥反應比較快,忙喊道:“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抓我們家凡子,說清楚再走,還有王法嗎?”
因為距離較近,就拉扯這來人,欲阻止施為,不料其中一人直接竟狠狠地給了大嫂一個巴掌,把她抽翻。
邊上就是飯桌,身體倒下的過程中,腦袋就撞在了飯桌的邊角上,頓時鮮血直流,再加上身子弱,一時竟爬不起來,捂着額頭一臉痛苦。
桌子上的餅子掉落地上,菜湯也灑了,小楚生不明所以,被驚嚇到了,開始哇哇大哭,手中糖人掉落,和地上的韭菜盒子碎渣、湯水混在一起,場景混亂。
趙平反應慢了些,看到兄弟被抓,媳婦和兒子的驚恐,還有那帶血的糖人碎渣,一向老實卑微的他,一口氣在胸中憋着,竟然有點發不出來的感覺。
老實人是好欺負,但是欺負過頭了那可是會拚命的,趙平一股瀉火往上冒,順手拿起鐵鍬,掄圓了就往來人身上砸,明顯是不要命的架勢。
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服役,酒氣熏天,應該是頭目,似慢實快地舉起刀鞘,剛好攔下這一擊,而後抬起一腳,把趙平踹倒在地。
趙平掙扎着翻身再起,又想再來,那人抽出佩刀,明顯是準備給大哥一個了斷。
趙凡目眥欲裂,推翻架着他的兩人,向刀疤臉衝去,舉起拳頭,一拳就把刀疤臉打翻在地。
他現在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超出普通人太多,就憑藉這一身蠻力,沒有五六人,休想製得住他。
正在趙凡準備再次施為,定要這刀疤臉知道自己厲害,好為大哥大嫂報仇的時候,一聲斷喝響起:“住手,都住手。”
只見一個蒼老的乾巴巴瘦小老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住着一個拐杖,頓地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凡子,你也住手。”
呵斥完趙凡,他對刀疤臉道:“你們到底是來抓人的還是殺人的,真當小葉山領地的律法是擺設嗎?”
他這一聲喊,到底是讓眾人冷靜了些許。
趙凡舉着的拳頭還在猶豫,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儘管他很憤怒,但骨子裏還是有些懼怕府役的,如果沒有特定情緒積累,或者環境允許,他很難做出於平時相異的行為來,儘管他現在很是憤怒。
刀疤臉翻身而起,手握刀柄,怒視趙凡,他是萬沒有想到,這窮地方,竟然有這麼力大之人。
雖然對刀疤臉而言,丟了面子,他也不再繼續胡來,畢竟這老人是他惹不起的,老人是這裏的村長,這本沒有什麼,可他的小兒子很會來事,又在領主府辦事,和上上下下關係處理得都極好,萬一不給這老頭面子,被他那兒子記仇,刀疤臉也得考慮考慮後果。
不過,狠話還是要放的,道:“你小子狗蛋,敢公然毆打府役,你知道後果嗎?”
趙凡正在氣頭上,並不言語,他現在思考的是,要不要再次教訓這幾個府役一次,然後徹底逃離小葉山領地算了。
老村長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麼,總得給個說法吧,不能沒有理由地抓人。”
刀疤臉不會吃眼前虧,忍氣道:“南嶺灣知道吧,死了很多人的那個地方,領主大人讓我把他帶回去詢問當時情況,畢竟人都死光了,總得調查清楚,目前只有趙凡和林天浩去過又活着回來,總得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老村長道:“這事情不是結束了嗎,聽說那殺人的仙人不是已經被小葉門正法了嗎,
為什麼還要在帶走趙凡?”
刀疤臉不耐煩道:“問問,就是問問,正常詢問而已!”
老村長又看向趙凡道:“要不你隨他們過去看看,一場誤會而已,過去了就過去了,他打了你大哥大嫂,你不是也打回來了嗎,趙家鎮範圍不大,人口也不多,就這麼些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必要傷了和氣。”
趙凡不言語,扶起大嫂,檢查並無大礙,頭皮確實血流不止。
老村長又看向趙平,道:“平子,你說,勸勸凡子。”
趙平嘆了口氣,從地上起身,對趙凡道:“要不你去吧,也就走個過場,我等你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趙凡還是不言語,刀疤臉冷哼一聲,道:“哼,去不去也得去,你若不去,我就拉你大哥去,反正你們家今天必須去一個人。”
趙凡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這次是不得不去了,不過應該也無大礙,畢竟事情已經過去,更何況自己是真心沒有殺害這些少年。
於是趙凡也不再掙扎,很憋屈地任由其餘兩名府役把他的雙手給幫了,帶出門外。
對於為何問話還要綁住雙手這點,趙凡雖然很不習慣,可修真界就是這樣,領主府擁有絕對的權力,那是一點柔情都不帶講的。
趙凡被帶走,這一場不大不小的事故算是結束。
趙平因為照顧妻兒沒有送出,他總覺得今天趙凡表現比較異常,在他的認識里,趙凡是比較平和的人,雖然小時候調皮搗蛋了些。
大家在面對官方勢力時,往往大家都會低一頭,哪怕領主府經常發佈一些極度損害領民的法令,也都是捏着鼻子認了,可今天趙凡竟然敢出手教訓府役,這是趙平萬萬沒有想到的,對於讓他這樣一個普通領民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情。
趙平只能理解為,當時府役想加害於他,趙凡憤而出手,也只能是這樣的解釋了。
趙凡被綁了雙手,推到一輛牛車上,一人駕車,二人押運,咕嚕咕嚕開始往趙家鎮出發。
趙凡此時心情很是複雜,一度想暴起發難,乾脆逃跑算了,到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
妥協這個東西,其實只要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第一次都選擇了放棄,那其他的時候就很難提起那個勇氣了。
路是土路,很多地方凹凸不平,再加上路上還有裸露的小石子,顛得很是厲害,加上開始時的推搡,走不出一里地,趙凡懷裏藏着的一錠一兩銀子就掉了下來。
車上坐的三人同時看着這落地的一錠銀,場面有些微妙。
刀疤臉呵呵一笑,順手撿了起來,當做是自己的,然後解開腰上的酒葫蘆,猛喝一大口,很是自在。
趙凡本來心裏就不平靜,這時看到銀子掉在車上被撿拾,一絲憤怒開始不可抑制地燃燒。
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妥協,想着日後在想辦法把銀子拿回來好了,如果夜裏去刀疤臉家裏去偷,把握還是有的,如果現在爆發,可真就沒有回頭路了,加入小葉門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何況南嶺灣事件已經過去,他還是有機會加入小葉門的,不能斷了後路,實在不行,待成為正式修士,有了身份,想收拾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事不遂人願,偏偏路面太過顛簸,不一會,又有兩錠銀子掉落在車上。
趙凡心裏一突,發現這次自己可能真的忍不住了。
於是他開始自己開解自己,心道:“沒事,沒事,晚上偷回來好了,我馬上就成為正式修士了,如果真的翻臉,完全得不償失,忍忍,再忍忍就過去了。”
雖然綁在他手上的繩子如果想掙脫,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