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又見白衣人
這個例外，就是朗道-西格爾零點。
數學家西格爾及其導師朗道在研究狄利克雷L函數時發現一個反例，一個異常零點可能不分佈在那條直線上。這在一定程度上推翻了廣義黎曼猜想。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許多基於黎曼猜想的命題，就將全部被推翻！！
甚至數學大廈都將會動搖！
可怖！
數學大廈一旦動搖，那麼科技創新還從何談起？
如果星外文明要遏制藍星的科技發展，採用科技鎖可能是一種方式，而利用數學把人類引入歧途，不是一種更要命的方式？
證明這個零點並不存在，是萬千數學家們的夙願！
張大民也是如此。
他非常喜歡素數，認為素數有一種關乎數學本質的、奇妙且神秘的美感。
素數的確非常有魅力，早在公元前300年左右，歐幾里得就通過十分簡潔、巧妙的方法證明了素數是無窮的。
既然素數是無窮的，那麼素數的分佈是否有規律，是否可以得出一個關於素數的通項公式？
這成為了此後數千年間無數偉大的數學家，尤其是數論研究者魂牽夢繞的問題。
在追尋這一問題答案的過程中，誕生了如哥德巴赫猜想、孿生素數猜想、黎曼猜想等諸多舉世聞名的數學相關問題。
如果能證明黎曼猜想，人類將能站上更高的平台，看到更美麗、廣闊的數學風景。
零點問題一直是解決很多數論問題的瓶頸，很多數學家都對其發起了“進攻”，但最終失敗。
不過，張大民可不是一般的數學家。
一個能夠堅持5年不發一言的人，你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他！
攤主接過那幾頁稿紙，認真的看了起來。
在以前的時候，也有人來向他兜售零點猜想，都是拿着很厚的一摞演算紙，然而最後都證明是假的。
要麼是故作高深整一堆雲裏霧裏的虛假證明，要麼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異想天開的證明。
張大民介紹道：“當然，並不是嚴格的證明了零點猜想，只是把區間從無限大縮小到了三位數的範圍。”
尋找異常零點，在無限大的範圍內，那難度可想而知，如果只是在三位數的範圍內，那可算是邁出了相當大的一步！
聽了這話，攤主更認真的看了起來。
他當然不懂怎麼證明零點猜想，但還是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不超過5個人能懂得這項證明，那一定有一個人是在拍賣會。
拍賣會實力雄厚，和各行各業的精英建立了聯繫，請他們評估或參與拍賣業務。
當然，報酬也是相當高。
攤主隨意問道：“你打算拍賣多少錢？”
張大民伸出兩個手指，做了“V”形手勢。
“兩千萬？”
張大民眼睛微眨，隨即點了點頭。
“請你稍等。”
攤主將手稿摺疊好，隨即向貴賓廳走去。
兩千萬的交易，還不到進入貴賓廳的額度，但這個事情本身很重要，他要去請示一下。
張大民坐在竹凳上，閑着無聊，開始了新的數學構思。
他同時在開展十個數學猜想的證明，其中有六個已經有了明確的思路，三個已經有了成型的證明。
今天拿出來的這個零點猜想證明，不算是太成熟，但多少也能在拍賣會換點錢花，這點他還是很自信的。
答應要幫魏國一把，就得拿出點行動，而數學家賺錢，並不難。
尤其是張大民，隨便甩幾個定理的證明到拍賣會，都能獲得不菲的報酬。
那個最大的猜想，黎曼猜想被攻克的時候，他相信會轟動世界，並將在拍賣會上創下前所未有的天價！
魏國想要建造超級探測器，張大民知道那很難，但難度或許並非能比得上證明黎曼猜想的難度。
他們都在做着極為艱巨的工作，一個面向幽深的宇宙，幽靈般的粒子，一個面向廣袤的數字世界，神秘的猜想。
在證明零點猜想的時候，張大民實際上還受到了魏國的啟發。
那段時間，魏國和於勝傑在幽靈海域海底發現神秘實驗艙的新聞頻頻出現在報道里，張大民關注了下，並研究了事件的細節。
在得知於勝傑利用光電倍增管捕捉黑暗中的鼓蝦時，他靈機一動，對零點猜想有了個證明思路。
要想捕捉極微弱的光，就要用大尺寸的光電倍增管，如果假設異常零點是個極微弱的存在，怎麼樣才能捕捉到它？
光電倍增管的確是個可以借鑒的思路。
大概二十分鐘后，攤主回到了攤位旁，推了推正在沉思的張大民。
“張先生，請隨我來，我們領導想要和你談一談。”
跟着攤主，張大民進入到一個白色的房間，攤主隨後退了出去。
房間裏四牆潔白，連傢具也是白色的，白椅子上坐着一個人，身穿白色長袍，頭上戴着一個白色的絲質頭巾。
頭巾將整個面部都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白似乎特別吐出。
“張先生請坐。”
“謝謝！”
“零點證明我們看了，準備收下，不過酬金的話，還需要有人出價購買才行，最快1天，最遲3天，應該就會有人買走了。因為據我們了解，關於這個猜想的證明，一直是很緊俏的。”
張大民微微一笑，“那樣最好。”
“這個證明是你獨自一人完成的嗎？”
張大民點點頭，“我不喜歡和人討論，那隻會分散我的思路和時間。”
“可以看得出，張先生是位數學奇才。你手上還有其他的證明嗎？”
“有一些，但不多。暫時還不需要拍賣。”
白衣人稍微停了停，似乎在斟酌詞句。
不過此時張大民已經站起身，要往回走了，既然拍賣會已經收下了貨物，他不想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回去想數學問題的好。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張先生，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張大民迴轉身，看向白衣人。
白衣人問道：“你是空腦人嗎？”
空腦人？
這是什麼鬼？
“咳咳！”
張大民輕咳兩聲，沒有回答，只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便走出了這個白房間。
在沒有搞清楚什麼是空腦人之前，他不會給出答案的。
白衣人獃獃的看着張大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