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大哥

“正是此事。”柳湘蓮點頭應是，便將自己尋葯之事講給方白聽。“不知這蒙汗藥價值幾何，小弟願大量收購。”

“區區銀子，怎及二郎贈葯之情，二郎可再別提錢的事兒。”方白佯裝不悅。

柳湘蓮發現他對這個方大哥越發親近了，但還是婉言相拒：“有言道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我所需量甚大，方大哥肯將家傳秘葯慷慨相授我已感激不盡，怎敢再三占方大哥便宜。”

方白也是豪爽之人，聞言也不再堅持，沉吟片刻道：“本也算不得什麼秘方，這樣，我以百兩銀子將這方子賣與二郎，二郎只需答應我不外傳即可。”

柳湘蓮大喜，舉杯敬道：“如此便多謝方大哥了，小弟敬你一杯！”

“哈哈，好！請！”

“請！”

酒過三巡，柳湘蓮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拋出心頭一直縈繞的一個問題：“小弟還有一事不明，斗膽相詢，我觀方大哥鳳表龍姿，氣若山河，不似凡人，不知方大哥可否為我解惑？”

問人家來歷說實話有點冒昧了，但是柳湘蓮真的很好奇，先前給自己強大壓迫的黑衣大漢就不說了，光是那個童姓老者，一眼看去至少五六十歲了，可那一身腱子肉，嘖嘖，竟比自己還要強壯，渾身皮膚肌肉也不像五六十歲老人的狀態。

而且，悄悄打量着那一對鳳眸，黑白分明，光華流轉，柳湘蓮總感覺眼睛還有點不自在，一眼之威，竟致於此。

方白聞言一愣，凝神細細打量起柳湘蓮，直把他看得低下了頭，氣氛也仿若凝固。

方白眼中閃過莫名的意味，呵呵一笑，空氣也彷彿解凍了一般。

“二郎可曾習過武？”沒有正面回答，方白詢問道。

“小時候學過一些，家父去世后一直不得人指點。”柳湘蓮點頭道。

方白露出瞭然的神色，又笑問：“那你可願與我切磋一番？”

柳湘蓮喜道：“小弟求之不得。”

方白聞言呵呵一笑，引柳湘蓮來到院中，旁邊伺立的幾個黑衣青年一臉羨慕外加同情地看着柳湘蓮。

柳湘蓮擺出印象中練武時的起手式，一臉嚴肅地看向對面。卻只見方白從容而立，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竟搖起了扇子。

‘真會裝。’柳湘蓮腹誹道，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好扮相，果真有話本里高手的風範。

“方大哥，我要上了！”柳湘蓮大聲喊道，給自己增強氣勢，方白卻只是微笑，依舊雲淡風輕。

見狀，柳湘蓮深吸一口氣，提起內力，一個猛虎下山撲了上去，然後，勢大力沉仿若能劈金斷玉的一拳，被一隻溫潤如玉的手覆蓋，竟瞬間止住了柳湘蓮的攻勢。

柳湘蓮一愣，不可思議地低下了頭，只見自己沙包大的拳頭竟被對方握在手中，其手瑩白纖細，似毫不費力一般。

下意識地扯了扯拳頭，紋絲不動，抬起頭來，柳湘蓮只見方白沖自己勾起唇角，笑容裏帶着絲頑皮，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力，霎時天旋地轉，躺倒在地。

“咳咳咳~”胸腔猛地受壓，柳湘蓮不住咳嗽起來，隨後手上傳來柔力，竟是被方白單手提溜了起來。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方白，比自己還矮半個頭，柳湘蓮嫩臉一紅，尷尬地別開視線來，拱手道：“方大哥功夫了得，小弟甘拜下風。”

“二郎不必如此，在你這般年紀能有如此深厚內力已是佼佼者，你所欠缺的不過是對敵經驗罷了。

”方白心情大好，出言寬慰道。

柳湘蓮調理好情緒，好奇問道：“方大哥神功蓋世，乃我生平僅見，也不知是何等境界？”差距太大了，柳湘蓮連對方用了幾成力都不知道。

沒有正面回答，方白一邊引柳湘蓮回到席上，一邊問道：“二郎可知武學境界劃分？”

“這武學境界，當有四層。”柳湘蓮回想起勾欄聽書學來的知識，再結合自己的一點理解：“一流高手摘葉飛花皆為利刃，二流高手真氣灌輸身體，攻防兼備，三流高手一口氣不絕，可飛檐走壁，除此之外，還有不入流者。”

簡而言之就是一流高手可將內力灌輸到武器上，二流高手可使內力充盈肢體，三流高手則剛剛打通一條或數條經絡，除此之外的，都是不入流。

聞言方白微微頷首：“二郎所言大體不差，只是你可知世上還有超一流高手乎？”

“超一流高手！”柳湘蓮驚呼，舉杯道：“還請方大哥教我！”

與柳湘蓮碰了一杯，方白淡然道：“超一流高手氣息連綿不絕，一舉一動皆為招式，隨心所欲，無往不利！”

柳湘蓮聞言不由心馳神往，突然想到“一舉一動皆為招式”，不由看向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方大哥。

“方大哥難道是超一流高手？”想到某種可能，柳湘蓮驚呼。

“哈哈哈，不過是學了些看家護院的功夫罷了，二郎想多了。”方白似是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卻又對柳湘蓮低聲笑道：“天下間別說超一流高手了，便是一流高手亦是有數之人，二郎萬不可錯認了。”

聞得方白話裏有話，柳湘蓮哈哈一笑，不再此話題上多言，轉而問道：“方大哥如此神功，若是得閑能否不吝賜教？”

看着柳湘蓮誠懇的神色，方白沉吟了一下，笑道：“愚兄在揚州亦不能久留。”不待柳湘蓮露出失望之色，又接着道：“這段時日裏我若是得閑倒可指點二郎一二。”

周圍幾個多胞胎一樣的黑衣青年聞言紛紛露出見了鬼一樣的神情，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柳湘蓮倒是沒有察覺到這些，只是高興道：“如此我就先行謝過方大哥了！”他決定以後有空就來纏着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