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我賣個關子
將手握緊又鬆開,感覺到手機中的那股暖流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如臂指使,柳湘蓮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那是獨立於五感之外的第六種感覺,新奇而又美妙,彷彿三維生命第一次接觸到四維世界那般令人目不暇接。
終於,靠着檢索記憶回憶起了什麼。
《養心決》,五歲時父親鄭重交給自己的一本書,相傳是柳家先祖傳下來的功法秘籍,初代理國公柳彪正是靠着它練的一身神功,從而追隨太祖皇帝建功立業,得封國公。
此後家中每代男兒都要練習這本功法,但有天賦能練成者少之又少,到了父親那一輩,只有襲爵人,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大伯柳芳得窺門徑,並藉此在承爵考核時拿了個中上的評價,得封一等子。
至於自己,似乎很有天賦,在開始練習僅僅半年後就有了氣感,讓父親老懷大慰,但隨後家中就出了變故,父母雙亡,而自己也隨着張伯一家四處飄零,及至今日。
念及此,柳湘蓮生出一縷古怪之意,這個紅樓不太對勁啊?怎麼連內力都鑽出來了?
而且,自己前世可是相信科學的好孩子,怎麼能相信這些怪力亂神?
但是看着自己手中幾乎快被捏成粉末的一塊碎木頭,柳湘蓮無奈的接受了事實。
旋即,柳湘蓮又激動起來,哪個少年心中沒有個武俠夢呢?於是樂此不疲地試驗了起來。
柳湘蓮將注意力放到雙眼后,就感覺原本漆黑的房間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他起身在房間裏來回尋找着,想找個重物試試力氣,卻是無果。
無奈,柳湘蓮站在房間正中,將注意力放在雙腿,旋即感到一股暖流充盈腿間。他深吸一口氣,半蹲着身子,想了想,又收了一半的力,猛地跳了起來。
“碰!”一身巨響,天花板簌簌的落下灰來,柳湘蓮抱着頭蹲在地上,痛得眼淚在眼睛裏打轉,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似有了腦震蕩的趨勢。
“二爺?”外間傳來張三無奈的詢問聲。
“我沒事兒,你不用進來。”柳湘蓮強忍着疼悶聲道。
房間裏安靜下來,柳湘蓮疼痛難忍,卻突然靈機一動,剛才劈碎了木頭也沒怎麼感到疼痛,莫不是內力的緣故?
於是,他控制着暖流遊走到頭頂,一股清涼的感覺剎時壓制住了疼痛,而且頭腦也清明了幾分。
真的有效!柳湘蓮萬分驚喜,連忙端坐在床上,在腦袋裏運轉起功法來。嗯,大腦里好像沒有經絡?柳湘蓮回想起秘籍中的經絡圖,管他呢,順着血管來迴轉就是了。於是,柳湘蓮參照着記憶中熟悉無比的大腦解剖圖,沿着血管走形驅使着內力流轉,每一片腦區都不放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湘蓮緩緩停下功法。
此刻他只覺得疼痛完全消散,頭腦更是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覺就跟原始人一下開了智一般,前世今生,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事無巨細紛紛呈現眼前,而且,竟不覺得有絲毫雜亂,大腦很輕鬆地就將所有信息整理歸類。
睜開雙眼,竟有一道精光閃過,柳湘蓮凝神看去,漆黑的夜中,灰塵慢慢飄落的軌跡在他眼中清晰可見,遠處一隻鞘翅小蟲翅膀飛翔時翅膀的扇動彷彿成了慢動作,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
原來練武之人這麼厲害,柳湘蓮感慨,簡直就像晉陞了一整個生命層次一樣,特別是對智力的提升,以前困擾着他的許多問題此刻都迎刃而解。
自己才練了十年武藝,
便有如此實力,看來這個世界定是卧虎藏龍,神功大成之前還是小心為妙。
對自己這一身武藝沒啥概念,也暫且想不出有什麼用途,更不敢隨意出去浪,柳湘蓮便暫且將之放下。
胡思亂想間已經天亮了,許是剛穿越的興奮勁,許是內力的緣故,柳湘蓮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適,反而精神抖擻地爬了起來,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
來到外間,喚張三燒水去,柳湘蓮又來到院子裏。
這是自己在揚州臨時租住的小院,小戶人家的院子沒什麼講究,一個打掃的乾乾淨淨,還算寬敞的院壩,一副石制桌凳,一顆碗口粗的楊樹,幾間平房,東頭是廚房,西頭是茅廁,自己睡正房,一邊是跟班張三,另一邊是張伯夫婦。
此時張伯的老妻張嬸兒已經起了,正在廚房裏做着早飯,看到柳湘蓮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張伯,一個看起來像是五六十歲的小老頭也從旁邊平房裏出來,給柳湘蓮見禮。聽到裏間傳出來的呼嚕聲,張伯怒聲沖裏面罵道:“小兔崽子,還睡!還不快給蓮哥兒燒水洗漱?”
柳湘蓮呵呵一笑,攔住了要去抽張三的張伯,隨口道:“隨他的,不急這一會兒,昨晚他估計是累到了。張伯你來我問你件事兒。”
張伯連忙應是,隨着柳湘蓮來到石桌旁坐下。
柳湘蓮回憶起過往來,自己幼年失怙,沒多久母親也去了,那之後就一直是張伯一家在照顧自己,從來沒有短過自己什麼東西。及至自己懂事後,張伯便把財政大權也交還自己,如今自己喜歡各地遊玩,也是二話不說全家老小陪着自己到處流浪,所以前身對他們很是信重,一直把他們當半個長輩。
思及此,柳湘蓮微微打量起張伯來,據他所知,今年張伯大約是四十五歲,但臉上的風霜和佝僂的身材看起來比實際大了十歲不止。
‘照顧一個任性的小少爺很不容易吧。’柳湘蓮想到,語氣也就越發柔和了三分:“張伯,咱家還有多少余錢?”
張伯低頭皺眉算了一下,很快回道:“蓮哥兒,還有現銀五百兩左右,其中有二百兩是預留給哥兒娶親的。”
“嗯。”柳湘蓮點點頭,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按購買力來計算,一兩銀子約等於後世一千五RMB,十到二十兩銀子就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五百兩可以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但那是對普通人家來說,對體面人家,那可真不夠造的。
別的不說,就說自己家,雖然就自己一個主子,但想要維持“體面”,那一年少說也得畫個百把兩銀子,再加上自己豪爽愛交遊的性子,銀子那是嘩嘩的流啊。
要知道,當初前身的父母可是給他留了足有三千兩銀子的家產,十年不到竟快花完了,念及此,柳湘蓮心裏不由埋怨道:‘真是個敗家子。’
看到柳湘蓮怔怔出神,張伯不由問到:“蓮哥兒是有什麼打算嗎?”
回過神來,柳湘蓮沉吟了一下,說到:“是有點打算,我尋思現在家裏沒了收入,銀子用一點少一點,想尋點新的來源。”
這是柳湘蓮昨晚思考的結果,目前當務之急就是銀子,就算自己有蓋世神功,但也無多少用武之地,何況常言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要實現自己的野心,不知道要多少銀子。
聞及此,張伯老懷大慰,少爺終於想踏實了,不由笑道:“蓮哥兒要是想做事那倒不難,回京城國公府求告一番,念在舊情,總能討個過得去的差事。”
柳湘蓮一聽就知道這小老頭誤會自己的意思了,笑道:“我可不想苦哈哈地掙那點兒嚼頭,而是有別的來錢的路子。”
“噢?不知蓮哥兒有何打算?”張伯半是好奇半是忐忑,不由想起去年少爺也是投了他朋友生意一筆,結果虧得血本無歸。
“張伯你先支取些銀子,讓張三去買二十斤市面上最烈的酒來,你再陪我出去走一遭。”
“蓮哥兒想做什麼?”張伯越發好奇。
“容我賣個關子。”柳湘蓮自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