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厲兵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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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鶯兒走了。

敖信在黃花山白鯉洞擁有極高威望，他要放人，那些妖將自然不敢說什麼，當初敖信一招凍結數百人，兩招把花豹妖王打得神行俱滅的事歷歷在目，哪個敢觸他眉頭？

只是，這些妖將不問，敖信也有話想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芻狗的意思，就是祭品。萬物的生死都是天理循環，在古代人吃野獸，野獸吃人，這都是天地至理。在這世界，妖精吃人，人修鍊得道后殺妖精，這也是天理循環。只有在敖信以前的世界，人站到了食物鏈的頂端，這才定下了許多以人為本的規章。憑心而論，敖信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他既然擁有人心，自然就會替人考慮，要知道，任何生命種族都是會為自己的族群着想的。

敖信本想做一個不管事的妖王，修自己的大道，但他實在不能忍受手下一干妖精以人為食的做法。看到野獸吃人果腹，敖信通常都是一招把野獸殺了，然後心中感嘆那人運氣不濟。但要是看到妖精們拿着烤成金黃的人腿大口的嚼吃，他則會很憤怒。

眼睛四下一掃，敖信道：“我一身所學，大半來自人類地界，在東勝神洲，我也有許多人類朋友。我們妖精修鍊成人，不就是因為心向其道？如果人類惹到了你們，實在讓你們無法忍受，那無論是把他們碎屍萬段，還是嚼吃吞下，我都沒有意見。但把人類當做美食，隨意抓來人類，用烹飪手法煮着吃，這種事情我白鯉洞絕不能容。”

“大王！就許人吃我族，不許我吃人族？這是什麼道理！”那黑狗道人大驚道。

不僅黑狗道人，剩下的十七妖將也是議論紛紛，都是不明所以。

要說人肉好吃，也不見得。論氣血滋補，比不了虎熊，論肉質味美，能和驢牛相比？只是，在這些妖精眼中，人和動物是沒差別的。像黑狗道人，他除了狗類不吃以外，別族他都吃。像野豬老怪，除了不吃豬肉以外，也吃狗肉。敖信無由禁食人肉，實在是讓這些妖精不解。

敖信道：“天地間的生靈分智慧和不智。人類是女媧娘娘捏土所造，和我們妖族同為女媧子孫，我們不能把人類當做未開啟靈智的豬狗看待。至於說人和豬狗等同……且看！”敖信眉心金光一閃，正是舍利子佛法中的天眼通打開，金光射到了地面上。

佛門有六識六通之法，敖信學的九轉玄功里就有。

眼、耳、口、鼻、身、意六識和道門中‘術’字流的算法相近，能夠趨吉避凶，妙用無窮。當初菩提老祖拿出此法要教孫猴子，孫猴子卻沒學，但敖信卻是學了。

敖信的天眼通能記下自己看到的東西，光芒投到地上后，顯示出一個鏡面。鏡面中是一處密林深處，地上一節青色糞便，像是猩猩猴子一類的事物所留。眾人正看得不明所以，驀地，一隻黃狗經過，上去嗅了嗅后，張口吃了……

黑狗道人面紅低頭下去，其餘十七妖將也都是反胃的轉開了視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佛門也有說眾生平等，但那隻不過是空口白話。現在那靈智不開的畜生野狗把糞便當做食物，誰人敢說自己和那狗平等？我們靈智已開，又和人族學了東西，明人倫、知禮儀，怎麼能和那種靈智不開的畜牲一路？就算我們什麼也沒學，我們天生也是靈物，也比野獸畜牲高一等，豈能和它們等同？禁食人肉的事，就這麼定下了。誰要是對此不滿，別怪我不留情面！”敖信冷聲道。

十八路妖將有不少是覺得人肉可吃可不吃，但也有一些人心中暗暗不服。

敖信心想無規則不成方圓，要是按照那豹妖的老路子，自己山頭禁止吃人，恐怕妖兵們就會漸漸散了。他本着能救一人是一人的念頭，心思一轉，數十個計算想出，道：“金獅妖將何在！”

十八路妖兵中最強的一個三品巔峰強者出列：“屬下在！”

“今後我白鯉洞整頓兵馬，共分四堂，你為百戰堂堂主，統帥五成兵馬，封號金毛獅王，負責對外戰事！”敖信喝道。

那金獅妖一怔，大喜道：“是！”敖信實力強橫，卻一直沒有爭雄的心思，讓金獅妖等好戰份子非常納悶。現在敖信重新劃分勢力，弄出堂口，第一堂口就是對外宣戰的百戰堂，當真是群情沸騰！

“白眉鷹妖何在！”敖信又道。

“屬下在。”另一人出列。這人鷹頭人身，目光銳利，修為只比金獅妖差一點點，一對眉毛是白色的。

“今日起，你為百鍛堂堂主，統帥三成兵馬，封號白眉鷹王，專門負責煉製兵器！”敖信道。

白眉鷹王？這名字霸氣。白眉鷹妖當下大喜，道：“是！”

“青蝠妖何在！”

“在！”一老妖應道。白蝙蝠是洪荒中就有的上古靈獸，傳說中張果老就是天地間第一隻白蝙蝠。當然，到這時候已經沒有血脈純正的白蝙蝠了。這老妖是青蝙蝠化形，算是白蝙蝠的遠親，神通不小，飛行速度很快，在黑夜中很能打，還會一些特殊神通。

“今日起，你為百葯堂堂主，封號青翼蝠王，統帥一成人馬！我命你開闢靈藥圃，為我妖族種植靈藥，這是我妖族基業所在！”敖信道。

青翼蝠王這封號也很強悍，這青蝙蝠當下也是歡喜，點頭道：“是！”

“紫蛇妖何在！”

“在！”

“從今日起，你為百獸堂堂主，統帥一成人馬，封號紫衫龍王！你的任務是為我馴養靈獸，以及飼養豬牛羊等肉獸，我山門中的後勤事務，就交給你了！”敖信道。

只是養豬養牛，紫蛇妖肯定不滿，但有馴養靈獸的活兒，這紫蛇妖就很高興了。他的封號紫衫龍王，怎麼聽都比前面三個霸氣，他也很喜歡。他當下也是臉色一喜，道：“是，謝大王賜號！”

“至於我，從今日起就叫做白鯉大仙！”敖信讓四個手下都叫做大王，他自己當然不能叫大王那麼掉價。

十八個妖將，提拔了四個。敖信接着又命黑虎妖做了傳功左護法，黑熊妖做了執法右護法。剩下十二個命名為‘七星旗主’和‘五行旗主’，分別分到了金毛獅王和白眉鷹王手下。

十八妖將中，兩大護法職位最高，是敖信的左右手，接着到四大妖王權柄最大，能統帥妖兵，然後是同樣統帥妖兵的五行旗主、七星旗主！

十八人合起來就是十八元老會！

洞中觥籌交錯，眾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非常痛快。就連小妖們看到敖信打算振作，也都是歡欣鼓舞。

分封之後，敖信連夜想出了將來事件的一些規劃。

第二日，他把眾妖聚集到一處山腰平台，手一抓，下方一條小河的葵水精華便被他抓到了手中。他運轉黑水真經，水氣就化成了一個啞鈴。這啞鈴看着是小，卻重達一百多斤，這是黑水真經里記載的凝鍊玄冥重水的手段製作出來的啞鈴，其上蘊含可怕寒氣，不運功在手就去摸，一般三品修士都要受傷。

這是水系的神通，如果是金角大王銀角大王用土系神通‘移山大法’，甚至能把一座泰山的戊土精氣全灌注到一座小山峰上。西遊記中孫悟空就被泰山精氣壓得不能脫身，後來還是請來了泰山山神，才把泰山精氣弄走。

金角大王銀角大王是老君一脈，敖信現在是比不了，不過他也用不着弄出泰山重量的啞鈴那麼誇張。

接着敖信又弄出了300斤、500斤、1000斤的啞鈴。

最後，敖信拿出了一張上清聚靈清符，丟到了旁邊的山崖上。一時間，整個平台靈氣氤氳，附近百里內的靈氣都被吸了過來！

“這裏就是我們山洞的練功台，今後每人每月要進行十次修鍊，修鍊器具就是我製造出來的‘啞鈴’。這聚靈清符能夠使用一個月，能聚太陰之氣、太陽之氣、五行靈氣，幫助你們修行！左右護法，督促孩兒們修行的事就交給你們！”

“是！”左右護法上前道。

敖信接着又把之前得到的五心向天吐納法教給了兩長老。雖然這是不入流的小功法，但也比直接吞吐日月精華要強得多。

在敖信設置的規則之下，黃花山白鯉洞數百妖兵被輪番操練，又有啞鈴、聚靈清符幫助，實力當真是突飛猛進。兩大護法和四大妖王修鍊非常勤快，短短兩年時間，修為便達到四品，1000斤的啞鈴在他們手中就跟玩具似的，另外12個旗主也都到了三品巔峰，費點力氣也能拿得起那1000斤的啞鈴。其餘小妖實力也是進步巨大，很多人都能輕鬆玩得起300斤啞鈴。

敖信這邊練兵如火如荼，讓旁邊許多的妖王暗暗好笑。自古到今，也就是那麼幾個超級神通的大妖王才讓手下勤快練兵，敖信這小洞的洞主也這麼干，真是徒增笑柄。

敖信一干手下們都憋着火的修鍊，和附近妖王產生了一些摩擦。

終於，敖信看到時間成熟了，便下令百戰堂、百鍛堂一起攻打東面兩百裡外的黑狼洞。

上千小妖在喊殺聲中，戰在一起。敖信這邊人人勇猛，但那黑狼洞的精銳也是有一些的，一時間倒是僵持了。看到敖信手下妖兵各個勇猛無比，黑狼王擔心後面的白鯉洞士兵壓近，自己除了親兵精銳就沒士兵來抵擋，於是主動挑上了敖信一方的大將金毛獅王，打算擒賊先擒王。

黑狼妖王這類小妖王實力都是四品，金毛獅王一時間倒不能取勝。

“哈哈，豹王洞的小妖，轉臉就投了殺主仇人白鯉妖王，這也太沒臉沒皮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你們那白鯉妖王更是無知無畏，居然自稱大仙，還把你們封為妖王，就他也配？”黑狼妖王拿着巨大戰刀，和金毛獅王打得難分難解。

金毛獅王只靠修為不能勝，但他練了兩年啞鈴，又頓頓好肉養着，肉身力量其實比黑狼王其實高了許多。因為黑狼王速度太快，他怕着了黑狼王的道，這才沒有使出全部力氣。

聽得黑狼妖王辱罵自己尊敬的洞主，金毛獅王暴喝道：“辱我洞主！找死！”

他一用力，肌肉虯起，速度就慢了下來，被黑狼妖王給砍傷了肩膀一刀。

黑狼妖王正要大笑着嘲諷，金毛獅王已經一刀劈到了他腦門上！

咔咔聲中，黑狼妖王被一刀從腦門劈到大腿根部，被劈成了兩半！

周圍聲音頓時一停，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向這邊。

“要麼投降，要麼死！”金毛獅王提刀喝道。

妖王都死了，這些小妖有幾個懂恩義？大多直接投降了。一些頑抗的小妖，也被兩大妖王和十二旗主聯手給劈成了兩半。

一時間，白鯉洞勢力暴漲一倍多，達到了一千來人。白鯉洞群妖四下佔山霸河，驕氣逼人，那黑狼妖王的手下都是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四下血腥瀰漫。

同一時間，白鯉洞密室。

敖信正在打坐，忽然幾百道紅氣飛來，他頭頂也生出了幾百道紅氣連接上去。

轟！

敖信耳朵嗡鳴，氣血沸騰，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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