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殘留氣息
虛空，三道身影緩緩浮現。
一朵蒼白色的火焰，一條遮天蔽日的黑龍，還有一具裹着裹屍布的乾屍。
三名巫師，身體溢散出陰暗的輻射，籠罩山地領整座小鎮。
殘存的半超凡騎士，身體開始出現各種畸變，有的身體元素化，化作一團火焰焚燒成灰，有的皮膚生長出黑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屍體正快速脫水乾癟，成為喪屍，對活人瘋狂撕咬。
“這就是巫師，相比仙道，侵略性未免太強了！”
殷明同樣受到輻射污染，這種污染兼具精神和肉體。
身為屍解仙，階位在三名巫師之上，精神污染自然不會有效。肉體污染則被金光咒擋在體外，否者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金光咒……”
豬八戒護體金光宛若實質，擋住沿虛空燒來的白焰。
九齒釘耙纏繞數條神龍，蓄力，朝目標最大的黑龍襲去，兩個龐然大物碰撞，虛空剎時碎裂出無數縫隙。
釘耙將龍翼撕裂，灑落的黑色龍血碰觸到護體金光，猶如水珠落在通紅的烙鐵，化作滾滾黑煙蒸騰。
“陰影迷霧，恢復！”
黑龍化作一團迷霧瞬間消失，下一剎那出現，龍翼傷勢便徹底修復。
朔夜陰暗之龍的力量最強，兩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讓黑龍負責正面抵擋，蒼白之焰、永寂乾屍，在一側釋放巫術騷擾。
然而以一敵三，豬八戒依舊不落下風，數次將黑龍形體打散。
“仙道原來並不弱，弱的是——我。”
殷明悲傷，手握一道黃符，等待結界碎裂的一剎那逃遁。
仙道體系的戰力，由境界、法力、神通、肉身等多個因素共同決定。
空有境界，就像地主家傻兒子，花大價錢買了份哈佛大學學歷，沒飛升仙界，屬於是沒拿到畢業證的倒霉蛋。
“邪神，你無法恢復魔力，還能撐多久？”
蒼白之焰化作漫天火幕，短暫將九齒釘耙顯化的神龍定格。
肉身破碎的黑龍趁此間隙，再次以陰影迷霧隱遁，汲取黑暗之力恢復肉身、
不需要戰勝，只要能抵擋，最後勝利就屬於他們。
“本座剩下的法力全部爆發，殺掉你們一人不成問題，你們誰來擋？”
九齒釘耙億萬神光內斂，巨齒鑄就如龍爪，細金妝來似蟒形，六丁六甲神咒綻，陰陽二氣似磨轉。
恍忽間，神兵變成農夫刨地的耙子，平平無奇。
內部正不斷積蓄能量，讓三人瞬間汗毛豎立，感受到一股致命危機。
“我受了重傷，需要時間恢復傷勢！”
說罷，黑龍徹底與夜色融為一體。
元素巨龍擁有無比強悍的生命力，也絕對不想，硬扛邪神臨死反撲一擊。
不死，估計也得重傷，後面還怎麼跟兩人搶神格？
“叮！”
蒼白之火不斷加持元素護盾。
隨手拋出一枚金幣，不斷翻滾，發出一聲脆響后憑空消失。
這是一枚幸運女神金幣，對於隨機概率事件，會向對自身有利的方向發展。
“亡靈之城，凝結。”
死寂之骸，捏碎一塊黑水晶，召喚一座龐大殘破的死寂城。
無數屍骸復蘇，分解為白骨血肉結成黑白繭，將他團團包裹在內。
這些，都是埋葬千年以上不腐的乾屍，濃郁的死亡之氣加持下，頃刻間變得比鋼鐵更堅硬。
位階差距！
除非有陰暗之龍類似的隱匿天賦。
否者不可能隱藏，只能祈禱別被邪神盯上。
“目標是我！幸運女神的金幣沒有起作用。”
九齒上寶沁心耙脫手而出，猶如天外行星撞擊大地，爆發出的能級超越所有人的估算，蒼白之火瞬間臉色大變。
錯了！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
這尊邪神掌握力量強大的可怕。
只是受限於魔力，從未展露出真正的實力。
擋不住！
絕對擋不住。
蒼白之火不停晦暗閃爍，化作無數星點四散逃逸。
然而，這不過是短暫延緩死亡降臨。
等同於七環巫師的邪神，臨死前爆發出的殺招，怎麼會沒有鎖定氣息的手段。
“躲過去了！”
然而，流光直直從身側快速劃過。
蒼白之火先感到難以置信，緊接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疑惑湧上心頭。
到底什麼原因？七環巫術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難道是幸運女神的庇佑。
“卡卡！”
釘耙虛影不偏不倚，撞擊天空金色輪盤。
轟鳴聲，如萬鈞雷霆傾瀉而下，萬丈神光綻放，朔夜天空宛如一輪太陽升起。
劇烈爆炸產生的餘波，整座小鎮顛倒翻轉，除了金光護體的殷明，所有生靈徹底生機斷絕，淪為死域。
金色輪盤露出蜘蛛網狀裂紋，透明晶壁瞬間四分五裂，封鎖虛空的力量隨之消散。
“轟隆！”
豬八戒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徹底沒了生命氣息。
法相天地沒有法力維持，軀體快速縮小，直到化作一尊巴掌大的青銅神像。
“拜謝凈壇使者！大恩大德，小仙銘感五內。”
祭壇上，殷明微微躬身行禮，從獲贈的一縷‘凈’字法則得知，這具分身是由凈壇使者道果分化而出。
這一擊，其實並沒有打歪。
從始至終，豬八戒目標都不是三名巫師中的任何一人。
所謂威脅實則是在提醒，使用小挪移符的時機到了！
“小挪移符……”
殷明看準時機，撕碎手中黃符。
散落的黃紙無風燃起一團赤焰。
丹砂勾勒出能量紋路，空間震蕩泛起澹澹漣漪。
身體，開始不斷虛幻、變澹，能量紋路崩滅，化作億萬螢火光點，身體也正好在這一瞬間原地消散。
“伊！跑掉一隻小蟲子！”
黑龍從黑暗中現身，肉翼掀起狂風驅散煙霧。
赤眸冰冷，注視殷明消失的祭壇。
時空被‘神’視為禁忌之力。
除了少數特殊血脈的術士，以及蒼白之火這類專門研究‘虛空’課題的巫師。
初步使用空間之力，需要踏足七環神之領域。
“空間傳送！距離竟然超出本龍的感知範圍，看來，這是一隻有秘密的蟲子！”
不過，相比擺在眼前的邪神神格，一隻小蟲子的秘密，根本不足為道。
黑龍暗自記下殷明的生命氣息，龍眸滿眼戒備盯着四周。
獵神者！
邪神倒下的那一刻，隊友就是最致命的敵人，古往今來從無例外。
這一次，三人都沒有太大損傷，必然會爆發，無比慘烈的戰鬥。這時候無法分心關注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