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翻譯問題
“咳咳……翻譯問題！”
奧森子爵的禱告，作為被祭祀的豬八戒自然一字不落。
這神名長度都能和玉皇大帝媲美。
而且虛空、終末、聽着特別中二花哨的神名，幸好沒被天界同僚聽去，否則不得被嘲笑幾個紀元。
面對異界土着面前還好，現在碰上熟人，尷尬到用腳指摳出三室一廳。
豬八戒連忙咳嗽兩聲解釋：“這一尊是最早的香火神像，當年老豬初來乍到，還沒掌握這個世界的語言，只能留下一道祭祀神念，祭祀者錯誤理解了含義。”
殷明：[?_??]
神念，比語言更適合作為信息載體。
但凡人對超出認知的信息，解讀會出現細微的偏差。
可是這——離了個大譜。
那位翻譯界奇才，能把豬八戒翻譯成：虛空水系星靈統帥，終末食祭者，赤色戒律守持者。
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等等……。
好像也不完全是打不着。
“虛空水系星靈統帥，該不會是——掌管天河十萬水軍，天蓬元帥。”
“終末食祭者，該不會是——凈壇使者。”
“赤色戒律守持者，該不會是朱八戒。”
沒錯了！
八戒是觀音菩薩取的法號，俗名叫朱剛鬣。
精準的稱呼應該是：朱八戒，朱悟能，而不是動物為姓的豬八戒。
“那這血染白紗的開光儀式？”
“天地良心，老豬就要求蓋一塊紅布而已！”
“黑色屍油浸的三根巨木樁？”
“三柱青香！誰能想到這個世界的人，對香的認知這麼重口，居然用少女油脂提取香料。”
“三百名活祭的農奴？”
“最普通的祭祀，虔誠磕個頭收集香火而已！”
殷明：“……”
好傢夥！
真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冤，太特么冤了！要是被奧森子爵這傻子血祭，竇娥來了都得遞手絹。
幸虧，運氣好碰到了熟神，沒被選取當染料，否者去了陰曹地府都只能在枉死城當差
上一次，聽到如此精準的翻譯，還是在野狼谷。
“……”
“迷途的羔羊向您俯伏敬拜，願為您獻上三百名祭品，換取踏入超凡世界的知識。”
信徒？
邪神沒有信徒，只有利益交換。
奧森沒有第一時間獻祭，目的就是和邪神談條件。為了不觸怒邪神，特地提升儀式規格取悅邪神。
然而，神與人之間，兩個世界文明的隔閡，導致這種提升完全畫蛇添足。
豬八戒大意吸了一口屍香，沒將這傢伙碎屍萬段，已經算展現福德正神良好的道德修養。
就這？
誰給你的勇氣提條件？
純白色空間片片破碎，騎士高舉利刃被豬八戒定身，時間宛若在這一刻靜止。
殷明乘着葫蘆，靈魂再次回到肉身，身上的繩索不知何時解開，走上祭壇小心問道：“使者返回仙界的時候，能把小仙順帶捎上嗎？”
“不行！”豬八戒果斷搖頭拒絕，開口道：“這個世界沒道祖教化，成仙太難，小鎮外三名土着正設結界，準備狩獵老豬的果位渡劫證道。”
“三個沒成仙的凡人，使者一根指頭不就能碾死？”
“那你可想錯了！這個世界的超凡能量不是靈氣，消耗的法力得不到補充。”
“再則，這個世界的巫師全靠自己，能走到仙道渡劫境，全是開宗立派梟雄級的人物，擁有不弱於普通真仙的實力。”豬八戒深一口氣，一臉認真：“可怕！老豬我可不是他們對手！”
“那……咱們想辦法殺出去？”
“也不用，一道分身予他們也無所謂。”
殷明：(╬￣皿￣)。
你是分身，你驕傲。
我滿倉加五十倍槓桿怎麼辦？
“……”
山地領，天空。
一道透明晶壁正逐漸合攏，穹頂將整座小鎮扣在裏面。
蒼白的火焰燃燒，如雪、如月，遠比世間任何煙火更美麗，既不炙熱也不冰寒，像萬能膠水一樣將虛空凝結。
上空，巨大黑色陰影盤踞，雙翼遮天蔽日，眼睛猶如兩盞紅燈籠，時隱時現，完全無法捕捉到蹤跡。
“呼——吸……”
小鎮內空氣逐漸變得無比粘稠。
每一次呼吸都受到強大的阻力，肺腑像鐵匠鋪老舊的風箱。
缺氧，窒息，身體像壓着一塊大石頭。
“體有金光，庇護吾身。”
豬八戒以指為筆，凌空繪符，為殷明加持一道咒文。
周身籠罩璀璨神光，終於掙脫虛空束縛，像脫水的魚重新回到水裏，本能的大口呼吸。
“域外相遇是有緣，老豬我不會見死不救。”
豬八戒扔給殷明一張黃符，一塊白玉：“贈你小挪移符一張，先天神魔鑄器法一卷，等結界破開的一瞬間，你撕開符紙就有一線生機。”
小挪移符是仙符，瞬息傳送到幾千里以外，保命的好東西重要性不用多說。
先天神魔鑄器法，光聽着名字就知道不凡。
所謂先天神魔，其實和洪荒小說描述的有些許差別，泛指天庭建立之前，修鍊異類道法的古修士。
“多謝天蓬元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仙拜您為師如何？”
豬八戒受封凈壇使者，曾是天庭掌管天河十萬水軍的天蓬元帥。
佛教身份是金蟬一脈，如來佛祖徒孫，道教身份是玄都一脈，太上老君徒孫。
佛道通吃，沒有比這霸道的人脈，認下這個師父兌水喝都值。
“恩將仇報？分身做不了本尊的主。”
豬八戒認真思索片刻，搖了搖頭：“算一場交易好了！將來遇上我本尊，把這個世界的巫師修鍊法給他一份。”
“再贈你一縷‘凈’字法則，等以後成為巫師用得上。”
“仙道也好、巫師也罷，不管什麼修鍊體系，都不如屬於自己的專屬法門，才能更好的行走諸天萬界。”
【法相天地！】
豬八戒體內法力充沛，顯露出一具法相真身。
數百丈高，豬頭人身，長嘴外露四根白色獠牙，猶如四柄刺向天空的利劍，黑色鬃毛為發，根根如針般尖銳。
神像，尚保留有幾分人性化的憨態。
此刻，無盡凶煞和野性蔓延，宛若蠻荒時代的凶獸復蘇，凡人根本無法直視這等偉岸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