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打牆
曾婷婷覺得陳慶太慫了，一下課就拉着陳慶來找夏進。剛上到第一班室所在的樓層，陳慶說什麼也不肯再往裏走。曾婷婷無奈，只好自己一個人往第一班室走去。
走到第一班室門口，看到一個男生慵懶地趴在防護欄上，盯着樓下的操場看。曾婷婷下意識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見操場上的同塾們，有踢球的，有跳繩的，有你追我逐的，同塾們抓緊着這課間的10分鐘盡情玩耍。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前面的男生身上，他的眼睛看不出焦距在哪，似乎並不關心下面發生的任何事情，陽光灑在他身上，一副超然於此世間的樣子。這樣的氣質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初塾生應有的樣子，她只在自己離休幹部的爺爺身上有過類似的感受。
“咳。”曾婷婷清了清嗓子，“你好，你是夏進吧？”
男生轉過頭來，看着曾婷婷，若有所思。
“我叫曾婷婷，是陳慶現在的同桌。”曾婷婷沒讓沉默過多持續，“喏，她也來了，在那邊呢。”說著，引導着男生的目光，往自己身後指去。
陳慶看到兩個人同時向自己望來，忙背過身去。
“她有點不好意思。我們主要是來謝謝你的，感謝你那天救了我們。拖了這麼久才和你說謝謝，希望你不要介意。”
“哦，你是那天的另一個同塾呀。沒事，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男生很洒脫地回應。
收到男生的回答，曾婷婷很高興，然後臉色一凝，慎重道：“剛才來塾堂時我又看到那兩個二流子了，他們還帶了好幾個人一起，像是要找你麻煩的樣子。”
“嗯，我也看到他們了，吃早餐的時候就碰上了。”
“你不要怕，可以告訴老師。如果放塾了他們還在塾堂門口，我們就報蜀，讓蜀黍來抓他們。”曾婷婷正色道。
“不用這麼麻煩，已經聊過了，他們不是來找我的，應該是有別的什麼事吧，反正……和我沒關係。”
“是嗎？那就好。”曾婷婷看着男生，他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於是也沒再深究，“今天中午放塾有空嗎？我和陳慶請你吃午飯吧。”
“今天呀，下午要算學考試，我還想多做兩套練習。”
“那明天呢？”
“星期六吧，我們一起去逛書市怎麼樣？順便一起吃午飯。”男生主動提出。
“好呀，那先說好了，我們請，不用你付錢。”曾婷婷非常高興，“到時就在書市門口等，早上9點整，不見不散。”
陳慶看着曾婷婷連蹦帶跳地回來，心情有點小失落，等曾婷婷走近了，揚起笑容問：“怎麼樣？”
“當然搞定了咯。”曾婷婷得意地說：“我們約了星期六早上9:00一起逛書市，然後一起吃午飯。”曾婷婷勾了一下陳慶的下巴，“你也要一起來，不準爽約。”
“我就不去了吧，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你幫我謝謝他就行了。”
“不，可，以！做人怎麼能這樣呢，我們要一起去，到時候我會去你家拉你出來的。”
曾婷婷霸道而愉快地做了決定，回頭看到男生還看着自己這邊，揮了揮手，帶着陳慶走了。
……
“看到他出來了沒有？”
“沒有，所有走出塾堂大門的人我都看過了，沒有他。”
K哥帶着眾小弟在離塾堂門口一段距離的地方張望，此時天色已晚，走出塾堂的塾生已經零零星星，
卻還沒看到他們要找的那個壞他事的“野仔”。
一個小弟想到什麼，一拍手，“球場後面的圍牆可以從塾堂里爬出去，我退塾前就經常從那裏溜出塾堂，他一定是從那裏翻牆跑了。”
“狗仔，你明天帶兩個人在那邊圍牆外面守着，我不信他還能飛了。”K哥恨得腮幫一鼓一鼓，帶着眾小弟離開了。
“都是你們的錯，”K哥指着兩個把事情搞砸的小弟，又是一頓臭罵，“今晚你倆請客，不喝到12點誰也不能走。”
一群小弟紛紛起鬨，只有兩個傢伙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
“收攤了，收攤了，要喝明天再來。”
剛過夜裏12點，夜市老闆就開始趕人了。K哥和一眾小弟已經半醉，卻還意猶未盡，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結賬買單。
一群二流子吵吵嚷嚷、東倒西歪地走在大馬路上。拐過一個路口，路燈閃了一下，一陣陰風刮過，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頓時酒醒了不少。
K哥心裏想，還沒到這麼冷的時候吧。
一個小弟想起了什麼，大聲嚷道：“我想起來了，上次路過這裏的時候，我看到有人在那邊花圃里挖出了一個麻袋，裏面是被切碎的屍體。我都還沒看清楚是男的還是女的，就被蜀黍攆走了。”
“真的假的，這時候別說這種事嚇人。”其他二流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責怪他。
“真的，對了，就是昨天發生的事，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
K哥正想說點什麼教訓一下小弟，突然，又一陣陰風刮過，這次陰風颳得額外久，所有人都抱起了手臂。
“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裏瞎站了。”說完，K哥率先小跑起來。
小弟們搖了搖清醒了不少的腦袋，趕緊跟上。
又過了一個彎，這次所有人都怕了。這裏分明就是剛才路過的那個路口，旁邊的花圃還有被翻開后重新回填的痕迹。
“強豬，這是你剛才說挖出屍體的花圃嗎？”有人指着被翻過的花圃問。
“是的，就是這裏。”強豬肯定又不敢肯定地說：“可是剛才明明已經走過這裏了呀。”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誰一聲驚叫，所有人拔腿就跑，就怕跑得比別人慢上一拍。
K哥比小弟們年長几歲，身高腿長，跑在所有人前面，一路沒敢回頭，沒敢拐彎，也沒敢停下來，一直跑過了好幾個路口，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來喘氣。小弟們一個個追了上來，在K哥旁邊喘氣休息。等最後一個人也哭哭啼啼地追上來后，才有人敢開口說話。
“真是見鬼了。”一個小弟邊咒罵邊抱怨。
“你～說～對～了～”一個女聲幽幽飄來。
大家相互張望着，身邊全是一身臭汗的男人，哪來的女人。然後所有人都朝着一個方向望去，那是被翻開又回填過的花圃。
嗞！頭頂的路燈突然熄滅。
“啊！啊……”
這次所有人都怕了，一個人搶在前頭拐到另一條路上，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等到後面的人撞上前面人的背後，才發現被帶進了死胡同里。所有人回頭，發現後面和前面一模一樣，狹窄的牆壁兩頭，完全無路可走。頭上的路燈明暗不定，大家擠在一起，K哥被擠在中間，儘管哭聲喊聲刺痛着他的耳膜，他依然能聽到自己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