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傲慢與偉大二
現如今,漢特已經在別爾馬爾什監獄服刑十一年,之所以成為三樓的領頭人,還得從五年前伊文斯的到來說起。
伊文斯的父母是郵政廳的骨幹,但奈何兒子卻不學無術,他們沒有時間管教,便放任其自生自滅,但這傢伙運氣似乎出奇的好,從英國邊緣小鎮拜伯里返回倫敦時,路上遇見一夥兒強盜,身邊逃難的傢伙們四散而去,唯獨他已經被餓的沒有力氣,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窮凶極惡之徒,他怕了,渾身顫抖,但內心不諳世事的他對於死亡還沒有任何概念,他現在只想好好吃一頓。
他被捆綁在鐵路上,遠處行駛的火車鳴笛聲穿越叢林和涵洞朝着這邊趕來,伊文斯明白,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可直到看着火車頭進入視線,他才嚎啕大哭,那時的他滿臉污垢,衣服也破破爛爛,甚至尿了褲子,他羞愧與自己的懦弱無能,也有了直面死亡的勇氣。可即便是這樣,上帝還是垂憐他的,開火車的正是當時的監獄長,邱格伯·亞歷山大。
火車的緊急剎車,使得貨箱裏的貨物損失部分,刺耳的剎車聲使得伊文斯閉上眼睛,直到槍聲響起,看樂子的強盜接連倒下去,人聲鼎沸后便是一片寂靜。
邱格伯蹲下來,用手掌拍着他的臉,“嘿,小夥子,尋死也別再這地方,火車可全是鐵皮,被碾壓可是很痛苦的。”
“不過,你最多在火車下堅持零點零一秒,就會下地獄。”
伊文斯睜開眼,眼前的男人毛髮旺盛,皆是銀白,但這樣一張粗狂的臉倒是給了他無盡的安全感。
“為什麼是下地獄?”
“在我們基督教里,自殺的人,只能下地獄。”
他登上了去往倫敦的這趟火車,但因為火車停頓的關係,誰也沒有注意到,壯漢漢特悄無聲息的從橡樹林裏登上了這趟火車。火車是老監獄長邱格伯租用下來的,這次去往倫敦,一是採集物資,二是見一下多年未見的妻兒,還有他自己的私心,在別爾馬爾什監獄就職這麼多年,他想要脫離這個崗位,去往更高的地方,所以,這次的述職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他身邊也就只帶了兩個守衛,為了更方便和隱秘,誰也沒有告知。
漢特緊張的都在角落裏,用貨箱擠壓成一個小空間,縮在裏面休息,他的眼睛透過貨箱的縫隙往外看,穿過橡樹林便是一整片的果園,此時正值八月份,黑提子和車厘子都已經成熟,空氣中滿是水果的香甜,他從懷中掏出用布包裹的匕首,那是一把銀質餐具,用來插大塊肉的叉子,沾滿鮮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所以在伊文斯發現他的時候,便瘋了般的從貨箱後面跳出來,整個身子壓在瘦弱的伊文斯身上,眼睛通紅,猶如發狂的野獸。
“是你們逼我的,去死!”
伊文斯的下半身完全被漢特死死壓住,只剩下單純的手臂力量抵抗着迎面而來的銀叉,邱格伯絲毫沒有猶豫,用身體將漢特推開的同時,將伊文斯護在身下。鮮血順着腹部左側流出,粘液溫熱。伊文斯渾身顫抖,邱格伯卻雙手撫摸着他的頭顱,手指插進他金黃色的頭髮之中,一臉的溫柔。
“沒事了,小子。”
兩名護衛將漢特製服,用鐵鏈捆綁在車廂的門把手上,火車在倫敦站停下的同時,漢特就被警察帶走。
他永遠也忘不了邱格伯死前的那種眼神,溫柔似水,絲毫沒有怨念,只是在安慰一個受驚的男孩。
理所應當的,他跟隨着兩名守衛來到別爾馬爾什監獄,成為了獄警,而現在,他被那群囚犯死死的壓在地上,嘴巴飛進塵土,額頭上青筋暴起,看着那些守衛被兇惡的勞犯們砍殺。
“不要!”
與此同時,從管道隧道之中出來的英格馬和艾勒,看着已經失去意識的燒煤工科拉西納,還有洋洋得意的漢特,漢特身邊只有七個人,但對於英格馬來說,他們完全不是漢特等人的對手。
“你會下地獄的,漢特。”
漢特將科拉西納扔在一旁,科拉西納的身軀在地上翻滾好幾圈才停止,鮮血和水漬混合在一起,還有煤炭的黑粉,地下室的氛圍突然古怪起來。
“我可不相信有什麼地獄,不過能親眼看着你死,不,我不能讓你死,我要折磨你,讓你不得好死。”
漢特將拳頭捏的咔咔作響,搖頭晃腦的同時將上半身的囚服脫下來甩到一旁,碩大油膩的身軀在黑暗之中甚至白的有些發光。
“我可不信基督教,想對你這些白條雞,我更喜歡及時享樂,我可是純粹的唯物主義。”
這時候,接連的槍響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漢特吩咐一個手下出去看看,回來的時候,那傢伙大叫着。-
“老大,快,咱們可以出去了。”
出去?
越獄!
漢特一時沒反應過來,其他的幾個小弟卻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地下室。
英格馬晃了晃手中生鏽的鐵棍,“怎麼,要一打二嗎?”
漢特的臉憋得青紫,但眼下,逃出這座監獄比殺了英格馬來得重要,他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等到漢特走後,英格馬差點暈倒,他跑的實在是太累了,突然地放鬆有些醉氧。
“咱們也出去。”
二人順着階梯來到一樓,一樓已經空蕩蕩的了,但女人的尖叫聲卻打破內部的寧靜。艾勒將已經昏死過去的科拉西納放在牆邊,小心翼翼的來到醫務室的門邊,卻被英格馬一把推開,他手中的鋼管敲擊着醫務室的門,裏面的幾個勞犯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們將娑娜醫生壓在身下,想要趁亂將其強暴。
“光天化日,強搶美女,你們得看看我手中的鋼管答應不答應。”
“你們那傢伙,最好比我手中的鐵傢伙硬氣。”
英格馬好久沒有活動身體,被那三個傢伙按在地上一頓爆錘,好在他還有防身的東西,便將生鏽的鋼管插進其中一個的腳掌,那傢伙痛苦的哀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能動彈,剩餘兩個對英格馬拳打腳踢,使得他吐血的同時扭曲的蜷縮着。艾勒見狀,飛躍起來撲倒其中一個,收拾好衣物的娑娜醫生拿着手術刀抵住剩下那人的脖子。
“你最好不要掙扎,不然,我劃破你的喉嚨。”
“看一下是你的拳頭快,還是我的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