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靈視

大雪飛揚，兩個人隔着門框注視着彼此，似是陌生人，又似是錯位的明星。

“你是誰。”林啟成警惕地看着面具男，強烈的熟悉感讓他十分地不安。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是誰呢？林啟成。”電子合成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強烈的失重感。

雪地開始崩塌，四周的一切化為虛無。

林啟成沒有防備這忽如其來的一擊，失去平衡，墜下了虛空。他赫然發現自己其實是在很高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塔的尖頂，下面不是平滑的地面，而是犬牙般的石群，撞上去的唯一結果就是四分五裂。他全力揮舞着雙手要去抓住什麼，可完全落空，他能觸到的只有空氣。

轟，身體沒有一絲停留的穿過石群，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境，任然在墜落，永無止境的墜落，昏暗中，無數的碎片與林啟成擦肩而過，哪些是什麼，迷茫中他想要抓住這些碎片，是的，這些碎片對他很重要，他要抓住它們。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意，一道小小的碎片徑直向他飛了過來，林啟成，伸出了手。

“小子，準備好了沒，要開始啰！”周圍的一切化成了白芒，散發出刺眼的光。

“我回來了嗎？”林啟成喃喃道，沒有人給他回答

視野逐漸變得清晰，眼前出現了一個中年大叔的身影，只見他拿着一個鉗子，對着一台超大的機器搖搖擺擺。

他在幹什麼？下意識的林啟成想要坐起來，但身體卻被一股力量給阻擋住了，他竟然被綁在一張金屬床上。

這不是卡塞爾！林啟成迅速掙扎了起來，鐵索發出了陣陣的響聲。

“小子，不用急，機器馬上就要修好了。”中年大叔並沒有回頭看他，彷彿是料定了林啟成不可能成功。

“可惡！”事實也確實如此，林啟成不管怎麼努力，都完全撼動不了這個鐵索。

“小林，先來多少呢？不如直接上220吧，我記得這是你上次的記錄！”中年大叔的手停了下來，緊接着轉過頭露出一張天使般和善的笑容，但在林啟成眼裏卻彷彿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撒旦

“220，什麼220，還有他口中的記錄是什麼意思。”林啟成茫然的思索着。

“那就來吧，220V電壓！”大叔啪嗒一下按下了開關

“什麼，220是電壓？，等等，220的電壓是會死人的啊，是會死的啊！”沒等他多想一種別樣的刺激感直接席捲他的大腦，

鐵索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太棒了，太棒了，還有生命跡象，真是太棒了！”大叔像着了魔似的狂熱地看着林啟成，“來吧，繼續吧220還有的話，那三百三呢，算了，直接給他來個一千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不能再高了，再高真的會死啊！”朦朧中林啟成這樣想到。

但下一秒，林啟成全身開始焦化，皮膚迅速的凹陷，心臟不知所措的胡亂跳動，真的要死了啊！

“啊！！！”林啟成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睜開了眼睛，他用力的一推課桌連人帶椅子後退數米遠，椅腳在地板上劃過發出刺耳的噪音終於才把他從迷茫中拉扯回了現實。

曼施坦因站在課桌旁，手拿着考卷一臉錯愕的看着他。

林啟成有他張望着四周，教室還是那個教室，窗外是走廊與遠處茂盛的花壇，富山雅史教員正扒着窗戶一臉嚴肅的看着他，感覺正躍躍欲試的準備衝進來給他疏通一下心理困難。

“考試已經結束了，別緊張！你還在這裏，你也很安全。你剛才是產生靈視了，看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共鳴產生的幻覺。”曼施坦因快速的將考卷封入了文件袋中走到林啟成身邊：“不要緊張，在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

“雪...小屋...面具人....碎片....電療，對不起，曼施坦因教授，我現在腦子十分的混亂。”林啟成垂身撐住大腿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正常現象，我曾經靈視時也產生過這種幻聽和幻見，我聽見的是風聲，填滿整個世界的空洞風聲，就像站在了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大的颱風前一樣。”曼施坦因按住林啟成的肩膀寬慰：“考試已經結束了，你成功做到了，即使是在不知道3E考試內容的前提下，你依然完成了作答。”

“答案？”林啟成這才反應過來考試已經結束了抬頭看了看掛鐘，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了，他愣神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我沒有寫過什麼答案。”

“那肯定是你在靈視的時候無意間將聽見的龍文記錄了下來。”曼施坦因看了眼桌上被折斷的鉛筆：“讓我感覺意外的是答題時候的你跟現在的你相比反應實在是差的很多。”

“我答題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林啟成雙手狠狠的揉了揉臉頰。

“很冷靜，特別冷靜，我和富山雅史還注意到你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一邊答題的同時還一邊跟着喇叭里的巴赫哼調子，在做完答后你就翹着二郎腿在那裏休息。”曼施坦因看向林啟成的眼裏滿是讚歎。

“我這算什麼...鬼上身嗎？”林啟成感覺有些錯亂。

“不，這都是正常現象，可能你真的會成為S級血統的新生，這是一項殊榮，但你要記得這也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曼施坦因語重心長地說道：“接下來批卷的任務會全程交由諾瑪處理，還記得諾瑪嗎？學院的人工智能秘書，有她處理就不需要擔心成績出錯的問題了。”

“我腦子有些亂...你說的我答題時候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林啟成不斷做着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平靜下來。

“正常，許多學生在出現靈視時都會出現相應的癲狂行為，比起他們你的暫時性失憶算是比較正常的了，我記得某一屆一個血統優秀的學員出現靈視后還出現了身體上的問題，他的黃金瞳出現了異化，其中一隻成為了血一樣顏色的異色瞳，但之後在細心調理后就恢復了正常。”曼施坦因解釋。

“黃金瞳？”林啟成又聽見了一個生僻詞。

“擁有龍類血統的混血種在情緒激昂時雙眼的虹膜和瞳孔會異化為金色，這是龍族基因引發的變異，同時在黃金瞳催生時載體也會分泌出可以在空氣、陸地、水中傳遞的信息素，使得覲見黃金瞳的生物產生屈服感，基本就跟動物界中猛獸宣告領地一個道理。”曼施坦因說。

但猛獸宣告領地的方式一般是撒尿...這個槽林啟成很想順口吐出來，但委實現在他的情況不適合說爛話。

我剛才眼睛也變成金色了嗎？”林啟成張望了一下四周可惜沒找到類似鏡子一樣的東西。

“是的，那是我這輩子見到過最美麗的顏色。”曼施坦因點頭輕聲說道：“你真的不用緊張，你身上出現過的一切異狀我們都曾經歷過，我們能理解你的恐懼、茫然，因為我們曾經也跟你一樣坐在這裏，膽小而敬畏的掀開這些真實的歷史。”

林啟成的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好一會兒，教室里徹底寂靜下來后，他才按揉着鼻樑臉上顯得有些疲累：“謝謝你，教授。”

“不用謝，現在，你需要的是休息，已經是午餐時間了，或許喝杯熱巧克力可以有助於你舒緩精神。”

“教授，你剛才說，只有對龍文產生共鳴才會出現靈視，但考試的時候分明播放的是巴赫的音樂。”林啟成提出了疑惑。

“一種小手段而已，我們把龍文隱藏在了正常的音樂之下，越是困難的題目龍文的音調就會越低，只有血統相當優秀的學員才能敏銳的與那些不明顯的龍文產生共鳴，並且將其記錄下來作為考試的答案。”曼施坦因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文件袋：“一共有十條龍文，我數過了，你的答案也是十條，如果全部正確，那麼你將會是卡塞爾學院近年來出的第一個‘S級’學員！”

“我...”林啟成想說些什麼，但抬頭髮現曼施坦因教授眼中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話到了嘴邊又全部咽了下去

“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諾瑪會把大一的課程表發給你，學校選了幾門旁聽比較容易入門的學科安排給你，這半學年你的考試成績不會記入績點，自然也不會提前修得學分，所以不要有壓力，當做適應學院環境好了。”曼施坦因將林啟成從座椅上扶起。

林啟成和曼施坦因走到門前，教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林啟成抬頭看，只見一個和他看起來一樣大的女孩臉色通紅的站在教室門口

“林啟成師兄待會兒有時間嗎？”

不知名的另一個角落裏，一個男子端着一個紅酒杯，陶醉般的看着那所半山坡的學校，輕聲念道

“血脈，5%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