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先在這兒待着，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他的眼神不是很有精神，顯得他很有把握的樣子。
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他手摸向自己的腰帶，掏出一個手雷，往旁邊扔去。手雷在地上彈跳，撞在一個溝里。手雷爆響，電火花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地面。
溝里發出叫喊聲，是穿着外骨骼的人，他從外骨骼里掙脫出來，不斷地拍打着着火的衣服。
見狀我只能跟着他逃跑，但是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而且感覺頭昏眼花。
他找了個巨大的平台柱子和我一起躲在後面，他仔細地觀察着面前的情況，確認面前沒有敵人。
“我怎麼樣才能相信你呢？”，我說。
“啊……果然心率固定的人，連緊張都不太緊張呢。”，他說，“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的髮帶記錄著你的人生，發在起點裏……”
“你知道起點？”
“起點是我弄得，我說這裏的起點。”，他聳聳肩，越過我看向遠方，“我弄到了個古玩，能連接異世界。”
“古玩？”
“對，古代科技，最近可流行了，你沒上過黑線？”
“黑線是啥？”，我疑惑不解。
他看到了什麼，扔下煙霧彈就拉着我開跑。跑了一會兒我就開始喘氣，是種完全無法繼續的絕望，感覺自己像是個紅樓夢裏的角色。只跑了兩三步，又要在下一個支撐柱下面躲着。
槍不斷地響着，我很緊張，但是我的心率上不去，腎上腺素只是讓我感覺到難受。
我的手臂被拉着走，讓我響起了小時候和老媽逛集市的時候的感覺，我記得那裏有沙土地和碧藍的天空，具體是那裏我忘記了。雖然這個時候想這個有點脫線，但是我的腦袋已經完全無法思考正常的東西了，看到路邊的一朵花兒，腦袋裏就只剩這朵花兒了。
我的胸口的機械傳來警報，我摸了摸，上面已經有些燙了。
“我記得他們和我說沒有戳破內臟啊。”
“那是讓你安心一點，你的心臟受損程度不大，沒讓你當場死掉或者變蠢。”，他在一堵牆後面不緊不慢的點煙，好像比我還脫線。
“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到，接我們的人說還有十分鐘到，看看怎麼拖時間？”，他用力的吸着，煙頭在空中發出紅色的亮光，“你知道為什麼你被搞不？”
“不知道。”
“哎。”，他摸了摸我的頭，“你這個髮帶……你知道那些達官貴人也看起點不？你想的東西太多了，而且太透明咯。”
我從牆後面看出去，盤算着十分鐘該怎麼消耗。
“喘過氣了？”，他說，“我看看啊，啊，你已經戴着這個東西有一個多月啦，那行了，我先給你超個頻。”
他伸手手指上是螺絲刀和刀片，撬開了我的胸口上的鐵片。找到了個旋鈕，扭了半圈。
“這個心率大概是129……OK，也不能更精確了，開始跑咯。”
突然加快的心率讓我感覺好像胸口裏被一個小鎚子錘了一下，血液更高的速度和壓力讓我肌肉里的血管都有點疼。
“我們不能用交通工具嗎？”，我說，“一定得跑嗎？”
“會被監視哦，用交通工具的話。”，我們倆已經開始推開廢棄房屋的破碎的房門，開始跑路了。
對方好像是裝備了什麼熱成像的技術，在我們暴露在掩體外的時候就會對着我們開槍，
只是在掩體外的時候的窗口比較短，只是打中了我的手掌。
對，我的手掌瞬間就爛了，只剩下我的小臂和噴射的血液。
這件事兒來的太快了，我都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我的胸口的裝置開始瘋狂地報警，然後我就看到身邊的男人拿出來一個方形的東西，扣在了上面。
煙霧冒出，血止住了。
“得快點跑了……”，他說，“已經上大口徑的步槍了。”
我們跑過一個維修用的長廊，旁邊的窗戶一個又一個的爆開。
“沒事，”，他跑的也有些喘，“熱成像沒那麼精準，就在掩體後面跑就行了。”
直到我們的面前的窗戶爆開了，我們才意識到對面也是會預判的。我看向他，問他該怎麼辦，我們只站了一秒，就不得不移動一下，因為我們知道如果熱成像長時間不動，他就有可能會往那個地方開一槍。
身後的玻璃爆開了，我慌亂的尋找周圍可以躲藏的地方。下一槍要一會兒，換彈，他說。而且這個狙擊步槍沒辦法打穿水泥牆壁，我們可以先等一會兒。但是不知道有沒有追兵，所以不能等太久。
我們找到了個逃生出口，是火警專用的。
打開一看下面是暴露在空氣中的銹跡斑斑的鐵樓梯，從這裏下去估計就會被打成篩子。
“救兵什麼時候來啊？”，我問，“我可等不下去了。”
“還要再等等。”，他撇着嘴，腳放在旁邊的檯子上，看着手腕上的顯示屏，“已經進城了，再等等就行。”
喘了幾口氣，又開始了瘋狂地奔跑，一路上的風景來不及看，跑過的路都是沒來過的地方。霓虹燈籠罩，高橋交錯，我們挑選最複雜的建築往裏面鑽，最終離開了那棟一直向我們開槍的大樓的視野範圍。
我們跑下一個樓梯，樓梯上小廣告投影出一個3d的影響，嫵媚的扭動着身體。
我來不及像以往一樣看，但是我意識到這是到了地鐵站了。
“地鐵現在不是停運了嗎？”，我問他，“我們怎麼跑？”
他在下面側着身體快速跑下樓梯：“他們在地鐵站里，我們翻進去。”
怎麼翻？
他馬上解答了我的困惑：“啊，就是把玻璃牆撞爛進去。”
猛跑過入站的口，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應該是追兵到了。
“怎麼有那麼多人要我死啊？”，我說，一邊冷靜的不像話的跟他一起翻過地鐵里的障礙。
“啊……是電視上的那個組織的問題，他們把你封為救世主，所以那個組織的敵對勢力就想要你的命。”
“這不是借刀殺人嗎？”，我說。
我們倆在一個玻璃幕牆前面減速，他扔出的東西炸開了玻璃。
“複雜了，就是擋箭牌，現在看來。”，他減慢跑步速度，看着手腕上的屏幕。
我們最後在站台里炸開了站台的玻璃門，在軌道里跑步。
“不會被撞嗎？”
“能聽見，到時候爬上去就行了。”，他指了指身邊和我一樣高的平台。
手電筒的光亮在我們拐過第一個彎的時候在我們身後湧現，悲哀的是沒開任何照明的我們還是被發現了。我們身後的追兵一個個鬼哭狼嚎，又向我們跑來。
“快到了。”，他說，“他們在站里。”
“嗯？”，我慌亂的看着身後手電筒揮舞的光亮閃爍，而且逐漸變得更亮的人行平台轉角。
“我讓他們加速。”，他說。
我聽見了列車駛離站台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這是兩個溝通着的一來一回兩個站台。
他從腰帶上掏出了最後一個手雷，往身後丟去。
“閉眼！”，他拉着我躲到人行平台的第二個轉角里。
我從未聽過如此巨大的爆響聲，震得我再聽不見別的聲音，走路都左搖右晃的。
他拉了拉我的手，我向他那邊看去，他指了指鐵軌，然後手做了個小人跳高的動作。他的嘴巴里一直在說些什麼，但是我的耳朵嗡鳴，完全聽不見東西。
我感受到風在呼嘯，按照着一路跑來的尿性，-好吧，估計是要跳進正在行駛的列車裏。
助跑，和列車並肩，往裏面一跳，一氣呵成。
我躺在裏面氣喘吁吁，他先伸手擰了一下我胸口的裝置，降低了我的心率，然後他就坐在列車的車廂里，這是個鐵皮的火車，裏面是蒸汽引擎。
開列車的人拉響了汽笛，呼呼的聲音像是在慶祝什麼。
我喘着粗氣，終於能逐漸聽清楚東西了。
我艱難的坐起來，手掌頂着腦袋，腦袋還是有點嗡嗡的。
“兄弟，我們成功保命了。”，他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可樂。
“行。”，我無可奈何，“我們這是往哪裏走？”
“去外城，躲一段時間。”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努力地坐起來，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從火車的包廂里探出身體。
“啊……說個離譜的，就是你爸讓我來的，你信嗎？”
“嗯……就現在這樣，我不信也不太行了。”，我支撐着身體站起來，坐到床上。
他在我面前坐着，好像剛剛出行一般，我的心率降得太低，又有了剛剛的眩暈感。火車隨着加速晃動，雖然快速但是平穩，鋼鐵碰撞的聲音好像在唱一出搖籃曲，好不悠閑。
我問了幾句他的出身和現狀，他回答得很認真，但是我都聽不太進去。
我記得好像第一次出門，去外城，就是為了坐着鐵皮火車去別國遊玩。這是依科諾國人特有的出行方式，當時大貶值剛剛開始，大家都還沒有存專用來旅遊的外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