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傳奇
“城主，她究竟是什麼人？”
吉祥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憂慮，開口問道：“在大荒原上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物！”
鳳琉璃雙手扶着二樓的欄杆，深邃的眸子中寒光閃爍，緩緩道：“安格魯有無敵艦隊，雅里安的鐵甲龍騎兵縱橫天下，巴斯克當然也有自己的王牌！雨情……你這是要和我最後攤牌了嗎……”
“巴斯克帝國？”如意的嘴角尚殘留一縷血跡，恨聲道：“冰熊部落一直以來幕後的支持者……這次終於要跳出來了嗎？”
“難道是火鳳凰軍團？”
吉祥脫口驚呼，連忙攙起鳳琉璃的胳膊，想扶着她回到密室中細細商議，誰知老城主緩緩搖了搖頭，道：“先等一等……”
……
“諸位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不現身一見？我這個老太婆雖然老了，但對禮數還是看重得很……先招待諸位一杯水酒，再論敵友……如何？”
鳳琉璃的目光落在大堂zhōngyāng空蕩蕩的桌子上，彷彿自言自語般高聲道：“還不快給幾位上英雄酒！”
滿座賓客，連同飄雲樓的夥計面面相覷，那老大桌上空無一人，老城主莫不是產生了幻覺？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
一抹紫sè的虛影緩緩在空氣中變得清晰起來。紫衣少女笑靨如花，端坐老大桌之側，身後兩名灰衣人恭敬地微微彎腰，站在那裏。
“一代傳奇就是不一樣！能看出我的暗行術的人，在大陸上，可沒有幾個呢！就為這個，你這杯英雄酒……我喝了！”
紫衣少女的容顏秀麗，笑容也很甜，但看在眾人眼中，不知為何從心裏都升起一股寒意，彷彿有一雙掠食者的眼睛，在冥冥中注視着自己。
“你……又是誰！”如意咬着晶瑩的牙齒，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冷冰冰的問話！
“不急，不急……”紫衣少女仍是甜甜地笑着，輕聲道：“既然鳳琉璃吩咐了要上英雄酒，那就喝了酒再說，作晚輩的……總要聽些話才是……”
“大膽！”
聽到紫衣少女直呼老城主名姓，如意雙眸中怒火中燒，作勢就要跳下樓去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兒，不想卻被吉祥死死地拽住了衣襟。
“別衝動，你受了傷，今天不能再動手了……”
……
“姑娘……請用飄雲樓的英雄酒！”
飄雲樓的夥計一個個訓練有素，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jīng干角sè，此時三個夥計走上前，各自端了一盞玉杯，杯中翠綠sè酒漿微微蕩漾，輕輕地放在紫衣少女身前的桌面上，目中暗紅sè光芒微微閃爍，躬身退下。
“好一個鳳琉璃！”紫衣少女由衷讚歎，淡紫sè雙眸中光華大盛，宛若實質般從三個夥計臉上掠過，道：“就連這些夥計都調教得如此出sè！”
“不敢當姑娘的誇獎！”三個夥計淡淡一笑，轉過身衝著鳳琉璃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屬下等先走一步，城主自己保重！”
一縷鮮血自嘴角流下，三個夥計咬着牙站起身，蹣跚着向大門外走去！鳳琉璃的目光中透着一縷悲哀，卻沒有出聲阻止！
“轟！”
剛一踏出飄雲樓的大門，三個夥計的身軀便炸為漫天血霧！
……
紫衣少女身後兩名灰衣人，同時身軀一顫！雙目中光芒漸漸黯淡下來，緩緩地倒在地上！大堂中空氣一陣波動，又有兩名灰衣人出現在少女身旁，抱起倒地同伴的身體，衝著紫衣少女躬身一禮，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空氣中！
“我現在只想知道！像這樣的夥計……你如果還有十個！我今天轉身就走！”紫衣少女的笑容愈發甜蜜，柔聲道：“真想不到呢……今天居然看到了魔皇內衛的天魔解體**！當真榮幸……一代傳奇就是一代傳奇！”
“姑娘見笑了！”
鳳琉璃的聲音中透着寒意，從大門外那三灘血水上收回目光，緩緩道：“能在天魔解體**之下毫髮無傷……姑娘應該是光明教廷的人！我們大荒原同聖約克並沒有仇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姑娘今天是為何而來？”
二十餘名飄雲樓的夥計出現在大堂中，隱隱佔據了幾處攻擊方位，平靜地看着紫衣少女！大堂中其他的悍匪客商，此時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低着頭，只用眼角餘光瞥着大堂中的動靜。
“聖女陛下派我來處理一些瑣事……”
紫衣少女甜甜地笑着，站了起來，道：“說起來和您有些關係，但今天不是說話的時機……紫瞳聽說下個月初三，蒼雲城熱鬧得很，有大場面可以看，那紫瞳自然也不能錯過，下個月初三……紫瞳定會再來，向老城主請教！”
“隨時奉陪！”
鳳琉璃注視着紫衣少女，冷冷道：“大荒原上頗冷，月曜大人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下個月初三的熱鬧場面，只怕就看不到了……”
紫瞳目中寒芒一閃，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攏了攏鬢角秀髮，嬌笑道：“不勞您掛懷，您也要好好保重身體呢，紫瞳來了大荒原數rì，發現這裏的風忽強忽弱，真的很有意思，就連風向……也是一rì變上好幾回呢……”
身軀微蹲，向鳳琉璃行了一個光明教廷最標準的女xìng禮節，紫瞳一陣銀鈴般的輕笑，緩步走出了飄雲樓的大門。
……
“城主！這是怎麼回事？”吉祥的眉宇間一片愁容，道：“怎麼突然間來了這麼多厲害的人物！而且……似乎都是衝著咱們來的……”
鳳琉璃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吉祥的話，抬頭又看了看大門外那三灘血水，吩咐道：“去好好料理一下他們的後事……然後來密室找我！”
……
青蒼蒼的天空下，馬奎帶着一隊老弟兄，風塵僕僕地奔馳在大荒原上！
“大哥！”
刀疤老匪一拉韁繩，湊到馬奎身邊，道：“弟兄們都說這一次老城主可能凶多吉少了，咱們是不是也得留條後路了……”
馬奎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狠狠地一抽馬鞭，駿馬一聲長嘶向遠方奔去！馬奎的聲音隨着風，遠遠傳來！
“咱們還有個屁的退路！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大荒原上的嫡系……有過退路的！”
“都他媽打起jīng神來，保住老城主，就是保咱們自己的命！”
……
冰風谷內，主帥營帳！
迦蘭一身黑sè盔甲，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馬奎，慢慢地露出一縷瞭然的笑容。
“請起……”迦蘭親手將馬奎扶了起來，道：“老城主的使者，不必向大荒原上任何一族首領下跪，何況是我們這些外來人！”
馬奎雖然站起，但仍是恭敬地在迦蘭面前微微欠身，道：“鐵甲龍騎縱橫大陸，赫藍衣蓋世英雄……臨來時，老城主特意囑咐，一定要讓在下以晚輩之禮參見！”
“多謝老城主看得起我們這些喪家之犬！”
不管鳳琉璃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此時馬奎畢恭畢敬的表現，確實讓迦蘭找回了一些當年在雅里安的風光感覺。來到大荒原近一年，一直被冰熊部落安排在冰風谷內，也沒有給他們做任何承諾，迦蘭心中早就生出了不滿。
馬奎察言觀sè，見迦蘭面上微喜，心中便大致明白了個大概，當下開口道：“老城主最是看重人才，迦蘭將軍上次提出的條件，老城主考慮之後，覺得區區一個龍騎部落，勢力範圍不過五百里，根本配不上鐵甲龍騎的赫赫威名！”
迦蘭目中jīng光一閃，道：“那老城主的意思是……”
“方圓兩千里……龍騎公國！”
馬奎注視着迦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並由老城主親自許婚，將天湖部落的小公主……文若雪，許配給將軍！”
迦蘭雙目中彷彿有火焰燃燒，隱隱映出一位冰雪般純潔的女孩兒孤寂的身影。
……
“我現在很想知道，老城主用什麼來保證她不會食言……”
質疑的話音剛落，幾乎是同時，迦蘭的嘴角便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注視着馬奎手中那一枚聖光蜿蜒流轉的捲軸，緩緩地點了點頭。
“烏拉諾斯的裁決嗎……好，很好……”
……
天湖部落，天山內一處山谷，冰雪晶瑩。
吉祥溫柔地拉着阿文的小手，輕聲道：“你若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就得聽姐姐的安排……再說，對天湖部落而言，從此託庇在老城主的羽翼之下，又有什麼不好……”
“可是……這樣做，阿文就背叛了母親，背叛了族人……”阿文姑娘秀氣的眉毛微蹙，垂首道：“阿文不能這麼做啊……”
“傻孩子，你沒有傷害任何人……是那些人一直在傷害你！”吉祥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誘惑，道：“想想看，沒有人問過你的意願……逼着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這難道不是傷害嗎？你不過是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這難道也有錯嗎？”
阿文仍是垂着頭，擺弄着衣角，不肯說話。
“好啦……我就不逼你了！”吉祥笑着摸了摸阿文姑娘柔順的長發，道：“老城主說了，只要天湖部落能保持中立，兩不相幫，等這次事件結束，就親自來主持你和迦蘭將軍的婚事，絕不食言！”
“真的？”
阿文抬起頭，清澈的眸子中，希望的光芒如珍珠般閃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