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濟世醫館
在離開養蠱堂后，陳曦手上還剩下30萬兩元石，他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青黛，心中一陣恍惚，若是沒有青黛，自己可能早就和滄浪紫露同歸於盡了，甚至更糟，因為那位鮫人公主並沒有當場死亡，而是死於陳曦之後的補刀，自己會失去一切，生命、回家的希望、史詩級蠱蟲以及販賣鮫人屍體得到的那50萬兩元石。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們二人顯得格外渺小，這一世陳曦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前世陳曦孤獨漂泊近300餘年，之後才遇到了第一個同伴——一個5歲的女孩，她被滅族了，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那片滔天巨焰中，她也奄奄一息，幾乎被燒成了一塊焦炭，所幸她母親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陳曦救下了她，在之後的百年歲月中，陳曦憑藉著地球上的整容思想，並結合自己的蠱蟲操控能力為她重塑了肉身，之後兩人便一直結伴行動，之後遇到了其他戰爭遺孤，陳曦也一併收養了，而那個女孩也就是陳曦的第一個弟子——月無暇。
“黛兒，我總感覺有些不真實。”陳曦抽出自己的胳膊，牽着青黛向前走，像是拉着自己不懂事的女兒。
“怎麼了？陳曦大哥。”青黛問道，一雙琉璃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疑惑的光。
“這一千年以來，我幾乎沒見到過你這樣的女孩，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女孩。”
“啊？什麼樣的女孩呀？”青黛問道，一雙美眸中除了好奇與詫異之外，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目光。
“甘願為愛付出一切的女孩。”陳曦平靜地說道。
“噗嗤，可能陳曦大哥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愛你的女孩子吧，而且陳曦大哥才16歲呀，比我還小一歲呀，怎麼感覺像個活了千年的老古董。”青黛嬌笑一聲，晃了晃陳曦的胳膊，看着陳曦的側臉，眉梢上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意。
陳曦恍若被人狠狠砸了一錘一般，對呀，自己前前世在地球上就是一隻30年的單身人士，一個長得一般還沒錢的貧困人士，又不善交際，哪有女孩會喜歡自己，自己每天都是在追着老闆和上級畫的大餅，即便是他穿越到這個蠱世界的前一刻，他也沒吃到這張大餅。穿越到這個蠱世界后就變成了奴隸，誰會喜歡一個男奴隸呀？之後就因為救凡人成了蠱師公敵，凡人對鍾離也是又敬又怕，哪裏敢向這個蠱界大魔頭表示愛意？成為蠱仙后就一直與天庭死磕，鏖戰300餘年直至隕落。
原來，自己從來沒有過愛情，自然也不會知道有些女孩對自己的愛有多麼執着。
青黛突然一頓，陳曦本能地看向青黛，青黛正看着幾個陰暗衚衕中的小乞丐，轉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陳曦，也不說話，她知道陳曦是理解她意思的。
“我們去錢莊換些銅錢吧，直接給元石會要了他的命的。”陳曦無奈一笑，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去錢莊換錢去了。
1枚銅錢可以買一個饅頭、10枚銅錢可以買到一斗白米，一千枚銅錢為一貫，一貫銅錢等於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等於一兩黃金，十兩黃金才可能換到一兩元石，匯率會有些許偏差，但實際上變化不大。
元石的購買力極其巨大，陳曦直接將一所小錢莊中所有的銅錢和銀子都兌換了出來，說道“我去給你買些漂亮衣服和首飾。”一路跋山涉水，兩人早已衣衫襤褸，比起那幾個乞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用了，我們買些普通衣服就好，首飾就不用了，
太貴了，先去看看那幾個孩子吧，不知道他們走了沒？”青黛語氣有些焦急。
“那幾個孩子餓得骨瘦如柴，哪裏還會到處走動呀？”陳曦笑道。
“傻瓜，天下有億萬萬貧苦的凡人，幫助了那幾個乞兒，並沒有什麼用的，而且咱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陳曦看着青黛，像是看着曾經的自己，自己前世救了天下半數凡人，但也沒能改變這個世道，凡人再多在蠱師面前與螻蟻也沒有區別。
“陳曦大哥，我家祖先曾被一位高人所救，那位高人曾說過一句話，這句話後來成為了我家的家訓。”
“哦？什麼話呀？”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陳曦大哥，雖然你嘴上這麼說，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幫助他們的。”青黛搖着陳曦的胳膊，輕聲道：“陳曦大哥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人。”
陳曦陷入了沉思，發現自己前世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並沒有白費：因為陳曦前世的救助，那些凡人的後代中也產生了蠱師，而這些蠱師又庇護着部分凡人，也由於陳曦強硬的反抗，蠱師也很少在明面上對凡人下毒手了。
“我們不用去找那幾個乞兒了，這樣救不了多少人。”
“那我們該怎麼做呀？”青黛好奇地看着陳曦。
陳曦笑而不語，拉着青黛離開城中的商業區，向城郊走去。
陳曦花了五萬兩元石買下萬竹城中的一座廢棄的客棧及其周邊的荒地，打算改建成一座醫館，名為濟世醫館。濟世醫館位於萬竹城的邊緣地區，陳曦現在雖富，但萬竹城中寸土寸金，而且沒有背景想買也買不到，陳曦也只能買得起邊遠地區的地皮來蓋醫館。
這幾天濟世醫館還在建造當中時，陳曦就派人在城中四處吆喝宣傳。
“大家知道嗎？聽說有位神醫來萬竹城開醫館了。”
“知道呀，這幾天到處聽人說，那個醫館叫濟世醫館來着。”
“懸壺濟世，真是好名字呀。”
“對呀，最重要的是凡人免費呀，陳曦神醫親自看病，看病還不要錢！”
“什麼，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不光看病不要錢，陳曦神醫還白送葯呢！”
“天哪，那是真的嗎？我娘都病了兩年了，都快撐不住了。”
“不光白看病、白送葯，還白給一袋白米呀！是整整五十斤的一袋白米呀！”
“當真有此事？”
“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咱們快去看看吧！”
萬竹城中約有300萬人口，其中有九成人都是凡人，他們做着城中最累最苦的活，但所得極少，僅僅只能養家餬口，只能讓自己和家人不被餓死罷了，哪裏還有餘錢去看病，蠱師看病不僅要價極高，若是男蠱師相中了病人的家屬，還會強迫其為奴，義診？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時間，濟世醫館附近沸沸揚揚，儘管濟世醫館還沒有建成，陳曦還是臨時搭建了一個棚子進行義診和發糧，陳曦以他為中心暗中設置了一個蠱陣，只要凡人踏入蠱陣，自己就可以用靈眸蠱查看蠱陣中人的資質，若是遇到甲等資質的人，自己便會讓他先留下，若是乙級資質，自己便會給他一兩白銀，若他願意，可留在醫館做幫工。
萬竹城的百姓排着一條長隊等着看病，甚至城外的百姓聽說此事帶着家中的病人求見陳曦神醫。看病隊伍的旁邊則是領糧食的隊伍，領糧隊伍比看病的隊伍還要長，直接排到了城外，而且領糧隊伍中全部都是少年少女，甚至還要大人牽着孩子抱着嬰兒來領糧食，沒人敢鬧事，也沒人去爭搶糧食，凡人那敢去搶一個二階蠱師的東西呀？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排着隊，等待着陳曦的叫喚。
陳曦規定只有16歲以下的人才可以領一袋糧食，因為陳曦清楚16歲以上的人基本都經歷過開竅大典，自己需要搜羅16歲以下的人才更能將利益最大化。
陳曦坐在棚子下的案桌后，一身白衣，長發及腰，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雲紋綉袍，外面披着一件普通的青色披風，額上纏着一條白色的頭巾，手裏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掛着一片白布，白布已經完全展開，上面寫着：“懸壺濟世”，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可陳曦明明看上去又如此年輕貌美，更加顯得不凡，眾人皆以為是某位高人返老還童。
“神醫大人，我孩子前幾天就開始上吐下瀉，現在就快要不行了，這如何是好呀？”一位憔悴的婦人抱着一小捆破被子向陳曦哭訴道，眼睛又紅又腫，讓人心疼，陳曦無意間瞥了一眼那婦人懷裏抱着的孩子，棉被的縫隙中露出了一張嬰兒慘白的臉，幾乎沒了呼吸。
“小兒吃了不幹凈的食物，嬰兒本來就身子弱，又着了涼，發了高燒，不是什麼大事。”陳曦催動靈眸蠱檢查出了孩子的病因，接着催動一隻蠱蟲進入孩子的口中，不久孩子就吐出了腸胃中不幹凈的食物，然後陳曦催動田七蠱幫助孩子恢復了下氣血，這才讓孩子轉危為安。
“已經沒事了，我開些調養腸胃的葯，你給孩子服下便好。”陳曦說罷，寫下藥方給身後的青黛，青黛便帶着婦人進濟世醫館的藥房拿葯去了，婦人連連道謝。
“神醫大人，求您救救我父親吧！”一個髒兮兮。看不出模樣和性別的孩子拖着一塊破布艱難地走到陳曦面前，破布上是一個傷口潰爛的老男人，孩子一把跪下痛苦流涕。
“我父親前幾日給人劈柴不小心劈到了腿，現在已經快要不行了。”
青黛起身扶起孩子，陳曦起身走到老男人面前檢查傷口，腿部傷口已經完全潰爛了，傷口周圍的血肉已經腐爛成了膿水，森白的骨頭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散發的惡臭引來蒼蠅飛舞。
“放心，你父親不會有事的。”青黛期待地看着陳曦，陳曦無奈一笑，點點頭回應。陳曦催動劍光蠱作為手術刀，小心地將傷口處的爛肉和腐肉去掉，再將水蛭蠱放在傷口處吮吸膿血，最後拿出生肉蠱給老男人治療，陳曦一陣肉疼，這可是一次性的二階治療蠱蟲，有着肉白骨的奇效，價值50兩元石，這可是一個凡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
“天哪，白骨上開始長肉了。”
“真是神醫呀！”眾人一陣驚呼。
“你已經領過糧食了吧。”陳曦向領糧的一位少年看去，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神醫大人真乃神人呀，居然還能記得我，我這就離開。”
陳曦當然知道，自己用靈眸蠱查看每個人資質的時候就已經記下了每個人，“再拿一袋吧。”陳曦平靜道，少年赤着腳光着腿，小腿瘦如竹竿，看來是餓了很久了。
“謝謝神醫大人，我以後一定報答您的恩惠。”少年深深一躬，孱弱的身子居然可以抱起五十斤的糧食跑得飛快，眾人皆稱讚陳曦的仁德。
這些凡人並不是生了什麼大病，大部分人只是因為生活環境惡劣導致的腹瀉、風寒或是傷口感染等等，再加上陳曦前幾日花了好萬兩元石購買了大量醫療蠱蟲，組成了完善的醫療蠱蟲體系，結合自己前世的醫道經驗和前前世的科學知識，還真擔得起“神醫”這個稱號，七天內陳曦日夜不休，治癒病人十餘萬，萬竹城中的凡人無不對陳曦心生敬佩，來看病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
為了這個醫館，陳曦幾乎花了二十萬兩元石，地皮和醫館修建花了十萬兩元石，購買醫療蠱蟲、其他蠱蟲和藥材又花了快十萬，因為大部分治癒系蠱蟲是一次性的，用一隻少一隻，開銷極大，藥材也不便宜，因為靈氣不夠，無法出現人工培植這種生產方式，藥材只能去山上採摘，山上全是各種猛獸和魔獸，十分危險，所以藥材也十分昂貴，剩下的元石也都買了糧食分發了出去。
蠱蟲的使用不僅需要蠱師的元氣，還需要消耗蠱蟲的體力，而補充蠱蟲體力的方式就是餵養蠱材，若是長時間得不到餵養，蠱蟲便會退化直至死亡，由於自己頻繁地使用靈眸蠱，之前餵養的鮫人已經要被靈眸蠱消化乾淨了，養蠱的時間也提前了，若是算上蠱食的費用與蠱蟲的損耗，這幾日其實陳曦已經花費了上百萬兩元石了。
但陳曦並沒有發現找到擁有甲等資質的孩子，這也在陳曦的意料之中，丙級資質就已經是百里挑一了，乙級資質可是萬中無一，而最高的甲級資質可是會被當做一派長老甚至掌門的接班人進行培養的，自己哪會怎麼容易找到甲等資質的孩子，但乙級資質的孩子和少年倒是有十餘位，且都感激陳曦神醫的善良與仁德，都願意在濟世醫館做幫工。
陳曦知道一種提升資質的方法，那便是使用洗華蠱，但煉製洗華蠱需要用凡人血祭，而且只有血祭的凡人資質越高，煉製的洗華蠱品質才會更高。
夜晚，陳曦還在給人看着病、發著糧，青黛已經上樓休息了。
“陳曦大哥真是個好人，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沒有看錯人。”青黛已經忙碌了一整天，早已經累壞了，躺在床上甜蜜地笑着。
“笨蛋。”一直沒有出現的真情仙蠱小仙靈真真突然出現，一臉鄙夷地看着青黛。
“怎麼了？真真。”青黛也不惱，笑盈盈地看着這個漂亮的小仙靈。
“我這幾天看了十幾萬人，人們心中的真實情感我都能感覺到，包括你的真實情感。不安、喜悅、興奮、悲哀、痛苦、鬱悶……”
“那這又怎麼了？”青黛不解地問道。
“可是我唯獨沒有感覺到陳曦的真實情感，不管陳曦臉上是什麼表情，我都感覺不到他的真實情感。”真真臉色肅然。
“可能陳曦大哥內心很平靜吧。”青黛小聲道。
“不，更準確地說是，我不知道陳曦到底有沒有情感，我可是六階仙蠱呀，是情蠱之祖，但我感覺不出陳曦一個二階蠱師的情感，包括陳曦對你的情感，我也只能感覺到一點點，十分微弱，幾乎沒有。”
“是什麼？”
“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