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隱秘

第 96 章 隱秘

對我而言,五年級真的一點都不輕鬆。哪怕我今天剛離開醫療翼,吃過晚飯以後,我也得強打起精神,坐在休息室里寫那些堆成山的作業以及給家裏的回信。

周三早上,我拿着在早飯時間勉強應付的解夢日記坐在占卜課教室里,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

“你寫的這是什麼——”羅恩眯着眼睛辨認我亂七八糟的字跡,說,“被家庭作業追着咬?”

“這個夢我也能解,”哈利睏倦地揉了揉眼睛,“這預示着你會有寫不完的作業,瑞亞。”

“閉嘴,哈利,大早上的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疲憊地趴在桌子上,瞄了眼哈利的右手背,明知故問道,“對了,我聽說你被烏姆里奇關禁閉了?她都讓你幹什麼了?”

哈利下意識地收了收右手,遲疑着說:“沒什麼,她罰我寫句子。”

“還不算太糟糕,是吧?”羅恩毫不懷疑地說道,隨後他看向我,“你在烏姆里奇的課上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試用了弗雷德和喬治的速效逃課糖?”

“當然沒有,”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當時是真的不舒服。”

“噢,抱歉。”羅恩尷尬地撓了撓腦袋,隨後和哈利聊起了他們院隊選拔的瑣事。男生們壓低了嗓音竊竊私語的聲音在我耳朵里像是催眠曲一般,沒過多久我便開始打起了瞌睡。

中午,我捨棄了午休時間,走下長長的草坡,來到海格的小屋附近——昨天下課後,我還是見縫插針地去找了格拉普蘭教授,詢問她能否讓我補一下護樹羅鍋的課,畢竟我無法靠想像畫出護樹羅鍋的草圖,幸好,她答應了。不過,當我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昨天的上課地點時,格拉普蘭教授已經站在一叢植物旁邊,正用煙斗吸着煙。

“抱歉,教授,”我氣喘吁吁地說,“我來晚了——”

“噢,別擔心,瓦倫丁小姐,我只是提前過來為諾特先生解答一些問題,”因為叼着煙斗,格拉普蘭的話聽起來有些含糊,“正好,他那兒有一隻護樹羅鍋,你們倆可以一起研究。”我順着格拉普蘭教授的手指方向看到了被幾叢野花擋住了身影的西奧多·諾特,“小心點兒,別像馬爾福先生那樣把護樹羅鍋惹急了。”

我點點頭,道完謝后便匆匆地走向了西奧多。只不過,當我看到那隻小小的護樹羅鍋溫順地趴在他的手上,而他那張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的時候,那句話到嘴邊的“你好”變成了一聲驚詫的“咦?”

西奧多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一乾二淨,而他手裏的護樹羅鍋則像是害羞了一般,敏捷地跑到了他的長袍袖子後面。

“你的打招呼方式讓我感到驚訝,瓦倫丁。”西奧多重新垂下頭,黑色的捲髮遮住了他的大半隻眼睛。

“抱歉。”我訕訕一笑,在他身邊坐下,從書包里取出羊皮紙和羽毛筆,看向被他輕聲哄着、終於從長袍袖子後面露出了它那張樹皮般的臉的護樹羅鍋,它好奇地看向我,圓溜溜的褐色小眼睛閃閃發亮,“它看上去和你關係很好。”我一邊說,一邊提筆在紙上畫下了它的臉。

“莉莉絲是它們那群里最小的那隻。”西奧多伸出一隻手,他看着護樹羅鍋慢慢地爬過來,語氣變得有些溫柔。

“這是你給它起的名字?”我挑了挑眉,再次看向那隻如同一根小樹枝一樣的動物,說道,“它看起來那麼無害,沒想到你居然用惡魔的名字稱呼它。”

“無害?”西奧多抬了抬眼皮,嘲諷道,“馬爾福肯定不會同意你的看法。”

我愣了愣,連忙低下頭在羊皮紙上記錄下它那如同樹枝般的手指,敷衍道:“噢,我聽說了。”

儘管我仍舊低着頭,但我能感覺到西奧多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他輕聲問道:“你不認為他是為了你才做出那種蠢事的嗎?”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諾特。”我在羊皮紙上塗抹着護樹羅鍋的胳膊,生硬地說道。

“真可憐。”西奧多發出了一聲輕飄飄的嘆息,語氣里卻沒有多少同情的意味,“有的時候我情願和動物相處,畢竟它們很直接,喜歡就會靠近,討厭就會跑開,不像人類,只會騙人騙己。”

我草草地畫完護樹羅鍋的軀幹部分,抬起頭看着他,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西奧多把目光從正扒拉着他的手指的莉莉絲身上挪開,他直直地看着我,那雙有些冷峻的淺色眼睛如同陽光下的冰川,刺目得讓人想躲開,他說道,“我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而已。”

我點點頭,隨意地捲起羊皮紙,岔開話題道:“我差不多畫完了——”

“過會兒是變形課,對吧?我和你一起走吧。”西奧多捧着莉莉絲站起身,說道。他的話讓我只得把那句“我先走了”吞了回去,我把東西放回書包里,在陪他把莉莉絲還給格拉普蘭教授后一起離開。

在回城堡的路上,西奧多倒沒有再和我說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他自顧自地走在前方,一頭黑色捲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我們就這樣沉默着一前一後地走在長長的草坡上。當我們到達門廳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借口說自己要先去下盥洗室,西奧多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自己先前往變形課教室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鬆了口氣。如果讓德拉科看見我們一起走進了變形課教室,他說不定又得鬧彆扭了。想到這裏,我便感到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轉過身決定去盥洗室洗個手。

這周剩下的兩天過得十分煎熬,我們的家庭作業只增不減,除去那些數量可觀的論文以外,我們還要花時間練習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留下的魔咒。我盯着路易斯送給我的羽毛筆思索好久,最終決定讓它幫我寫黑魔法防禦術課的作業——我猜烏姆里奇一定會對它的作品很滿意。周五晚上,我坐在圖書館裏,睏倦地揉了揉眼睛,我的面前擺放着一份剛寫完的、斯普勞特教授佈置的自株傳粉灌木的論文。此刻已臨近熄燈時間,不遠處,平斯夫人正在催幾個學生們趕緊離開。我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把東西都放進包里,在平斯夫人即將走到我這一排前離開了圖書館。

深夜,城堡的走廊里已經空空蕩蕩,偶爾有幾個像我一樣的晚歸的學生匆忙地朝各自的休息室走去。此刻我非常慶幸斯萊特林休息室在地下,起碼下樓梯比朝着塔樓的方向爬樓梯輕鬆多了。我放空了自己的大腦,順着樓梯拐過一個又一個彎,只想立即回到我那張柔軟的床上。但當我在空蕩的二樓走廊上走到一半的時候,有人突然從我身後拽住了我的胳膊,猛地把我拉進了旁邊黑乎乎的空教室里。

“誰?”突如其來的黑暗瞬間就嚇跑了我的瞌睡,我甚至只打了一半的哈欠。今晚沒有月亮,因此教室里格外陰暗,我只能模糊地看見對面有個人形輪廓,情急之下我根本來不及拔魔杖,只得伸出手毫無章法卻又用力地打向了對方的臉。

“是我——”

“啪。”

德拉科的聲音和清脆的巴掌聲同時響起,我愣了一下,隨後訕訕地收回手,用過於熱情的聲音說道:“哎呀,德拉科——我親愛的,晚上好啊!”

“熒光閃爍。”德拉科點亮了他的魔杖,在細細的光柱下,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半邊臉上紅紅的,他咬牙切齒地說,“瑞亞,你下手可真狠。”

“對不起,”我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扶住了他的下顎,湊上前去觀察他的側臉,問道,“很疼嗎?真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這個時候除了我還能是誰!”儘管他順從地歪着頭、任由我看,但德拉科的語氣卻十分暴躁,“看在梅林的份上——瑞亞,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打過我!”

“咳,這不是誰都得有個第一次嘛。”我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頰,厚着臉皮說,“沒事啦,這個印子過一會兒就沒了。再說了,你突然從我背後——咦,說起來,這麼晚你為什麼還在外面?”

德拉科撥開我的手,揚了揚眉毛,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危險:“真見鬼,因為我是級長!我得巡邏!剛剛我正好看到了你——”他舉高魔杖,讓那根光柱落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突然有種被審問的感覺。德拉科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問道,“瑞亞·瓦倫丁小姐,請問你知道自己違反校規了嗎?”

“級長先生,現在距離宵禁還有十分鐘,”我避開光柱,低頭看了下手錶,十分誠懇地說,“如果你現在願意讓我離開的話,我在五分鐘內就能回到休息室了。”

“噢,誰在乎這個呢。”德拉科拖長了音調,一隻手背在身後,慢吞吞地朝我走近幾步,說道,“我說的不是這條校規。”

“那是哪條?”我謹慎地往後退開一步,后腰卻撞上了教室第一排的桌子——我退無可退了。

“好好想想,瑞亞,”德拉科勾起嘴角,上半身朝着我的方向壓來,我們的大腿交錯着親密地挨在了一起,“答案非常明顯——”

德拉科近在咫尺的氣息攪得我的腦子裏只剩一片漿糊:“什麼?”

“毆打級長。”德拉科垂下頭,幾縷淺金色的髮絲落在了他的眉眼間,他的雙手伸過來,撐在了我身後的桌子上,我像是被他牢牢地圈在了懷裏。德拉科的魔杖照亮了我們身後的空間,而我們之間的光線則是變暗不少。在這樣的環境裏,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睛像是天邊的星辰,又像是樹林間被月光籠罩着的銀色河流,直直地向我心間奔涌而來。德拉科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又湊近了點兒,他的鼻尖有意無意地蹭着我的臉頰。這下,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更為曖昧了——只要我微微抬起頭,我就能吻上他的嘴唇。德拉科看着我,慢條斯理地說道:“讓我想想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首先,不能扣分,因為我們都是斯萊特林的。關禁閉?好像也沒到那個地步——”

“住嘴。”我含糊地說,雙手拽住了他的長袍領子——我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在這一刻,沒人在意校規里到底有沒有不能毆打級長這一條,就算真的有,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知道自己抬起頭吻上了他——就好像我張開手接住了從天邊滑落的流星,或者是縱身躍進了那條靜靜的河流。

德拉科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嘆息,他反應很快地將主動權奪回到自己手上,低着頭越吻越深。片刻后,他猛地鬆開撐着桌子的雙手,那根點亮的魔杖則是被他扔到一邊,它順着桌子咕嚕嚕地滾到桌角,光線斜斜地照着教室後門。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德拉科突然結束了這個吻,雙手轉而握住了我的腰,他輕輕地將我抱起,讓我坐在了身後的課桌上。我困惑地歪過了腦袋,兩條腿在半空中不自在地晃蕩,下一秒,德拉科便擠了進來,我的膝蓋與他的髖骨微妙地碰撞在了一起。我的臉漲得通紅,慌亂地想推開他:“別鬧了,德拉科,我得走了。”

“別走。”他緊了緊摟着我的腰的雙手,這讓我們貼得更近了,我只覺得臉上的熱度一直燒到了耳朵尖,心跳聲大得嚇人。德拉科仰着頭望向我,特意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眼睛裏閃閃爍爍的,“我們有三天沒單獨相處過了,你現在和韋斯萊說的話都比和我說的多。”

儘管德拉科把自己和羅恩作比較的行為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我還是沒法把眼神從他的臉上挪開,因為我很少看到他擺出那副表情過。他的眉眼無辜地向下耷拉着,雙眼濕漉漉的,鼻翼偶爾會抽動一下,看起來像是一隻收斂了自己身上的刺后,歪着頭可憐地等着被領回家的小動物。

真是見鬼的德拉科·馬爾福,他清楚地明白只要他露出那種表情,我就根本沒辦法拒絕他。於是,我像是一個被塞壬的歌聲所迷惑的水手,捧住了他的臉,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我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隨時隨地都呆在一起,所以我現在才會覺得親吻是如此快樂的一件事,它甚至讓我微微發著抖。而那種隨時可能會被發現的緊張感讓這件事顯得更為刺激,我們在昏暗的空間裏閉着眼,熱烈地吻着彼此,似乎想以此宣告我們的愛意。我的十指胡亂地蹂|躪着德拉科的頭髮,腦子裏只剩下了幾個零零碎碎的字眼。而德拉科的一隻手揉着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則是繞到我的腰上,試圖抽出被我掖進裙子裏的襯衫下擺。如果不是德拉科的魔杖從岌岌可危的桌角上掉了下去,發出“啪”的一聲聲響,我想或許我們會吻到上不來氣為止。仟韆仦哾

我推開德拉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得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裏,悶聲說:“你的魔杖掉了。”

德拉科摟緊我,側過頭斷斷續續地親着我的脖頸,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別管那倒霉的魔杖了。”

我揉了揉他耳邊的頭髮,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德拉科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他一隻手飛快地拉起了我長袍上的兜帽,把它罩在了我的頭上。緊接着,他牢牢地按着我,不讓我抬起頭來,下一刻,在我身後響起的聲音差點讓我的心臟停跳幾拍。

“噢,原來是你,德拉科·馬爾福。”血人巴羅的嗓音陰沉,卻讓我頓時清醒不少,他聽上去像是站在教室後方,“我剛剛聽到動靜,還以為是皮皮鬼在搗亂。”

“是我的魔杖掉在地上了。”德拉科清了清嗓子說道。隨後他微微轉過臉,在我耳邊用氣音說,“你先走,我來應付。”

我沒多推辭,點點頭后便利落地跳下桌子,撿起了被丟在腳邊的書包。我低着頭,用兜帽遮着自己的臉,盡量平靜自然地溜出了空教室。只是當我一走出血人巴羅的視線範圍后,我便不要命地朝樓下飛奔,生怕他從教室里飄出來截住我。

我從大理石樓梯上幾步躍下,轉過身朝通往休息室的石階跑去。長袍上的兜帽早就掉了下來,然而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現在只希望能離二樓越遠越好。不過,因為我跑得太過匆忙,我都沒聽見從身後的禮堂里傳來的腳步聲。

“喂,瓦倫丁!”潘西·帕金森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站住!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嗎!”

我在心裏暗道倒霉,怎麼碰到的偏偏是她——哪怕我現在就沖回宿舍,我都無法躲開潘西·帕金森。於是我只好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回過頭,希望她能把我那副亂糟糟的模樣理解成是奔跑導致的。

“現在已經宵禁了,”潘西趾高氣昂地朝我走來,說道,“你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床上,反而在外面亂跑?嘖,你現在真難看。”她打量了我一眼,鄙夷地加上了最後一句。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我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諷刺道,“在你把我叫住前,我正要回休息室呢。”

潘西對我話中的譏諷充耳不聞,她因為抓住了我的錯處而喜滋滋地笑了起來:“瑞亞·瓦倫丁,違規夜遊——”

“糾正你一下,我只是從圖書館回來得晚了一點兒,”我惱火地打斷她的話,“而且我們都是斯萊特林,難道你要給自己學院扣分嗎?”

“閉嘴,瓦倫丁,我才是級長。”潘西惡狠狠地說,“我要罰你關禁閉。”

“你是不是瘋了——”

“怎麼了?”就在此時,德拉科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我悄悄地瞥了他一眼——感謝梅林,他臉上的紅印子已經消失了,而他被我抓亂的頭髮也再次變得整整齊齊的,他那副衣冠整潔的模樣簡直與我那皺巴巴的襯衫和隨意支棱着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想到這裏,我便忍不住氣惱地朝他翻了翻眼睛。

“噢,德拉科,你怎麼巡邏了這麼久?”潘西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她朝德拉科走過去,嬌滴滴地說,“瞧,我抓到瓦倫丁夜遊了。”

“我剛剛去別的地方轉了一圈。”德拉科露出了一個隱秘的笑容,隨後他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子,躲開了潘西去挽他胳膊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我,問潘西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閉上了嘴,決定接下來看他表演。

“看在都是斯萊特林的份上,”潘西笑着說,“那就關她禁閉吧。”

“禁閉,”德拉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抱起自己的雙臂,懶散地說道,“就這麼辦吧。聽着,瓦倫丁,周日早上九點,你去擦一遍獎品陳列室里的獎盃——”

“不許使用魔法。”潘西補充道。

“沒錯,不許使用魔法。”德拉科敷衍地贊同道,最後,他又強調了一遍時間地點,用威脅的語氣說道,“記住了,別遲到,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報告給斯內普教授——這樣行嗎?”德拉科轉過頭,徵詢潘西的意見道。

潘西興高采烈地說道:“當然可以。”

此刻我竟然有點同情潘西——在場的三個人中,只有她真心實意地認為我會因為被他們關禁閉而煩惱。我嘆了口氣,說:“知道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吧,沒你的事兒了。”德拉科假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隨後,他轉過身朝我左側走去,對潘西說道,“我們巡邏完那邊的教室也可以回去了……”

潘西立馬跟上他的腳步,不再看我一眼。而我也懶得理她,拎着包迅速地回到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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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The Last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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