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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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殘酷的世界，世道就是如此，你不殺人，人便殺人。”沈安紅着雙眼，看着王梓鈞，眼中的殺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以及一種對力量的渴求。他散去念頭，回到山巔，注視着地上的石子，心中澎湃，呢喃道：“有力量，才能阻止改變，才能掌握自身命運！”
“我要力量！”沈安心中升起無盡的渴求來。
王梓鈞的目標不止一人，他還會殺死更多的女人，沈安雖然不是王梓鈞口中的‘正道人士’，但最基本的‘人性’還是有的。
特別是，王梓鈞的目標，是那些漂亮的女修，這讓沈安難以接受。
“必須儘快將移山術修鍊有成。”沈安暗想，“按照移山訣本來的方法，想要小有所成，至少也是四五個月，我這具身體天生與眾不同，興許真的會有什麼奇迹也說不定？——是了，我為什麼要按照人的方法去修鍊呢，我又不是‘人’，我是一座山啊。”
“移山術是包裹石子，我的靈識是操控石子，兩者之間的差別，只是前者有攻擊力，後者沒有攻擊力。”沈安想，“那為什麼移山訣就有攻擊力呢？”
“到底是為什麼？”沈安陷入深思當中。
耳邊，時不時傳來王梓鈞殺女修的慘叫聲，摧殘衝擊着他作為現代人的道德觀世界觀和人生觀，心頭煩悶不已，那種無力的壓抑感，讓他想要吐血。對力量的渴求自然更盛。
“玉簡當中，有談到關於‘境界’之說。無論是修鍊槍法、刀法、劍法，操控山、水、樹木、煉蠱都有境界之分。”沈安回憶着，“初學時都是一無所知，後來慢慢達到小有所成、登堂入室、登峰造極的境界，境界的提升，基於對‘道’的理解。”
“創造仙法秘術，也是基於對‘道’的理解。那麼，賦予移山訣威力的，是那玄之又玄的‘道’？”沈安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讓被煉化的山石擁有‘道’的力量，豈不是威力比靈識操控要大得多。”沈安頓時意淫起來，可是，如何才能懂那神秘玄妙的‘道’？沈安瞬間又糾結別的去了。片刻后，沈安猛地抬起頭，狠狠甩着頭，想着，“現在王梓鈞正在殺死女修士呢，等他殺完了走了，我還怎麼殺他？”
“先修行，船到橋頭自然直。”
此時，如果有人來到山巔的話，便會看到無數小石子來回翻飛，激射出去，撞擊在岩壁上又不能造成任何的傷害。
詭異得很。
剛開始修行移山訣的時候，沈安心有些亂，一會用移山術，一會用靈識去掌控。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沈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日升月落。
月落日升。
清晨。
沈安全身瀰漫著一層淡淡的水汽，沁人心脾的清涼感，使沈安的心愈發的靜。
無欲無求之間，沈安進入了一種很奇特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沈安所移動的石子速度在加快，威力在加大。他自己處在這種飄渺玄乎的感覺當中，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只覺得自己已是一個可以完全操控身體的成年人，爆發的力量愈來愈多了。其實沈安想的不錯，移山訣的攻擊力的確來自於對道的認知。
他本身便是一座山，蘊含道，所以壓根不需要按照移山訣的方法去修行，只需要不停的嘗試即可。
在嘗試中，沈安‘悟’了。
“咻！”
一顆尖銳的石子激射而出，像是離弦之箭般，速度快得驚人。
只不過，它只飛射出三步距離，便驟然停滯，掉落地面。
御石百步，堪堪入門。
御石百丈，砸中即為齏粉，為小有所成。
御石千丈，重若千鈞，為登堂入室之境。
御石萬丈，移峰填谷，方才堪稱登峰造極。
御飛石三尺，攻擊之低，最弱的修士都會嗤之以鼻，沈安卻激動的不能自持。
移山訣，御飛石。
他人生的轉折點，他的第一個仙法秘術，沈安會銘心刻骨的！
從那種奇特的狀態悟透之後，彷彿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似的，接下來的修行便簡單了許多。只需要不斷移動飛石長此以往下去即可。
掌握方法后，沈安瘋狂的修行起來。
半日後。
拇指大飛石，御石六步，貫穿嬰兒手臂粗樹木。
一日後。
橘子大飛石，御石十二步，貫穿少年手臂粗樹木。
又一日。
拳頭大飛石，御石三十步，貫穿成人大腿粗樹木。
每日每夜，沒日沒夜，努力修行。
三日後。
山巔。
一塊一人大小的巨石，以一種子彈出膛的速度，摺紙飛機的飄忽軌跡，一直砸到七十步開外。期間，砸斷成人腰粗大樹六棵。
五日半。
距離老修士的堪堪入門已然不遠，且因為山石是自己的身體，威力會大許多。
“再繼續修行下去已經意義不大，接下來考驗的是實戰，是對仙法秘術的理解，對它所代表的‘道’的理解。”沈安有所悟，念頭頓時轉到王梓鈞所在的山洞去，以王梓鈞懂洞府為中心，輻射周圍三里地，人畜絕跡，草木罕見，到處都是黑黑的蚰蜒痕迹。
火辣辣的痛覺，讓沈安直皺眉，這些天修鍊，他都沉浸在奇特的狀態，心神全收，對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此時山上眾修士，莫不是在討論王梓鈞。
“短短五天半，殺死六名女修，只為一己私利，真是該死。如果我實力夠的話，定要將之斬殺，可惜那些修為高的前輩了……”
“說的簡單，蠱魔雖然只有鍊氣前期，可他的四個哥哥可都是鍊氣中期，且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山上的鍊氣中期前輩哪敢隨意動手！再者說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蠱魔又不需要處男之血。”
“哎，真希望，有人去將蠱魔斬殺呀！”
“六個女修！”修士們的話震耳發聵，沈安心中升起愧疚感來，那種滋味真是難以言明。
畢竟六名女修是死在自己身上的，而自己作為一個大男人，沒能保護女修們被魔頭殺死！當然，沈安也只能愧疚，愧疚之餘對王梓鈞的仇恨愈加濃郁。念頭一轉，沈安將王梓鈞殺死六位女修留下的殘破衣料收集起來，在山上堆了個墳包，對着墳包低沉道，“希望我殺死王梓鈞后，你們在九泉之下能瞑目！”
…
山洞。
地面上全是兇狠的螯蟲，螯蟲群的中心，王梓鈞正將螯蟲放入壇中，釋放靈氣煉製，一旦成功，他將得到一隻兇殘的蠱蟲來。
“還差些。”
王梓鈞呢喃了聲，旋即眼神一凝，冰冷起來。
“小輩，滾出來吧，想在你爺爺面前玩偷襲，還嫩了點！”王梓鈞頭也不回，微微一動身，將身後拳頭大小激射而來的飛石給閃開。飛石威力不減，將地上的幾隻螯蟲也砸得碎肉末，王梓鈞心知中計，眉梢不斷跳動，顯然是怒極的徵兆。
依舊和上次似的。
洞窟吞噬螯蟲，損失王梓鈞的血氣，阻止他繼續煉製星蠱。
王梓鈞冷冷一笑，“故技重施的雕蟲小技，除了隱匿之法強點之外，你算個什麼東西？”話落，王梓鈞和上次一樣，釋放靈力去閉合洞窟，但卻明顯感覺到沈安傳來的力量，與上次的輕而易舉相差甚遠。不由吃了一驚，復又想起，上次沈安也不會操控飛石。
“他到底什麼來頭，什麼實力，怎麼老跟我過不去？”王梓鈞心中不爽得很。
“咔！——”
王梓鈞剛剛用靈力將洞窟閉合，又是一個地方出現，靈力剛激射而出，又突然閉合，出現在別的地方。那種躲貓貓耍人般的感覺，讓王梓鈞咬牙切齒，偏生無法將沈安給捕獲，心中冷冷一笑后，螯蟲四散開去，沿着一種玄妙的軌跡。
沈安修行移山訣，不是在修行操控飛石，而是在鑽研‘道’。
一法通，萬法通。
飛石和山體都是自己的身體，用移山術去催動，效果是一樣的。所以沈安才能激射飛石，能加大力度開啟洞窟吞噬螯蟲，且碾壓之力也強上許多。
螯蟲的靈氣，被吸收入靈脈，緩緩成長。
在與王梓鈞的實戰當中，沈安領悟了許多之前忽略的，操控飛石和開闢洞窟越來越靈活，力量越來越強。王梓鈞自然也發現了，不由得暗暗心驚，“如果他沒有隱藏實力的話，一邊跟我戰鬥一邊領悟，倒也算得上是個天才了啊。——呵呵，不過，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一條條螯蟲分散在百米內，圍城圓圈，張口噴塗出血色絲線，在空間交織凝結成一張巨大的網子。
透着森森血腥氣。
王梓鈞不斷閉合洞窟，纏住沈安，想要用血色大網，將沈安給包裹其中逼出來，殺死掉。
血色大網極大，周圍的修士們自然都發現，一個個不由哀嘆。
“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敢於挑戰蠱魔的人，就這樣死了啊。”
“是啊，螯蟲血網，再厲害的隱身術法，被碰到也會把人逼出來的。”
“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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