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

“當下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還不認罪嗎？”李雄看出林瀟神情的變化，他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泰然自若了，但是依然強撐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

“這人也太倔了，我也是當了五六年警察的人了，第一次見到這種。”警員這樣說。

“原來他是這種人，之前還以為他人品不錯呢，人渣。”員工這樣說。

“林瀟……”麟琉璃看着林瀟臉上的笑容，心裏不知有什麼感慨。

“好吧，我不裝了。人是我殺的。”林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依舊那麼隨意。

“啊？剛才撬不開嘴，這就承認了？”眾人的眼神中無不透露着驚異。

“對，人就是我殺的，可是這不是為民除害嗎？你們都說我是人渣，他難道就不是？拖欠工錢，逼迫加班，唯利是圖。這難道不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嗎？”

“但是你並不是因為這個殺死他的。”墨天行反駁道。

“對，我本來不想殺他，如我的同事們所說，我前幾個月確實在公司混的不錯，主要還是因為我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最近卻陷入了瓶頸期，工資拖欠又讓人活不下去。於是勇叔高價收買了我，讓我當他的共犯。本來的計劃是讓我前天在老闆的藥盒中替換腹瀉藥並且在昨天進入第三隔間完成準備工作，他今天進入第二隔間。可就在昨天天我佈置完現場后，研究意外成功了。”

“於是我立馬前往老闆辦公室，告知他這個喜訊。他聽了也很高興，我便提議去化學藥品室現場展示。”

“實驗順利無比，效果甚至比之前在自己的實驗室中還好。可是那時候，王總卻在我耳邊輕輕地說：7位數，賣不賣。”

“我其實從小就有一個當科學家的夢想，失敗這麼多回才走到如今這步，而這句話，是對我夢想最大的羞辱。”

““您覺得我的成果可以用金錢衡量嗎？”我當時這麼說，心中有股無名的憤怒在燃燒。”

“他怒氣沖沖地走出去，我就帶着那個裝着濃硫酸的玻璃容器追了出去……”

林瀟停頓了兩秒，接着一改講述時的悲痛神情。

“唉……有你這樣的偵探，在你面前沒人能藏得住秘密。除了你自己的秘密……不過我倒是看穿了一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墨天佑。”

“別胡攪蠻纏了，銬上！”李雄命令道，回頭卻看到偵探臉上的汗珠。

“收網，現在是晚上11:49。”李雄對着對講機那頭說，接着，他收起對講機，轉向墨天行。

“結束了。”墨天行坐在沙發上，兜帽下穿出蚊蠅般細的聲音。

李雄走到他面前，蹲下，想看看他在兜帽下的臉。

“是結束了，不過，我還有三個問題要問。”

“第一，林瀟是如何回收現場的。第二，你為什麼要戴兜帽。”

“第三個問題呢？”

“第三個啊……等會說吧。”

“林瀟回收現場的方式其實很簡單，首先，將腳旁邊的捲紙扯斷並反向拉長，這樣第一隔間的抽紙就會被緩慢拉回第三隔間，只要拉動的速度夠慢，麟琉璃就不會發現。”

“然後等到抽紙全部落在第三隔間的地面上，他先取下粘住褪色處理膜四塊膠帶中上面的兩塊，令其自然下垂，又取下下面的，褪色處理膜便會自然摺疊到一起。”

“最後，他先將膠帶扔入水中，又找到留有自己指紋的捲紙兩頭將兩頭按入水中，按動沖水開關，利用水流的吸力扯斷了兩張紙。麟琉璃聽到沖水聲后，知道林瀟已經如廁完畢，便在聽到敲門聲回離開了廁所。”

“你怎麼推理出來的？”

“當時他離開隔間時手是濕的，說明他一定把手伸入馬桶中過。”

李雄往向窗外，沉默了幾分鐘，月光漸淡，他有幸結識一位大偵探。也許，也是一位朋友。

“好了，第二個問題。”他轉過頭來。

“墨……墨天佑？”

沙發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