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次審問,1位罪人
“你叫林瀟?”墨天行面前的男人身形消瘦,五官標緻,但眼裏透着陰沉和殺氣。看面相,他應該是個為人警惕的傢伙。
“是。”
“麟琉璃認識嗎。”
“高中同學。”
“死者呢?”
“老闆,僅此而已。”
“今天是你們九中同學的畢業日,對吧?”
“他告訴你了?”
墨天行不說話了,房間內一片死寂,只留下李雄似乎提示般的“咳咳”聲。
“有時候還是需要有人幫忙,對吧?”
林瀟的頭微微向右偏,直到眼角的餘光看到李雄從身後靠近,輕微的鼻息后,才將頭向後轉向李雄。
“嘿,小子,過來。”李雄對着坐在椅子上的林瀟說,林曉站起身來,轉過身,一聲不吭地跟着李雄離開了房間。
“墨天佑偵探。”等了大概5分鐘,一個警員湊到墨天行耳邊說:“嫌疑人張大虎來了,李雄警員說他那裏還要處理一會,讓我來協助你審問他吧。
“謝謝,你坐在後面的沙發上就行。”
張大虎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抓起椅子一把坐下,這是之前那個被墨天行嚇到的壯漢,這種人看着似乎不好交往,但從他嘴裏問出話來應該很簡單。
“你叫張大虎?”
“對,俺從小就是農村人,但不知道為啥,對科學的事情比較有天賦。”
“你和死者除了是老闆和員工還有什麼關係?”
“沒有,就是老闆員工。”
“他死了會對你的生涯產生什麼影響嗎?”
“屁的影響,他這是遭報應了,該!他平時發得工資那麼少,甚至都不如俺以前,科研行業的工資還不如鋸木頭來得多!他還挪用國家資助的錢陪他的小媳婦旅遊,真尼瑪掉錢眼裏去了!”
“真可氣是吧?所以你殺了他對不對。”
“俺沒有!俺張大虎從不幹傷天害理的事,而且你還真把俺當傻子了?俺好歹還是研究生畢業哩。”
“我想了解一下你在這家公司里承擔的職務。”
“俺負責管理化學藥品室,主攻化學方面的研究。”
“麟琉璃,林瀟這兩個名字聽過嗎。”
“麟琉璃?那個新員工?俺認得,今天還來了現場,那個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每天啥啥不幹,就擱那吟詩作對,還拿和咱一樣的工資,氣人!林瀟倒是沒聽過,但你這麼問,估計是麟琉璃旁邊那個瘦子吧。”
“你知道公司里有個姓勇的保安嗎。”
“這俺知道,勇叔嘛!那個小老頭一天天可有精神了,不過最近似乎有點鬱悶,似乎從麟琉璃入職后就這樣了。”
“謝謝虎哥,走吧,咱到時候還會見面的。”
張大虎一抱拳,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煩您把勇叔請來,我有些事還想問問他。”
“不用這麼客氣,都是自己人。”那個警員出了房間,臨走前還向墨天行敬了個禮,搞得墨天行有點不舒服。
“來了。”警員同志攙着勇叔來到了審問室,勇叔扶着椅子背慢慢坐下。
“勇叔好,咱們又見面了。”
“墨偵探啊,我兒子的死有線索了嗎。”
“有,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得問問您老人家。”
“首先,監控可以記錄您兒子辦公室,也就是這裏發生的事情嗎?”
“不太行,他很注重私隱,畢竟有些交易的過程不方便直接監控出來。
”
“其次,我想問問您有關褪色處理膜的問題。”
“那個東西是我兒子自己研發的,所以我對他很了解。”
“那這個東西有沒有什麼說明書上沒寫到的功效呢?”
“我唯一知道的是帶有吸附效果的那一面由特殊材質製成,以至於字不可能被寫上去,不管是使用前還是使用后。我當時也在現場,也看到了那段血字,但我還是不明白,他什麼都沒做錯,究竟為什麼要付出代價……”
“然後,我想問問您,監控室的鑰匙您是隨身攜帶的嗎?”
“當然,這是保安該乾的,雜物間的鑰匙我也隨身攜帶。”
“最後,”墨天行停頓一下,接着眼神犀利起來,從那兜帽下的陰影中透出寒光,隨後以一種極為嚴厲的語調說:“你……真的是死者的父親嗎?”
“為……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我聽到你對死者死亡的悲傷時就感到奇怪,因為在監控里的你看見死者時,臉上沒有半點傷痛,你甚至在隔間內沒有回應時,直接透過隔板下方的縫隙觀察死者。這反常的行為,只有兇手才能做出來吧。”
“你在質疑我對兒子的愛嗎?!”
“是的!”墨天行從椅子上猛地站起,“除非你能證明你對他的愛是真的!”
“啊……偵探就是不一樣啊。”剛才還面色和藹的勇叔沉下臉來,變了模樣。
“我確實不愛他,但這都是因為他對我的態度!”
“我作為他的父親,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創建一個公司,給他提供全部的資金支持,可當他的美名傳遍四方,四處領獎時,卻把我這麼個糟老頭子拋在後頭,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揚言要與我斷絕關係,他知道我沒了錢連年底都活不到,就以此威脅我在他的公司做保潔保安這種臟活累活不能出聲,永遠站在他的陰影下。”
“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了吧,勇叔。”
“不,我不會殺他,他既然如此喜歡逼迫我,那我也要讓他嘗嘗被逼迫的滋味。我計劃通過竊取公司機密,逼迫他對外承認我是他的合作者之一,可沒想到他死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的痛苦了結了。”
“無論如何,即使是犯罪未遂,你也已經違法了,周圍都是警察,你就放棄吧。”墨天行又坐下來了。他還是無法接受面前這個老頭子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我也沒打算反抗。”勇叔緩緩地坐起來,低頭盯着墨天行。一字一頓的說:“這就是我的代價。”
“找出真兇吧,我相信你可以的。”聽到勇叔那期盼的語氣,墨天行嘆了一口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墨天佑教他的道理,而面前這個平淡着的老頭子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