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首的男人
小薛和柱子震驚臉，“你們說，黎廷琛他本人知道嗎？”
昨晚大家看視頻和照片看了一晚才發現那些小小的細節，此刻天已經微微亮，大家實在沒有太多的精神。
“這樣，偵察方向，一個是二樓地板男子腳印的身份，另一個就是那具無名女屍需要和項許昕的父親做一下親子鑒定，先確定身份到底是不是項許昕，如果是，那此刻在黎廷琛身邊的那位妻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不是，或許世界上真的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吧，總之，一定要做親子鑒定。這個任務就交給柱子和小薛，讓咱們的倆位女同志稍微休息一下。”
“然後，腳印男子的身份就由我和小林確定，大家開始吧，目前真相已經快要浮出水面了，大家再辛苦一下，加把勁，這周給大家安排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聽到彬隊所說的假期，儘管很累，但大家還是聚了聚氣，準備行動。
“彬隊，我和羽瀟給大家買早餐吧，大家先別走，等我們一會兒！”不得不說，小嫻真是貼心。
在等小嫻買早餐的間隙，四人趴在桌上歇了會兒。
而當小嫻和羽瀟回來的時候，局裏的大廳里赫然站着一名男性，背對着門口，像是低頭在想什麼事情。
小嫻提着豆漿和雞蛋餅走過去，“你是？”
男子回過身來，一張大餅臉，皮膚有些黝黑，兩隻眼睛有些不太對稱，咕嚕轉着，嘴唇有點厚，頭髮有些長，穿着樸素，甚至衣服有些發白髮舊。
“我來自首！我殺人了。”男人面向小嫻，但是眼神卻不集中，像是有什麼疾病。
小嫻一臉懵，因為男子雖然面向不是很好，但是感覺也比較老實，不像是會殺人的人，他甚至有些緊張，低着頭，雙手捏着衣角。
“說一下具體是什麼情況。”小嫻將手中的早餐交給羽瀟帶進辦公室，然後引導男子到一邊訊問。
“我殺了三個人，一個女的，兩個男的！”男子邊說，眼神還向四處看着，也不是他說賊眉鼠眼，感覺就是有點生理缺陷的那種，所以他想一心集中自己的眼神，但似乎沒有什麼用，所以整張臉就顯得在抽搐。
正在記錄的小嫻停住了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約是168cm的身高，稍微偏胖一點，該不會地下室二樓地板上的那個腳印，就是他留下的吧。
“你在這，你別動！”小嫻起身，來了十二分精神。
“你放心，我不動，我就是來自首的。”男子不太流利地說著話。
“彬隊彬隊！”小嫻火急火燎跑到辦公室，叫醒在睡覺的眾人，“有人來自首，估計就是地下室二樓地板上留下腳印的那個男人，而且他說他殺了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
聽到這話的眾人瞬間清醒，這嫌犯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可是省了不少麻煩。
柱子揉揉眼睛，“那彬隊，女屍那邊的親子鑒定還做嗎？”
“做！”彬隊沒有一絲猶豫，起身之後就來到大廳，看着這個來自首的男人。
男人有些害怕，一直低着頭。
隨後來到審訊室。
“姓名，年齡，職務。”彬隊一臉嚴肅看着他。
“駱明，26歲，無業。”男子不敢抬頭，咯噔着說出這幾個字。
“你說你殺人了，兩男一女是嗎？”
他只是點點頭。
“那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因為他們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
”
“你心愛的女人？”小林歪着頭看向他，他說的該不會是余可卿吧。
“對，她叫余可卿。”
小林和彬隊一頭霧水，之前資料說余可卿社會關係簡單，和她相關的人中，並沒有駱明這麼一個人啊。
彬隊拿出地下室女屍、白子龍，宋飛三人的照片給他看，“你殺的是他們嗎？”
駱明慢慢抬起頭，就連抬頭這個動作，都顯得十分卑微和緊張，猶如怕人打罵一樣，這個駱明，或許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痛苦往事。
“是他們。”
“你怎麼知道是他們三個殺了余可卿呢？”彬隊太想知道，是誰發現余可卿被殺的了。
男子不說話，一直低着頭，許久。
看着他的樣子，彬隊和小林也沒有催促，因為他們見過的人太多了，清楚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樣的性格，像駱明這樣的人，如果你越催促，或者說想其他任何辦法讓他開口都是很難的。
因為他這種性格很軸，如果他不願意說，你就是用盡千方百計，那也是收效甚微。
等了半晌，他才抬起頭，慢慢開口。
“你們知道清合市大學吧？”
“那是自然。”小林和彬隊很是和藹地看向他，不敢有任何刺激到他或者讓他不舒服的地方，因為他們也猜到，這個駱明應是有什麼不太好的經歷。
“我和余可卿是一個學校的，但不是一個學院，更不是一個班。我和她的認識完全就是一次偶然。”
“那天，我在食堂排隊打飯，身後跟着兩個同班的同學，班上的同學基本上不和我玩，一方面是覺得我的長相嚇人，一方面是嫌我說話吞吞吐吐，語速太慢。”
“可是你們知道嗎？有人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會很開心，很激動，但是又怕自己哪一句話說不對而惹別人不舒服，所以我每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好久，然後一緊張，就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越是緊張就越說不好。”
“所以不出所料，大多數人都會嫌棄我，然後孤立我，就連在宿舍里我也不怎麼說話，我怕給別人添麻煩，所以我總是小心翼翼。”
“但是別人總是會把自己犯的錯推到我的身上，比如說誰的錢明明是自己花掉了，卻偏偏說是被某人給偷掉了，說某人的時候，大家眼神都看向我，我語速很慢，根本辯不過來，所以慢慢地也就不辯了。”
“在宿舍洗澡，我每次都讓他們先洗，但是但凡有一次我沒有讓，我就成了眾矢之的。”
彬隊和小林耐心地聽着他吞吞吐吐說著這些話。
“所以，大家似乎都不待見我。那天在食堂，身後的兩個班裏的同學陰陽怪氣地說著是誰身上有一股怪怪的氣味兒，其實他們經常這樣說，但是我明明洗澡很勤，洗衣服也是。”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所以我決定排到最後去，或者就不吃午飯了吧。我轉身要走，可是我手裏的飯卡卻不小心滑落，我剛想低頭去撿，誰知他們一腳將我的飯卡踢飛。”
“我沒有生氣，朝着飯卡的方向過去，可是我剛蹲下身撿，飯卡上卻落着兩隻纖細潔白的手指，我抬起頭，看到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孩子。她幫我撿起飯卡，‘同學，你的飯卡！’。”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用正眼看並且受到尊重是什麼感覺。但我還沒來得及擠出謝謝兩個字，她就和同學走掉了。”
“或許對她來說是一件尋常不過的小事，但是對我來說，她就彷彿給我的生命帶來了光。”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偌大的校園，那麼多的人，我要是想找她，就彷彿大海里撈針。”
“可是等我再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邊挽着一個男人，高大帥氣，據說家裏還挺有錢，在學校里挺有名的，只不過我很少關注這些。”
彬隊拿出黎廷琛的照片，“是他嗎？”
駱明看了一眼，眼中儘是自卑，點點了頭，又低下頭。
“其實我對余可卿是喜歡，是感恩，但不是佔有，他們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直到有一天，我只是想偷偷看看她，卻不料正巧撞到她被人綁架，他們有三個人，而我只有一個，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趕緊打一輛車追上他們。”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呢？”小林發問。
“我怕，我怕我說不清楚，我也怕被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