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吳奇(一)
3初升的太陽暖暖的照着沿海的一座城市,這座在改革開放下的新興城市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步伐茁壯成長,到處是一片生機盎然……
雖然是周六,但是每個大學的各個操場和體育場地依然是許多早起鍛煉的學生和附近的市民……
當然這不包括一些“偷懶”的人……
今天是星期六,吳奇不起來跑步,睡到自然醒的滋味真是好。當然這的感謝“姥姥”不在寢室。如果他在,睡到自然醒會只是個美麗的想法。如果他在,他會逐一的用他的天賦把其餘的三個全部叫醒……
吳奇就想不明白“姥姥”也能談戀愛,那妹子可怎麼受“姥姥”的嘮叨了。他甚至懷疑“姥姥”是唐僧轉世。
睡到自然醒是好,可是肚子餓也是真的。
他望了一眼對鋪,看到張軍仁還在睡,就是不睡他也不會去給他買飯,他已在入學的第二個學期就“死到”床上了。剩下的兩個趁着周末一個去LOL,一個去撩妹。看來還的叫外賣。
搞定外賣,吳奇身輕如燕的跳下床,拿好洗漱用具去衛生間。鏡子裏映出一張帥帥的臉。
稜角分明,劍眉水目,薄唇,眼角眉梢自帶俊氣風流,雖然皮膚有些白,但是一點也不顯的稚氣,反而給他的面容增加了一絲略顯青澀的柔美,讓人一點也不覺得“娘氣”。
不是吳奇自戀,從記事起他就沒看過比自己帥的,包括現在的那些明星,呵呵,唯一的不足就是身高有點不自信,只有181,在現在這個“鶴哥”滿地的時代,說句真心話,真的不太自信。
修長的手指,摸摸兩天沒刮鬍子的俊臉,已長出青青地胡茬,給這張青春無敵的臉無形中增加了一絲絲成熟的味道。
正在他孤芳自賞的無限留戀自己的臉時,寢室的門就像被強風吹了一樣,啪的一聲,開了。
吳奇瞅都沒瞅,他知道張軍仁一樣也在睡,沒啥大不了的,寢室的“二哥”向來是這種開門方式。寢室里的人早已習以為常。
“我在門口碰上咱屋誰點的外賣?”衛生間外,進來的人問到。
吳奇沒吱聲。可隨後的一句話他不得不跑出了衛生間,因為再不出來,他的再叫外賣了“我吃了,餓死了,哥一晚上啥都沒吃”
“哥哥,我都三天沒吃了”吳奇誇着臉說到。
“靠,好誇張,那好吧,分你一半”來人大方的說到。
吳奇無語的看着他坐在桌前,打開盒子……
在寢室里有個規則,你放的錢再多,不會沒,可如果是吃的,對不起,要不你馬上吃,要不你的放到隱蔽的地方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它到底進了誰的肚裏。
“通宵呀”吳奇一邊坐下一邊問到。
“別提了,一宿白玩了,媽的,碰上個人妖”
“活該”吳奇一邊拿過方便筷子,一邊說到。
“你還有點同情心不,哥哥我這都第幾次被妖了,嘚嘚,你別吃了,就當補償我了,去去去一邊去”二哥嫌棄的扒拉着吳奇。
“有異性,沒人性的,他這樣的,阿奇,你不如吧這魚香肉絲給我吃了吧”床上的張軍仁爬起他有些微胖的身子,睜着一雙好像永遠也睜不開的眼睛樂呵呵的說。
“滾犢子,信不信我給你扔樓下外去?馬勒八子的,你都快屬草耙子了(草爬子,一種蟲子,據說只吃,不拉,),要是不拉粑粑,你真它媽的死床上了,要不我給你買片尿不濕吧,哥哥我合出來,
不嫌埋汰,權當提前侍奉孫子了,中不?”二哥用他地道的東北腔噼里啪啦一頓突突。
張軍仁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我靠嘞,我只不過想吃點肉,啥時多了個爺爺?”
二哥還想說,眼睛的餘光瞥見魚香肉絲已下去了一半,只好收住話頭,轉移戰場。
看着他倆搶吃盒飯,張軍仁只好爬下了床。他可沒有吳奇的好體格。他從來都是爬上爬下,不像吳奇從來都是躍上跳下。據他所知整個系裏只有吳奇是八塊腹肌。而他是絕大多數一塊腹肌里的一員。
“留點,我墊墊肚”聽了他的話,其餘的兩個人只好停下了掙食。把剩下的推給了他。看到還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飯盒,他欲哭無淚“你倆狼呀,吃這快”
“不吃,不吃拿回來”
“吃,吃。聊勝於無不是嗎”
邊吃飯,他一邊說著話“知道嗎?×××監獄跑了一個勞改犯”
“跟你有毛關係?你還要去當英雄呀?”二哥一邊爬上床一邊抓過床單蓋在身上,他要補覺。
“不是,你不知道,據說這個勞改犯是自首的,他是在軍事法庭判完去民政監獄服刑,他殺了兩個人,是他的妻子和一個男的,判了死緩,後來改判無期,在後來改造的好,判了18年,又因為各種立功表現,只判了十年,卻在一次出外勤時跑了。牛逼的是,你知道不?他還有100天就刑滿釋放了,最牛逼的是,到現在快30天了,還沒抓到?”
“他牛不牛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真是個閑逼”二哥說完翻身睡去了。
吳奇在聽到后卻從衛生間出來了“你在哪看到的?”
“新聞上呀”
“拿來我看”
“你手機沒有呀?”
“我手機從不下新聞軟件”
“好吧,你贏了”把手機給了吳奇后,他把剩下的飯菜一口吃掉。起身剛要去衛生間,可是他發現吳奇有些不對勁。
吳奇獃獃的站着看着那條新聞,獃獃的看着那張懸賞令上的照片。看個新聞,沒必要這樣吧?
他推了吳奇一下,吳奇在呆立中趔趄了一下“靠,你要嚇死我呀”
“日,看個新聞而已,你才要嚇死我那,咋了?你爹呀?你別說,……”沒說完馬上跳開,因為吳奇的腳已經到了,“……還真像”他接著說,又跳了一下。
“滾,你爹,靠,”吳奇踢他沒踢到,把他的手機往桌上一扔,轉身去了洗手間。
張軍仁也進來,解決完,哼着歌出去了。
吳奇把撐在手盆上有些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收回。
望着鏡子裏那張同樣有些發白的臉,那張和追捕令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是的,那是他的父親,也是他的殺母仇人!
那天的天真好。暖暖的風吹過田野,小夥伴的嬉鬧聲、笑聲、和不知名的歌聲在空中回蕩。空氣中到處充滿春的氣息。
他躲在草叢裏,仰躺着,笑咪咪的望着天。天上的雲真白,看上去軟軟的,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也是軟的。
“吳奇,吳奇……”一聲聲焦急的呼喊,不是小夥伴的聲音,是爺爺的聲音,聲音里透着焦急和恐懼。
爺爺已經90多歲了,身體還好,雖然走路的用拐杖,但是還能自理。就是耳朵有點聾了。
爺爺很久不出村了。除了他去看爺爺,爺爺也從不去他家。
他一骨碌爬起來,飛跑過去,他知道他答應,爺爺也聽不見。
“快,快,回家,”還沒到跑到爺爺身邊,爺爺就提起拐杖指向村裡“家裏出事了。”
一陣警笛的聲音劃破了田野里春的氣息。
在記憶里村裡從沒出過警笛的聲音,這聲音他只在電視上聽過。
這時,警車已開過村口,進村了。
吳奇撒開雙腿追着警車而去。
警車停在了他家門口,他不知為什麼。
他跑到了。村裏的人幾乎都圍在他家門口。
怎麼了?怎麼了?他扒開人群,一個村民喊道“她兒子回來了。”
一個警察抱住了往屋裏沖的小身子,然後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可他還是看見了,看見了他美麗的媽媽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灘血。那麼多的血,襯的白皙的母親越發的白。
“放開我,放開我”他徒勞的掙扎着,哭喊着……
這是在記憶里母親最後的容貌。母親下葬時叔叔大爺們沒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