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的嫁衣不夠紅
“如果說遊樂園最不可缺少的部分,自然是鬼屋了,桀桀桀,裏面的小鬼,道爺來收你了。”
日落時分,張道靈拉着趙惜月來到【驚悚尖叫鬼屋】門口,掃碼付款,在金錢的攻勢下順利拿到兩張入場門票。
剛走進小丑猙獰的大嘴裏,一個從黑暗裏走出來的小丑打扮的年輕人就攔在了路上,趙惜月躲在了張道靈的身後,小丑則是把一份打印紙遞給了張道靈。
“先生先簽訂一下免責協議吧,為了我們的財產安全和為了您的人身安全,您都很有必要簽個名字。”
“我說,我都交了錢了才給我這東西?你就不能早點拿出來?”
聳聳肩,小丑咧開的紅嘴唇似乎拉到了耳根,一時間張道靈竟然沒辦法分辨對方是不是在笑。
“先生請理解一下,要是先拿出這東西,恐怕鬼屋就開不下去了,當然您要是不願意簽的話現在離開也行,我們會退一半的入場費。”
眯起眼睛,張道靈也笑了起來。
“你們這裏有真鬼嗎?有真鬼的話我就簽了。”
愣了愣,裝扮成小丑的工作人員後退半步,警惕道。
“裏面都是機器和模型,沒有工作人員,如果損壞物件的話請照價賠償。”
“切,沒意思。”
接過免責協議,張道靈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除了萬金油一樣的賠償條款和免責協議外,沒發現什麼貓膩。
簽上自己的名字,把免責協議用真實相機拍了一份,遞還給小丑,小丑再次露出瘮人的笑容。
“請享受真實的恐懼,驚聲尖叫吧!”
“要是不恐懼不尖叫怎麼辦?退錢嗎?”
笑容一僵就再也笑不下去了,被張道靈噎了一下,罵罵咧咧的小丑縮進了黑暗之中。
搞定了煩人的小丑,張道靈才看向自己身後的趙惜月。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拉緊哥哥的手,千萬別鬆開。”
小姑娘用力點點頭。
“嗯~”
羅興文氣呼呼地來到總監控室,對着背對着自己的女人把手裏的免責協議拍在桌子上。
“什麼玩意兒,玩不起就別玩,還帶個小女孩,我真看不起這種人。”
女人頭也不回地問道。
“怎麼了?”
深吸了口氣,羅興文擺擺手。
“沒事,就是遇上一個喜歡找茬抬杠的傢伙,看起來人五人六的,其實是個花錢都不爽利的小氣鬼,
尹姐,幫我把音樂換一下,換成《死寂》吧,順帶把所有的陷阱機關都打開,哼,他還說自己眼都不會眨一下,小看我們鬼屋,我們總得給他點顏色悄悄。”
面對着監控屏幕的女人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清冷的應了一聲。
“好。”
“謝謝尹姐,我先出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儘可能拖幾分鐘,等他們出來再關掉,免得嚇到其他客人。”
等到羅興文離開,女人就開啟了所有機關,拉動音樂播放條目,劃過死寂,停留在了紅嫁衣上。
蒼白無血的指節點在上面,女人盯着監控屏幕里的兩人,無聲地笑了笑。
“就這個吧,欺負小羅,總得讓你付出點代價。”
剛走了沒一分鐘,原本柔和的音樂就變成了再熟悉不過的歌詞。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啊——啊——”
單調詭異的聲調縈繞在腦海中,
原本就壓抑的環境變得更加沉重,搭配時不時從暗淡的光線中飄來飄去的鬼影和朦朧霧氣,陰冷的氣息從四周瀰漫而來,令人升起一身雞皮疙瘩。
趙惜月低下頭,默默地拉住張道靈的手,強行讓自己的目光避開在視角邊緣處,從黑暗中浮現的的白色人臉。
低下頭看了一眼趙惜月,張道靈索性把小姑娘環抱起來,輕拍着脊背,縮在懷裏的小身體終於恢復了平靜,不再顫抖。
冷笑一聲,默念金光咒的張道靈一腳踹向藏在紅色婚袍下面的人臉,金光閃過,人臉如同霧氣一般散去,
若隱若無的鬼叫聲夾雜在張道靈宛如驅魔大師一般的歌喉中就此消失,一時間就連氣溫都回升了不少,沒了朦朧的陰冷的霧氣,嚇唬人的機器失去了神秘感,變成了過家家一樣的東西。
“夜深哩,你飄落的髮根如夜漸深,你閉上了眼,禿頭是一個秘密的約定,屬於我,也屬於奧利給……”
緊接着第二段歌詞,張道靈接上了改編的曲調,這首歌他從小就喜歡聽,現在倒是正好一展歌喉。
“嫁衣是紅色的啊,毒藥是白色的哇,嫁衣是紅色的吧?毒藥是白色的對吧?對吧對吧對吧?”
張道靈唱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紅嫁衣已經停止了播放。
對着藏在天花板的攝像頭笑了笑,張道靈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小月,哥哥唱的好聽嗎?”
早已不在害怕的趙惜月趴在張道靈胸前,昧着良心輕點腦袋。
“好聽。”
滿意地笑了笑,張道靈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中更是寵溺,活了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自己唱歌好聽。
小姑娘有眼光。
“這首歌小的時候哥哥最喜歡了,就是想着能有一個穿紅嫁衣的漂亮老婆嫁給我,她不要錢,不要房,不要車,唯獨不能不要我,可惜直到現在哥哥也沒遇上這樣的女朋友,索性也就不想了,一個人倒也活的逍遙自在。”
默默記下張道靈的話,趙惜月沒有說話,又再次趴在了男人的胸前。
“嗨,這裏真沒什麼意思,加快點速度,咱們回家吧。”
“嗯~”
對着攝像頭再次看了一眼,張道靈才抱着趙惜月從出口處離開。
總監控室內,尹笑靈癱坐在靠背椅上,額頭上滿是冷汗。
隨便一腳就把她好不容易招來的阿飄踢散,毫無疑問,她招惹了一個絕對招惹不起的男人,而按照那個男人對待小女孩的表現來看,自己嚇到小女孩更是廁所里打燈籠,自尋死路。
“不行,我不能繼續在這裏做下去了,必須儘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