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華縣中鎮獄司
“余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金華縣鎮獄司的一員了。”
小旗官將一套衣物、一塊令牌以及一柄長刀交給面前之人。
“好的,多謝王長官。”余景說道。
小旗官似乎嘴角抽了一下:“今後你叫我頭兒便是,穿上這身衣服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又囑咐了幾句,這位王頭兒才從這處小院子中離去,走的飛快好似背後有什麼吃人的惡鬼般。
余景將令牌揣入懷中,衣服和刀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來到水缸前不由無語,這是什麼事兒啊!
只見水面中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眉毛如刀,眼光似電,張嘴似血盆,呲牙如鋸齒,加上一嘴的胡茬,明明是人卻嚇人。
單獨將眼睛鼻子嘴巴拿出來都是符合相書上的福厚德深之輩,但聚在一起偏偏看起來窮凶極惡,加上一米八幾的身高在這個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時代更是駭人。
“哎,我這與計春華老師也不搭邊啊......”
余景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原來是在一個名叫華夏的國家,是春風下長大的少年。
但自小因為生的兇悍導致別的小朋友不怎麼敢與他玩,老師同學更是畏之如虎,上課從不敢點名,也沒人敢催他交作業,雖然每次都按時完成了。
父母從來不擔心校園暴力。
長大后,每次進入火車站、銀行都得被盤問個三五次才行,身份證從沒離過身。
我雖然長得凶,但我是好人啊!
余景完全不明白,自己明明長得也不醜,感覺還可以,為啥所有人都畏懼他?
他想不明白,晚自習下課後走在馬路上一失神,只覺一股巨力襲來便重生到了這個世界。
據撿到他的老余頭說自己當時大約一歲左右,赤身裸體的趴在大樹下,而當了一輩子光棍的老余頭便將他撿了回來,當做孫兒撫養長大。
余景也無所謂,不就是重生穿越嗎,見得多了。
但隨着年紀越來越大,那張臉怎麼那麼熟悉呢?
與前世一毛一樣!
老余頭本來是個打鐵匠,平日裏給街坊鄰居打些鋤頭、鐮刀之類的過活,家境倒也不差。
余景年齡大后便跟在他身邊學習打鐵,原本這一條街上有些地痞經常四處索要幾個銅板,大家不想惹事大都會給,而在來到老余頭的鐵鋪后,那些地痞流氓不但不敢索要好處還會給上孝敬,全憑余景一張臉。
按照老爺子生前說的,你這小子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左眼上那條疤少說就是三條人命!
其實這是余景小時候玩飛刀划著的。
這讓余景一直懷疑自己穿越來的金手指不會是自帶兇相吧?
年前,老余頭走了,七十一歲,無病無痛,算是壽終正寢了。
而他名下的這一處小院子以及南大街上的一處鐵匠鋪都歸了余景,本以為短時間內他會過着與老爺子一樣打鐵的生活,直到昨日巡街的王頭兒一眼瞥見了他。
當即一口咬定,這就是我們鎮獄司需要的人才!
在稟報上級后,余景便被招入了鎮獄司當中。
“算了,鎮獄司好歹也是公家飯,前世多少人想進入體質內啊,只是這鎮獄司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監獄嗎?”
余景雖然一直都在了解這個世界,但受限於底層身份,根本無法接觸到那些真正的隱秘。
比如他知道如今的朝廷國號為明,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老朱家,
但後來打聽到皇族並不姓朱,而大明已經歷經八百個春秋,這便讓他很疑惑了。
前朝也不是蒙元,而是國號為虞,再往前是唐,至於再前就不知道了,但是傳說中的諸多神話卻有諸多相似,什麼天庭地府等。
“算了,明日就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了,糾結作甚!”
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沒甚怕的,從來都是別人怕他。
翌日,卯時一刻余景便起了床。
三月份的天色還是一片灰濛濛的,穿好一身精簡的短打來到院中,從水缸中掬起一捧涼水提神。
隨後便從角落裏提起兩個石鎖,雙手平舉扎着馬步,穩穩噹噹的。
這兩個石鎖每一個都有百斤之重!
打鐵自然要力氣足,而且只有強健的身體才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多一絲安全感,因此這十八年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未停止過鍛煉。
單輪力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只是隔壁鄭屠夫曾經宰殺一頭髮狂的肥豬時一個不慎跑了出來,被他一個人輕鬆按住。
半個時辰后,余景身上便出了一層細汗,見時間差不多了當即便手一松。
砰!砰!
地面頓時被砸了兩個坑。
活動活動了身軀,舒展經絡后便直接脫下衣物舀起水來沖洗身軀。
一番洗漱后換上王頭兒送來的衣物,跨上長刀,帶上令牌,鎖好門后便向著縣北邊城中心的鎮獄司前去報道。
這制服長刀頗有些神似前世在電視上看的飛魚服和綉春刀,只不過這衣服上的花紋似乎是某種兇狠的異獸,余景穿上這一身衣物看起來更加的嚇人,好似人形凶獸一般。
沿途路人見到后紛紛退避三舍。
“老羊,來十個羊肉餡兒的包子,再來十個牛肉餡兒的!”余景衝著一處賣早點的鋪子扯開嗓子喝道。
“哎喲我的祖宗哎,小點兒聲,我這哪兒有牛肉啊,只有羊肉,只不過味道淡了一些。”老闆熟練的一邊用油紙包好包子一邊狡辯道。
“恭喜景哥兒了,以後也能吃公家飯了,咱也沒什麼送的,這二十個包子當老哥的賀禮了。”
余景接過包子笑道:“敞亮!多謝了。”
一邊吃着包子一邊閑逛,不過多時便經過了縣衙門口,而鎮獄司便在縣衙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倒是有些隱秘。
百姓經過時幾乎都是遠遠的避開此處,彷彿當中有什麼吃人的怪物一般。
余景則大大咧咧的踏入巷子中,兩側的高牆都堪比城牆了,將陽光遮擋住了故此看起來十分陰冷。
不多時,一座衙門便迎入眼帘,門前擺放着兩座石雕,與制服上的異獸十分相像。
“老人家,我是新來報道的鎮獄衛。”余景將令牌遞給門房道。
門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似乎有些老眼昏花,藉著一旁的燭火才勉強看清令牌上的字跡。
哆嗦着道:“原來是王猛那小子的麾下,去丁字三號房報道吧。”
“多謝老人家。”
余景拿回令牌這才踏入了鎮獄司大門當中。
門房從一旁拿出煙桿猛嘬了幾口才平復了些心情。
“他奶奶的,王猛那混小子招這麼個凶神轉世進來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