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敗了老虎鯊

1

我們沒有完成任務，都很沮喪。

火焰爺爺想了想，有些內疚地說：

“不怪你們，是我考慮不周，準備不夠。”

我們不知火焰爺爺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是我們返航了。回到童話島——對了，好像一直沒跟大家說，我們生活的地方是童話島——火焰爺爺一頭扎進他的實驗室幾天不出來，也不讓我們進去。不知道火焰爺爺在忙什麼，連水滴奶奶也不知道，大家都很着急。最後還是豌豆鵝提出一個建議——

“我們應該幫助火焰爺爺，比如，我們對大白鯊還不十分了解，應該查閱相關資料，為下一次出海做準備……”

於是，我們去了學校圖書館，每人選了一抱書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翻看。心臟跳動聲好像鐘錶上移動的指針，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發現與大白鯊相關的內容。

精疲力盡的氣球貓合上手中的書：

“布老鼠，你再講講大白鯊口中脫險的過程。”

我已經累得眼睛酸痛，揉揉眼睛說：

“你們都看見了，有什麼好說的。”

“說點我們沒看見的。”

氣球貓眨動兩下眼睛。

“沒看見的……沒看見的，沒看見的……”我故意賣關子，“沒看見的怎麼會跟你說呢？我想想啊，嗯——我要寫成歷險記，送到出版社出版，然後，你買我的書吧，我給你簽名。”

豌豆鵝抬起頭：

“布老鼠——”

我轉頭看着豌豆鵝：

“有什麼事向我請教？”

“你是誰？”

豌豆鵝認真地問。

“我是我啊。”

我感覺豌豆鵝有些奇怪。

“你還知道是你啊。”

說完，豌豆鵝繼續翻閱面前打開的一本書。

“哈哈哈……”

氣球貓搖着尾巴大笑。

“我就不知道我是誰，怎麼了？”

我這才明白被嘲諷了，生氣地瞪着豌豆鵝。

“你舅（就）不知道你是誰？”豌豆鵝看我一眼，“那你舅就不是你舅。”

“哈哈哈……”

氣球貓還在大笑。

“是氣球貓舅行了吧。”

說完，我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嘴唇不抽筋了呀……”

豌豆鵝大笑，笑得全身亂顫，雙手亂拍，不小心把桌上幾本書碰掉，這才止住笑。她急忙彎腰撿書，發現一本《兇猛動物之謎》，翻開來看，第一篇文章就是“食人鯊——大白鯊”，心中一陣高興，馬上坐下來認真看了看，突然驚喜地大叫一聲：

“找到啦！”

我和氣球貓還在拌嘴，突然一愣，接着，氣球貓衝過去奪下那本書，坐下慢慢閱讀：

“海洋生物學家埃里森·庫克認為大白鯊喜歡交際，充滿好奇心，是高智商、理解能力很強的動物。南非博物館的鯊魚研究專家高培諾也認為大白鯊有令人驚訝的智慧。他說，‘當我在船上時，它們就會把頭伸出水面。有一次，船上有好幾個人，大白鯊與人對視，並逐一審視每一個人。它們能做到這一點，必定擁有高於一般魚類的情商……”

我站在氣球貓旁邊，突然襲擊奪下書，卻找不到氣球貓閱讀的內容。氣球貓看看豌豆鵝，豌豆鵝看看氣球貓，一起用手指了指我後面。我當然看到了，以後身後突然出現了什麼怪物，急忙回頭看，卻什麼也沒有，剛意識到上當了，手中的書已被奪下。

原來是豌豆鵝，她開始閱讀：

“高培諾認為有時鯊魚捕捉海豹、企鵝等，只是出於好奇，而不是為了掠殺。他的一名學生就曾經觀察到，一隻大白鯊咬住一隻海豹，隨後將其拋向空中，如此反覆，只因為在大白鯊看來，這樣很好玩。高培諾甚至還認為，一些大白鯊襲擊人也是因為它們覺得很好玩……”

“看來大白鯊果真不是你家親戚，只是覺得你好玩。”氣球貓看着我說，“幸虧只把你扔一回，沒把你當成海豹扔起來咬住，再扔起來，再咬住，再扔起來……”

“嘿嘿嘿……”我又忍不住笑，“如果是你，大白鯊肯定會扔起來，咬住，扔起來，再咬住……”我突然止住笑，“不對呀，大白鯊的牙齒劃破氣球貓皮膚，哧——氣全跑光了，哈哈哈……”

我又大笑起來，不但笑得全身亂顫，雙手還不停地拍打書桌。

“別鬧了。”豌豆鵝突然大聲說，“走，把這個消息告訴火焰爺爺去。他老人家說不定也為解開這個謎傷腦筋呢。”

我們蹦着跳着說著笑着離開了學校。

2

剛走進火焰爺爺家院子就聽見了水滴奶奶的吵架聲。

“我說過，你不能這樣做，孩子們會傷心。”

“可是，他們太小，海底很危險……”

這是火焰爺爺的聲音。

“壞了！”還是豌豆鵝機靈，“一定是火焰爺爺取消了我們歷險資格。”說著，她向屋內衝去。

我和氣球貓緊跟後面。

屋內坐着三位職業潛水員。

水滴奶奶看見我們進來慢慢把身子轉過去，後背對着我們。火焰爺爺看了我們一眼，忍不住打起噴嚏——或許是我們進屋速度太快，帶進了風，讓火焰爺爺敏感的鼻子受到了刺激。

“火焰爺爺，您不可以這樣。”我搶先抗議，“我們可是一起經歷過很多危險的，而且我們都學會了潛水。”

氣球貓更是直接，拉起三位職業潛水員往外推：

“三位叔叔，火焰爺爺不會跟你們合作的。你們還是請回吧……”

火焰爺爺氣得要說話，偏巧這會兒連續打噴嚏，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直到三位職業潛水員都被氣球貓推出門外，他才說出話來：

“你們三個鬧什麼呀？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們這樣做了，不能了，絕對不能了……”

“火焰爺爺，為了這個試驗，我們可是辛辛苦苦學習了半年的潛水啊。”豌豆鵝請求說，“再說，我們經歷過一次大白鯊了，已經有點經驗了，而且大白鯊好像挺喜歡布老鼠……”

我馬上接一句：

“大白鯊是我家親戚。”

為了得到歷險機會，我寧願犧牲自己做大白鯊的親戚。

“哈哈哈……”

火焰爺爺開心地笑了。

水滴奶奶轉身過來把我拉進懷裏“嘿嘿”地笑着。

“布老鼠終於承認大白鯊是他家親戚了。”

氣球貓一旁起鬨。

“氣球貓，應該感謝布老鼠，學習他為了獲得歷險資格敢於跟大白鯊做親戚的犧牲精神。”豌豆鵝一半認真一半幽默地說，然後轉頭又對火焰爺爺說，“火焰爺爺，我們還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豌豆鵝怕我們聽見，趴在火焰爺爺耳邊悄聲說。

“我們不聽還不行嗎？”我有點生氣，“火焰爺爺已經過敏性鼻炎了，等你耳語過後，萬一再過敏性耳炎就麻煩了。”

“什麼是過敏性耳炎？”氣球貓故意問，“難道耳朵也能打噴嚏？你又嘴唇抽筋了吧？”

“連這兒都聽不懂？腳後跟腦震蕩！”

我瞪了他一眼。

3

風和日麗的上午。

鼠吃貓號冒險船又停在上次停泊的地方。豌豆鵝氣球貓和我走出船艙準備下海。今天，我們穿的是深紅色潛水衣，連蛙鞋都是深紅色，每人身上還背着一個拉鏈式封閉背囊，跟先前的背囊已經有很多改進，裏面裝着火焰爺爺最新發明的“新式武器”。

今天的潛水衣是火焰爺爺根據一種新型材料特製的。蛙鞋、潛水帽和衣服是一個整體。這種新型材料不但薄、軟、輕，而且柔韌性超強，一般力氣下針尖扎不透，尖刀划不破，主要是用來對付大白鯊身上那些倒刺的。

潛水衣上還有一個特殊裝置，一個像三節手電筒大小的氣囊。氣囊分兩部分，一部分儲存氧氣，一部分是氧氣分離器。氧氣分離器部分裝有兩個微型氧氣分離機，由一節高能量5號電池帶動。兩個氧氣分離機一個正常工作，另一個備用，如果第一個發生故障，第二個就會自動工作。

氧氣分離機內裝有一塊火柴盒大小的固體物質，可與二氧化碳或海水進行化學反應，配合氧氣分離機將它們轉化成氧氣。氣囊里有兩根細管直接通向潛水帽，使口鼻部位始終保持充足的氧氣。

這樣一來，不但潛水設備變輕，給我們減少了許多負擔，而且，還可以保證我們可以長時間活動在海水裏。有了這樣一套寶貝，無疑為我們增添了更多信心。

火焰爺爺最後走出來，與我們一一擁抱，然後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連續說了三遍。幸虧水滴奶奶因為參加社區活動沒有來，否則一定嘮叨起來沒完。

這次我是第一個下水，豌豆鵝第二，氣球貓最後。我們很快游到珊瑚群附近。上次就是在這裏遇到大白鯊的，豌豆鵝認為大白鯊還會來這裏。當時我還真有一點“守株待兔”的感覺，只是我們沒有停在那裏一動不動，而是像逛花園一樣游在珊瑚群上面。可能是深紅色過於醒目的原因，那些東遊西逛的小魚兒早已遠遠躲避。我們三人也像魚兒一樣輕鬆自由地游着，但是，速度很慢，不管怎樣變化姿勢，隊形總不會改變。

合理隊形是我們的安全保證之一。

這是火焰爺爺“千叮嚀萬囑咐”的內容之一。

今天的燈泡海鞘珊瑚顯得更加艷麗。好像它們已經知道三位童話島的客人也會穿上艷麗的潛水衣，而故意打扮了自己。我們沒有心情猜測珊瑚的心思，慢慢游到珊瑚群上面，儘可能近距離地欣賞珊瑚。其實我們盼望大白鯊早點來，又希望它晚點來，因為上次沒來及認真欣賞這些美麗的珊瑚，心情也有點緊張，畢竟大白鯊是海洋中最兇猛動物之一。

我們不能離開冒險船周圍太遠，這也是火焰爺爺“千叮嚀萬囑咐”的內容之一。我們了解火焰爺爺的想法：距離冒險船越遠越危險，此時此地，只有冒險船才是我們真正安全的地方。我們已經有了一次遭遇大白鯊的經歷，知道大白鯊過來時會使海水產生涌動，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所以，我們的隊形不知不覺中有點散了，但是，依然保持着可以隨時列隊的距離。

一隻荷包魚從珊瑚後面慢慢游出來，尖尖的嘴巴好像荷包的繩套，小小的尾巴好像荷包的穗子，眼睛、鰭部和尾部有三條豎形黃道道，背部和腹部中心有兩條淺藍色橫道道，其它部分色彩淡白，形成了不同顏色的格狀裝飾，脊梁骨末端黃道道上有一個圓圓的白點，中間卻是圓圓的黑色……如此漂亮的“荷包”，可以看得出“綉荷包的人”還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我突發奇想：

“我去把荷包魚抓住。”

然後慢慢朝荷包魚游去。豌豆鵝和氣球貓明知道我抓不住，不但沒有制止，反而等着看笑話。果然，我的動作引起了荷包魚的警惕。它突然停止遊動開始注視我。

我也變聰明了，在距離荷包魚不遠的地方改變方向，朝荷包魚背後游去。豌豆鵝和氣球貓知道我要在後面突然襲擊，都在偷偷地笑。就在我繞到後面突然伸手時，荷包魚突然大轉身逃走。看來它早已知道我要突然襲擊，是啊，氣球貓都能知道，荷包魚自然也會知道——只是這句話到了嘴邊，我沒敢說出來，因為氣球貓聽了肯定會氣得使勁兒搖尾巴。

不知他什麼時間養成的這個毛病：不管開心還是生氣，都使勁兒搖尾巴。我是最近幾天發現的，不自覺地跟他學，居然也傳染了一點，只是我搖尾巴沒有他那麼拚命。我知道我的尾巴是我自己的，捨不得使勁兒搖，而他的尾巴好像是別人的，總是拚命地搖，好像不搖白不搖似的。

荷包魚突然逃走，我正有些沮喪，卻有一個長長的腦袋突然從下面的珊瑚中伸出來，向我的手咬去。我急忙縮手避開，向下一看，原來是一隻潛伏在這裏的大烏龜。烏龜蓋上已經被沙塵埋住，它的腦袋突然伸出來沒咬到我，又快速縮回去了。

雖然有驚無險，卻也將豌豆鵝和氣球貓嚇一跳。豌豆鵝急忙打手勢讓我返回。就在這時，海水發生了涌動……

4

游過來的確實是個大傢伙，但不是大白鯊，而是身上長滿了斑紋的虎鯊。這傢伙身長有十米，重量能有一千公斤，流線型的身體，箭尾一樣的尾巴，腦袋近乎方形，鼻子長在頭部前端，好像豬鼻子。

雖然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虎鯊，但我們早已看過錄像和文字資料，知道這傢伙的兇猛僅次於食人鯊，攻擊人類的記錄數量僅次於大白鯊，也知道這傢伙吃東西從來不忌口，不用說海洋中的甲殼類、肉類食物通通可以吃，就連酒瓶子、塑料瓶子、橡膠輪胎也全都不在話下。

當然，一定是在餓極了的時候。

虎鯊不是無意識過來的。

因為蝌蚪風潛入海下矇騙海神，說我們上次偷走了一些海藻，這次又來偷盜珊瑚。開始，海神沒有相信，因為我們曾說是來欣賞大海的美麗，不做壞事。蝌蚪風從兜里拿出偷偷採摘的海藻，說是從火焰爺爺實驗室發現的，是物證，可以證明我們上次矇騙了他。海神信以為真，當即大發雷霆要懲罰我們。

蝌蚪風馬上又給他出主意，說“殺雞焉用牛刀”，說我們不值得海神親自懲罰，派來一隻虎鯊就一切“OK”了。有些自以為是的海神覺得蝌蚪風“言之有理”，但他無法跟虎鯊直接對話，便用“意識遙控”法驅使虎鯊游到這邊來。

虎鯊的意識被控制，並不知道為什麼要游到這邊來，但是，當它發現我們，好像意識突然覺醒，覺得我們就是它此行的目標：多麼香甜可口的一頓美餐啊，決不能放過。——我想，虎鯊當時一定是這樣想的，否則，不可能發現我們時先是一愣，繼而向我們游來，雖然速度不快，氣勢卻足夠兇猛。

海神以為虎鯊過來就可以將我們趕走，便游到別處去了。蝌蚪風變幻成一種魚形隱蔽在一株珊瑚後面觀察着我們。其實，他的本意是讓虎鯊把我們嚇走，讓我們再也沒有膽量下海，讓火焰爺爺無法完成考察計劃，並不想傷害我們，但是，當看到虎鯊游向我們時的那種氣勢，也開始害怕了。他不能現身出來說明真相，也無法再將虎鯊趕走，只能咬咬牙狠狠心，然後閉上眼睛，心中叨咕：

“但願你們吉人天相，吉人天相……”

難道我們真的怕了虎鯊嗎？

當然，我們不知道蝌蚪風在旁邊，也不知道他在搗鬼。

豌豆鵝用手勢發佈命令。我們伸手背囊內拿出擀麵杖粗細的銅箍棒，輕輕按了上面的按鈕，前端內芯連續彈出三節。此時的銅箍棒已有150厘米長。這是我們的新型武器之一，是火焰爺爺在銅箍棒原來放電的基礎上創新出來的。

我們又從背囊內拿出一個饅頭大小的球狀物體，插在銅箍棒前端。球狀外殼是一種特殊物質製成的，裏面則是麻醉溶液。這是火焰爺爺根據豌豆鵝的建議製作的。這樣可以長距離進攻，可以避免用針管注射麻醉藥的近距離危險。

銅箍棒前端插入球狀物的地方，是一軟塞。插入之後，銅箍棒上也有一個東西可以將軟塞封閉，裏面的藥液無法流出。當球狀物被鯊魚咬住，拔出銅箍棒時，藥液會通過已經損壞了的軟塞立即流出，一兩分鐘時間，鯊魚就會全身麻醉，甚至昏迷過去。

“我可好久沒看耍獅子了。”

我又突發奇想。

氣球貓不明白我的意思：

“嘴唇抽筋了，還是腳後跟腦震蕩了？”

“你肯定腳後跟腦震蕩了。”我提醒說，“我們三個手中的銅箍棒像不像耍獅子的人手中的紅繡球？”

氣球貓看看手中的銅箍棒：

“像。我們今天在大海里耍一回大鯊魚。”

“這話聽着令人振奮！”

“本來是給大白鯊準備的。”

半天沒說話的豌豆鵝說了一句。

氣球貓看看她：

“你好像捨不得？”

“今天便宜虎鯊了。”

我說。

豌豆鵝沒有回話，因為虎鯊已經游近我們不足十米。

豌豆鵝突然命令我們退出珊瑚群。我知道，她擔心虎鯊的野蠻破壞掉美麗的珊瑚。虎鯊可不像大白鯊那樣謹慎和小心，認為已經是最佳衝刺距離，便毫不猶豫地向我們衝來。這傢伙的速度和兇猛一點也不次於大白鯊。

海水頓時涌動起來。

涌動的海水限制了我們的行動。我們只有“借力打力”，順着海水涌動的方向運動，否則必然“寸步難行”。這是我們下海之前就已經計劃好的。我們順着海水涌動的方向移動身體，同時將銅箍棒指向虎鯊襲擊的方位。

氣球貓的動作稍稍慢了一點。

虎鯊一口咬住氣球貓手中銅箍棒中間部位，嚇得他急忙鬆手，順着海水涌動的方向撤離。豌豆鵝和我也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虎鯊會突然襲擊。如果虎鯊再向前半米，此時咬在虎鯊口中的不會是銅箍棒，而是氣球貓。

就聽“咯嘣嘣”幾聲響，銅箍棒被咬成“V”字形。幾個白色小東西從虎鯊口中掉下來。虎鯊用力擺頭，銅箍棒尖端的球狀物劃在珊瑚礁上。球狀物頓時碎裂，藥粉很快溶解在海水中。虎鯊稍稍仰頭，竟然將銅箍棒吞了下去。

這傢伙肯定從來沒吃過如此堅硬的東西！

旁邊的小魚兒都喝着了溶解過麻醉藥的海水，一個個都已身體放扁，隨着海水的涌動一點點向上漂浮。虎鯊忽略了我們，一口口吞食着那些魚兒。剛才那隻大海龜也被麻醉了，只是濃度太低，還沒有完全被麻醉，歪歪斜斜地遊走。它的目的是躲避虎鯊，結果卻暴露了自己。虎鯊向大海龜游去。

豌豆鵝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慢慢伸出銅箍棒也向海龜游去。我明白她的目的，一把抓住豌豆鵝的蛙鞋，把她拉回來，自己遊了過去。現在是好機會，也是危險時刻，我不能把危險讓給別人。豌豆鵝和氣球貓跟隨我兩側偏後位置，保持着隨時可以救援又可以相互支援的隊形。氣球貓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長匕首。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背囊里都有一把長匕首。必要時候，我們可以用匕首跟鯊魚搏鬥。

虎鯊已經注意到我在靠近，但此時它對大海龜更有興趣，所以全然不顧三個紅衣人對自己構成的威脅。在虎鯊距離大海龜還有兩三米時，我的銅箍棒尖端已經伸到虎鯊嘴邊。虎鯊一張嘴將銅箍棒咬在口中，然後一擺頭——雖然虎鯊只是輕輕一擺頭，那力氣也大得令人吃驚。我再也抓不住銅箍棒，急忙鬆手。

銅箍棒被虎鯊甩了出去。

如果我不及時鬆手，連我也會一起甩出去。

虎鯊突然加速沖向大海龜……

銅箍棒在海水中飛着。我們發現尖端的球狀物不見了，頓時欣喜起來。豌豆鵝氣球貓一起向我豎起大拇指。再看虎鯊已將大海龜吞了下去。我們藉助海水的涌動急忙撤離。

球狀物留在了虎鯊口中，和大海龜一起被吞下，並且很快溶解。虎鯊吞下大海龜之後，又將目光射向我們。不知道它有多大胃口，但是，肯定有空間容得下我們。然而，就在它準備向我們進攻時，突然感覺全身無力，連擺動一下尾巴已很艱難。它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便慢慢轉身準備逃走。

豌豆鵝驚喜地大叫：

“虎鯊被麻醉了。”

“追不追？”

我覺得將圖釘式按鈕按在虎鯊額頭上，也是一種成就。

氣球貓堅決反對：

“我們的目標可是大白鯊。”

豌豆鵝已經向前游去：

“管它什麼鯊，只要麻醉了就給它戴‘圖釘’。”

虎鯊雖然沒有了攻擊能力，行動也變得緩慢，但速度還是比我們快了很多。追了一會兒之後，虎鯊已經脫離我們視線。我們互相看了看，都是滿臉沮喪。豌豆鵝轉身游回原來的地方，落到海底尋找着什麼。我和氣球貓不解，游過去看。豌豆鵝從地上撿起幾個白色小東西，然後拿到眼前來看。

這些個白色小東西，其實是虎鯊的牙齒。虎鯊上下頜牙齒相同。但是，前部牙齒跟後部牙齒形狀有所不同，前部牙齒細而尖，後部牙齒扁而平。虎鯊的牙齒幾乎無堅不摧，前部牙齒因為老化或者被堅硬的東西傷掉，後部牙齒馬上就能補上。

原來，這些個牙齒都是氣球貓的銅箍棒的功勞。

蝌蚪風看到我們沒有被虎鯊傷害，心中安穩了許多，但是，虎鯊被我們趕走了，又有了一些失落，又不敢現身，悄悄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