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遇綁架
嗖~
箭從靶子的旁邊飛過,只差了一公分。
一公分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尤其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
何況,這還是立定射擊,林克覺得自己還沒摸到成為弩手的門檻。
而另一邊,不知道是辛克萊教得更用心,還是卡薇拉本身的天賦就好,切人長刀已經用得有模有樣了。
“雙腿要張開一點。”
“對,就是這樣。出手的時候身體要旋轉,把腰部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長刀上。”
啪嚓!
一根拳頭粗的木樁,被乾脆地攔腰砍斷。
然後,卡薇拉會拄着切人長刀,微笑着看一眼自己這邊……
每當這個時候,林克總覺得菊花一緊。
這……應該是每個男人看到這一幕的正常反應吧?
“小子,別走神。”
一直把他放養的辛克萊,忽然提醒道:“你這樣下去,可連一回合都支撐不下去。”
咬了咬牙,林克繼續拉弦上箭,機械地扣動扳機。
100米的距離,一個上午,十射九失,靶后的土牆上,倒是多了不少小坑洞。
他的臂膀酸麻不已,一些小擦傷也在這時開始痛了起來,抹了點自製的薄荷藥膏,稍感緩解。
傑耶克不是那種特別富碩的村莊,但在吃這方面還是不愁的,尤其莫德家算是手藝人,伙食着實不錯。
主食是長麵包、臘肉、胡蘿蔔泥和甜奶油,配菜則是用菠菜、鷹嘴豆和蕪菁做的涼拌沙拉,這就是他們的午餐。
當然,菲茲威爾人的餐桌上,也少不了熏制的鯡魚,只是林克很嫌棄地一口沒動。
“怎麼?小少爺吃不慣這個?”辛克萊喝了一口爽烈的麥酒,咔哧咔哧地啃着魚肉。
“是不怎麼喜歡。”林克沒否認。
“難怪,原來是個沒吃過熏魚的乖寶寶。”辛克萊的話里不無譏諷。
“……”沒再理對方,林克低着頭使勁乾飯,現在需要補充體力,他不會認輸的。
“嘿嘿。”辛克萊笑而不語,“腰部的力量很重要,只有上半身穩住,下半身才能動得越快。”
“什麼?”林克愣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
“沒什麼,這酒真夠勁,我得去睡一會了。”辛克萊打了個哈欠,起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靠,這老混蛋,故弄玄虛。
林克暗暗罵道,腦子卻一下子開竅了。
對方說的,正是訓練移動射擊的訣竅。
雖然沒有八塊腹肌,但林克開始注意收腹含胸,把力量集中在腰部的穩定上,下午的成績果然要好了不少。
至少,手更穩了,尤其是在找到那個節奏以後,射得沒那麼快了,精準度自然也上來了。
這給了他信心,雖然還是認為一周的時間太短,但這是個好兆頭,林克不禁想,也許沒有辛克萊的幫助,自己也可以去光嘯灣試一試。
反正那男人依舊嗜酒如命,動不動就喝醉,可能早就忘了要懲罰博爾齊的諾言。
但現實很快敲了一下林克的腦殼,讓他清醒了一點——自己還是個菜鳥,弱雞科的那種。
第四天的下午,威爾——沒錯,就是卡薇拉那個一起逃出來的同鄉,帶來了一夥不速之客。
“你就是卡薇拉?”為首的男人眼窩深陷,說話時不帶一絲情緒。
卡薇拉剛把大麥放入木桶里浸泡,這是釀酒的第一步。
聽到問話,
她擦了擦手,抬頭問道:“你們是?”
“你認識一個名叫林克的男人么?”來人顯然不打算回答女孩的問題,馬上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不,我不認識。”聽到對方提起林克,卡薇拉立馬警覺了起來。
之前林克就曾提醒過他們,逃出海寇的魔掌,並不意味着事情到此完結,未來也許還會有人來找麻煩。
可眼前的這夥人,看着與海寇粗獷的形象相差甚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鬱的氣質。
他們是誰?
難道是……
“可他說你認識。”那男人指着威爾繼續說道,說話方式簡單了當,都不給對方迴旋的餘地。
“先生,這您該問他,為什麼要欺騙您。”卡薇拉表現得有點不耐煩了。
自從回到村裡之後,蓋瑞和威爾這兩個人就一直刻意躲着自己,沒想到現在居然還出賣自己與林克,這讓卡薇拉非常惱火。
“你撒謊。”男人冷漠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已經被看透”了。
“撒謊就撒謊,你能把我怎麼樣?”卡薇拉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背後。
該死,這幾天始終形影不離的切人長刀,今天卻忘在了屋裏。
這也不能怪她,誰會在自己家幹活的時候,還背着一桿長刀呢?
“跟我們走。”說罷,男人身後的幾人壞笑着,掏出了一捆麻繩。
看着很普通,與海寇的纜繩比不了,但這也坐實了他們的身份——紅色兄弟會的成員。
至少為首那男人,肯定是,而且還是一名長期不見光的刺客。
紅色兄弟會不豢養職業的武裝力量,他們更喜歡用刺客來解決各種問題。
這些人貪婪成性,做事沒有底線,卻又狡猾多變,是從事非法交易的不二之選。
所以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名紅色兄弟會的成員,糾集一幫土匪或是強盜,遊盪在鄉間尋覓奴隸人選。
而當領主們出手打擊犯罪的時候,被俘的兄弟會成員就將責任推到匪盜身上,並宣稱自己和此事無關。
當然,能讓他們這種手段屢屢得手的原因,自然也少不了官匪勾結,畢竟紅色兄弟會即便是隱藏於陰影里,每年花在賄賂上的金幣也肯定是少不了。
像眼前這個稍微有點姿色的農村女孩,即便沒有林克的事,也是紅色兄弟會最喜歡的綁架對象,這點販奴屆應該已經達成了共識。
看着手持繩索的匪徒步步緊逼,卡薇拉轉身就跑。
她應該是去找那個林克了——如此想着,那名紅色兄弟會的刺客嘴角微揚,似是在嘲諷女孩的愚蠢,帶着手下快步跟了上去。
至於那個名叫威爾的軟蛋,已經沒用了,被敲暈在一旁。
沒想到,這女孩先是跑到豬圈看了一眼裏面的中年醉漢,搖了搖頭的她,轉頭又跑到了一名瞎眼老頭的屋裏,翻出了一把奇型長刀。
“你想要反抗?”這名紅色兄弟會的刺客性格冷峻,這次難得笑出聲來。
他不是沒遇到敢於反抗的女子,但都是些半吊子,她們的打架技巧,無論是從舞台上、廚房裏,還是從路邊的妓院、酒館中學來的,都他媽不夠看。
立馬就有好幾個手下自告奮勇,說要為自己效勞,但刺客知道,這群傢伙只是想在女人的身上揩點油。
這是適當的甜頭,沒有理由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刺客同意了手下的請求。
幾個人擺好了架勢,女孩手裏的長刀雖然看着很鋒利,但他們不信能挨到自己的身上。
下一秒,那種讓林克菊花一緊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卡薇拉的第一次實戰,就見血了。
一名盜匪首先被切中,血流如注,轉眼變成了廢人。
作為首領的刺客眼皮跳了跳,心說這周的傭金昨晚剛付完,這下可虧大了。
不過……這女孩出刀的姿勢和角度……似曾相識啊。
刺客猛然想起,那三具殘破的海寇屍體——原來是她。
他不僅是個刺客,還是個有經驗的追蹤者,那些偽裝也就只能騙騙凡斯凱瑞的大傻子們。
受命趕到現場的他,很快就發覺了事情不對,也從雜亂的腳印中,追尋到了另外四具海寇的埋屍地。
呵,那種殘忍的傷痕,原本還以為是名叫林克的那個男孩做的,想不到出自這樣一個少女之手。
那群凡斯凱瑞的傻子們,還說什麼這是“閹人者”做的。
難道,這女孩的綽號就是“閹人者”么?
心中思索,等回過神來,發現場上又少了好幾個已經付完款的手下。
刺客開始肉痛,眼皮狂跳!
“停!”大喝一聲,得及時止損了。
刺客拎着一柄專用短劍,親自上場。
他是久經訓練的職業刺客,武技嫻熟,擅長從出其不意的地方出劍,相比之下,剛剛接受正規訓練的卡薇拉,還是太嫩了。
就見刺客向前進逼,卡薇拉舉刀斜劈,原本這招已經屢試不爽。
但刺客身形一晃,躲開攻擊,繼續緊逼,這下卡薇拉腳步不穩地連連後退,卻始終拉不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刺客提劍直刺,女孩笨拙地舉刀格擋。
可刀剛被舉起,刺客便猛力一揮,攻她下盤,劍身抽中她的腳,打得她步伐踉蹌。
卡薇拉也算是天賦滿分,順勢又使出一記側劈,結果對方撥開她的刀尖,然後用戴了護腕的手肘撞擊女孩的腹部。
卡薇拉這下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綁了吧。”刺客面色不改,若不是顧忌女孩的賣相,他早下狠手了。
又在這屋前屋后找了一遍,確認只有一名醉漢和瞎子,刺客放棄了繼續尋找林克的念頭,心說只要這女孩在手,不怕問不出這人的下落。
…………
晚飯時分,疲累的林克從後山的訓練場返回,卻發現莫德正趴在屋外的泥地里。
急忙上前扶起,就聽老人用微弱的氣息說道:“快……快去救……。”
“什麼?”林克四下打量了一番,卻沒看到女孩的身影,“您說清楚,是卡薇拉她怎麼樣了么?”
“她被……一夥……”話還沒說完,他居然暈過去了。
林克懵了,你先別睡啊,我還有話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