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了無痕迹，謀划
“嘎嘎嘎......”猖狂大笑聲響徹密林，引得眾人忍不住頻頻側目。
縱然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之久，周家弟子們也感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如此魔幻之事。
這位忽然出現在牛角山深處將他們從魔教妖人手下救下的趙大人竟然就這麼巧合的和周元這傢伙相熟，而且還是關係極為親近的朋友，兄弟。
“這下子阿元是真的可以橫着走了，羨慕啊！”光頭少年周蒙望着那在營地之中和周元交談甚歡，甚至連族叔都要陪着小心的少年身影，眼中有着艷羨。
他不是羨慕周元有趙長空這樣的朋友撐腰，只是羨慕趙長空那恐怖的天資和實力。
趙長空和周元交談之時也並未避諱在場之人。
十六歲的鍛骨武者，突破煉力尚且不到兩個月，可戰換血，除魔司除魔使......
這一條條信息單獨放在一起倒並不如何驚人，但若是將其組合之後，那就是一位肉眼可見的天驕如陽初升，冉冉而起，其散發的璀璨光芒足以遮掩其餘所有天才。
“如此恐怖的天才在赤州是不是就能登上那張赤陽榜啊靈姐？”有周家弟子忍不住朝着人群前方的少女詢問出聲，引得其餘人的注意。
赤陽榜是赤陽門聯合赤州燕侯府，三大世家，四大門派一起編著的一份天才榜單，初始只是在幾大勢力之中流傳，後來經由天機樓插手完善，最終成為了流傳赤州的榜單。
其上收錄了百位出自赤州的年輕天才，乃是公認的權威！
“赤州除去燕侯府外，年輕一輩的天才弟子都以名列赤陽榜為榮。“並未直接回答，周靈美眸眨動，有些出神的道:“當代赤陽榜百位天才中最弱的一位也都已然換血成就，最強的已經突破血海，開闢周身大竅。“
“我赤陽門大師兄炎萬流早在去年就突破血海，也不過排名赤陽榜第七位而已。”
“想要以鍛骨境界登榜，太難！”
周靈微微搖頭，赤州範圍內生靈無可計數，能名揚一州，登臨赤陽榜者盡皆是顯赫一時之人。
趙長空的表現已經極為妖孽，但是放眼赤州實則還不夠，除非其能一直保持着如此勢頭，如此方才有機會登臨赤陽榜！
“啊？連趙大人都沒辦法登臨赤陽榜？”聽得趙長空無法登榜，諸多周家弟子頓時有些喪氣。
作為琉璃府城的大家族之一，這些周家弟子的信息渠道並非如尋常武者那般蔽塞，從十年前那一場大戰後，琉璃府安穩了十年，卻也有十年未曾有聞名於外的天才登臨赤陽榜了。
“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你們別忘了，這位趙大人可才十六歲！”
“鍛骨就能斬換血，換血境必然不會成為其阻攔，其背靠除魔司，以他的天資，血海大葯也能輕鬆入手，待得這位突破血海，說不定可以一舉登頂！”
“到時我琉璃府也會隨之一起揚名赤州！”
坐在那裏極少出聲的周猛忽然開口，頓時讓的四周眾人都莫名的興奮起來。
.......
“好了阿元，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等到過幾天我也會前往府城，到時我等再聚。”
詳細的和周元，周興武等周家弟子仔細的詢問核對了那一處魔教營地中的情況，在發現沒有什麼收穫后，趙長空決定還是親自走上一趟查看一番。
拍了拍周元的肩膀，趙長空轉而看向一側的三位周家執事，衝著持槍的周興武微微頷首。
“周執事，府城的消息我不了解，只是府城除魔使赤眉現在正在大炎城，周執事要是想打聽消息可以前往大炎城看看。”
三位換血執事，二十位鍛骨死士帶着族中天才弟子在這個關節眼上入牛角山歷練，趙長空只是略微思索就明白對方的用意。
這是帶人出來避禍來了！
大炎城城主勾結妖魔血祭百姓，霍亂城鎮卻無有府城強者支援就能推測出那一段時間中府城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根本沒有能力出手救援下屬城池。
大炎城危難解除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等到府城來人，想必府城的動亂也已經鎮壓。
周家弟子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這牛角山對於他們其中大部分弟子來說都不適合闖蕩。
如周元這樣剛剛突破煉力武者的小傢伙，在牛角山外圍轉轉還行，進了這裏無有長輩照應，一個不小心就會身死。
“多謝趙大人的消息。”知道了趙長空的真正身份，明白趙長空和族中後輩周元相熟，但是周興武三人也不敢怠慢，面對趙長空時反而越發恭敬。
“我們正有回府城的念頭，趙大人這消息可真是及時雨！”三人恭維着說道，實則內心想法也差不多。
在魔教妖人在城池中掀起動亂之時城中自然是最為危險的，但是等到動亂被鎮壓之後，那些魔教妖人四散開來逃竄，城外又成為了最危險的地方。
周興武想想就感覺慶幸，若非趙長空忽然出現，他們這一支隊伍已經被遊盪在外的魔教妖人屠滅了。
誰能想到，好遠尋到的一處落腳之地竟然會是魔教妖人的營地。
渡過此劫之後，周興武三人便是果斷收拾了所有東西，準備送別趙長空后就直接離開牛角山了。
“長空，我和諸兄弟在府城等你，到時候我們可要好好大醉一場。”知道趙長空要在這莽莽群山中找尋兄長趙長鳴的痕迹，周元也沒了之前的跳脫，只是重重的拍了拍趙長空肩膀。
“好！”趙長空微笑點頭，欣然應下。
半個時辰后，所有的周家弟子便是背起各自行囊在周家長輩的帶領下沒入了叢林之中，朝着牛角山外行去。
而趙長空的身影則是朝他們相反的方向前行，沖入了牛角山深處。
山澗營地中。
趙長空眸中淡青光芒閃動，想要藉助着自身的奇異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然而可能是魔教妖人離開之時處理的太過於乾淨，也可能是周家眾人在此地生活抹去了原本有的一些痕迹。
任由趙長空如何探查，都難以查詢到一絲和兄長有關係的痕迹存在。
不死心的趙長空並未放棄。
其翻閱着那得自城主夫人的記憶和自身位置進行着對比，在搜查完山澗營地后便是馬不停蹄的朝着下一個有可能的魔教營地靠近。
時間流逝，日升月落間，一天時間悄然而過。
趙長空盤坐在一處山洞內，面色有些陰沉。
……
距離牛角山數千里之外，一條寬百里，長不知道幾許，環繞群山，蔓延至大陸深處的江河之上，一座宛如城池的水寨依山傍水而建。
放眼望去，百舸爭流，小舢板，商船，貨船甚至是連戰船都停泊在水寨之外的碼頭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難以計數，依靠着船隻吃飯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每時每刻，這水寨都在吞吐着大量人流，南來北往之人在此匯聚，熱鬧至極。
這裏是琉璃江上三十六水寨之一，天青寨所在！
琉璃江橫跨數萬里，從琉璃府一路延伸直入赤州內部，期間跨越數府，規模龐大，內里形勢更是複雜，諸多河道糾纏蔓延，四通八達，衍生出大大小小的勢力不下千數。
琉璃江又跨行諸多府城，江河中的勢力和沿岸城池勢力更有諸多牽扯，難以梳理清楚。
江河之上多風波。
琉璃江所在，就算是皇朝都難以完全掌控管理。
經過了多年的廝殺爭鬥，琉璃江上也就出現了以三十六水寨為首的強悍勢力。
三十六水寨強者上，弱者下，每一座水寨根據實力和其所在之地劃分地盤，統治管理着這琉璃江上的大小事物，掌控着其上討生活的船隻人口。
水路便利，琉璃江沿途之上高山大川無數，更是孕育不少天財地寶，諸多武者，商人匯聚，信息通暢，資源豐富，每一座水寨都實力雄厚，至少都有血海武者坐鎮。
其中天青寨位於琉璃江上游，靠近琉璃府，乃是三十六寨中排名中等的水寨，往日裏琉璃府和附近各大府城的武者也經常登上水寨進行交流切磋，資源互換。
畢竟，天機樓雖好，但是其要價也高，而且一些物品也並不適合在天機樓中進行買賣。
更何況，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就算是號稱囊括天下奇珍異寶的天機樓也不可能真的什麼都有，什麼都賣，因此如三十六水寨這樣的地方才是有實力的武者們最喜歡的。
最近一段時間，來自琉璃府的武者數量卻是明顯增加了不少，而且多以年輕人居多。
不過繁榮的水寨中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只要不在水寨中鬧事，願意遵守水寨定下的規矩，那這裏就不會有人去深究來者的身份。
“這水寨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卻溝通南北，八方來財，這方圓數萬里的赤州之地都被這一條長江給匯聚勾連在了一起，甚至還能引來外州武者前來。”
“聖子殿下您需要的東西，這天青寨中就有消息。”
天青水寨最好的酒樓天青樓中，高達十八丈的天青樓頂層，一位穿着白袍，長發豎起成狼尾，手握摺扇的年輕人靠窗自飲，聽到身後那人的聲音后才是微微一頓，並未開口。
“天青果二十年結一次果，是天青水寨的傳承至寶，天青水寨號稱其難以保存，每次成熟之後都會在最短時間內被天青水寨中的換血巔峰服用衝擊血海境，少有留存。”
“最近的天青果成熟時間應該是在三年後，不過天青水寨內部，實則還藏匿着兩份天青果！”
“兩份？也不錯了。”聽到天青水寨內還有兩份天青果留存，聖子放下酒杯，嘩啦一聲展開摺扇，露出其上描摹的極為露骨的美人圖。
“天青果被當做大葯吞服衝擊血海是最浪費的做法，這些廢物連衝擊血海都要藉助靈藥，殊不知就算是突破了也只能一生在血海境打轉。”聖子言語間對於那些依靠大葯突破的武者極為看不上眼。
“其真正的作用乃是療傷，不管是筋脈斷裂還是血海受損，只要有天青果在就能很快修復。”
“你們認為這個消息要是在琉璃府城放出去，會不會引得諸葛明親臨天青水寨，討要天青果？”
聖子輕搖手中摺扇，緩緩轉過身，露出了那依舊蒼白如紙，不帶絲毫血色的精緻面容，其一雙鳳眸中滿是恨意，想到那一桿仿若能戳破蒼穹的長槍和那立足塔頂俯瞰自己的老頭，聖子心中恨意就越發濃厚。
在得知赤州除魔司指揮使之子，那位位列赤州赤陽榜榜首位置的強大天才將會前來琉璃府之後，她才趁勢動用聖教力量，在琉璃府掀起動亂，想要以此調走諸葛明，趁亂完成計劃，使得自身晉陞。
原本一切都很完美，雖然中間出現了些許瑕疵，但是也在可接受的範疇之中，不過就在她完成晉陞就要撤離之時，不應該出現的諸葛明竟然忽然出現。
一槍！
僅僅是一槍，就讓她因為剛剛進階神罡升起的傲意蹦碎，狼狽逃離，也打碎她接下來的計劃。
幸好當時那位赤陽榜榜首天才，除魔司指揮使之子云天虛已經重傷，需要諸葛明注入神罡維持傷勢。
要不然她可能已經身死當場了！
被當場撕裂身軀，近乎腰斬，這令的聖子心中對於諸葛明的恨意已經達到了巔峰，其盤桓不去，甚至扛着傷體都要再算計諸葛明一次。
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諸葛明狠狠地栽上一個大跟頭。
“聖子妙計啊！”
“那位雲天虛被壇主帶人圍攻近乎身死，不僅陷入了昏迷而且經脈受損嚴重，若是不能及時找到療傷靈藥，那他就是廢了，到時候諸葛明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靈藥難得，療傷靈藥更難得，護脈丹藥天機樓和除魔司中可能就有，但是能讓經脈恢復的靈藥卻是不多，就算是天機樓也不會巧合到正好備着。”
“只要我們毀掉這天青果，再透漏消息出去……”
“廢物，毀掉天青果做什麼，我們要做的是為諸葛明親自送上天青果，讓諸葛明親自將其送給雲天虛！”
“到時候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指揮使之子，有望法相大宗師的天才因為諸葛明的原因廢掉，那場面想必會非常好看。”
摺扇嘩啦一聲被合攏，白袍翻轉間，聖子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中，唯有淡漠的吩咐聲傳遞而出。
“這麼熱鬧的地方，卻是只能被這些孱弱的人族掌控，真是可惜了。”
“從今天開始，動用聖教力量，掌控了這水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