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
城北綠森公寓,天空烏雲密佈,黑壓壓一片雲層,彷彿要將這區域吞噬其中。
有一個老人用白蠟燭在天台上擺出了一個五芒星的形狀,然後掐着手訣,嘴裏念念有詞道:“諸天在上,弟子在此布下法陣,東西南北中,位列五方,如法如儀,形成屏障,護我家園,邪祟不侵,生人不進,如敕令。”
咒語念畢,天上的黑雲突然射出一束黑光罩映在綠森公寓外面,樹枝上的鳥兒彷彿受到了驚嚇,到處亂飛。
北城拆遷大隊辦公室,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召動員大會。
老鄭用力拍着桌子說道:“上級有命令,一天之內,一定要把綠森公寓給拆掉,準備一下,我們出發!”
“是,頭兒!”眾人齊聲回答道。
工人們開着挖土機,鏟車,鉤機車,吊臂車,氣勢洶洶,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老鄭拿着大喇叭朝着公寓裏面喊道:“裏面的人聽着,限你們一小時撤離,我們要準備拆除這個公寓了。”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說道:“頭兒,這座公寓的人早在前幾天就搬空了,你喊給誰聽呢。”
老鄭則一臉嚴肅地說道:“人命關天,大意不得,萬一還有人呢。”
聽到老鄭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於是站在傍邊的小弟就禁聲了。
大伙兒看公寓裏久久沒有人回應,老鄭大手一揮,拆遷開始。
工人們扛着大鎚,開着挖掘機,有條不紊的開始作業。
這時,突然不知從哪兒颳起一陣怪風,吹的是地上飛沙走石,風再更大一點,人都站不住了,一個個的百斤大漢們被吹得東倒西歪,場面一片混亂。
無奈之下,老鄭只好鳴金收兵,叫停了即將開始的工作。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有工人提出來說感覺到頭暈目眩,渾身癱軟無力,還有更嚴重一點的,一些個身子弱的工人,居然已經癱坐在地上了,就差口吐白沫了。
更離譜的是,連大型機械設備也跟着失靈了,操作屏幕沒有顯示,按鈕按鍵也沒有反應,鏟車,鉤機,吊臂車,大型機械設備都紛紛停擺在地上。
此時的老鄭卻偏不信邪了,親自抄起一把大鎚就要往牆上砸,這時突然又颳起一陣怪風,把老鄭的安全帽硬生生的吹飛到地上,老鄭心一驚,他娘的真有怪事,趕忙的放下手中的大鎚。
突然有人大喊:“樓上還有人,大家且慢動手!”
老鄭一聽,更覺得不對勁了,社區的拆遷令已經下達半年了,公寓裏面的住戶也早已搬出去了,究竟還有誰在裏面?不想活命啦?”
老鄭順着聲音抬頭往上看,我的媽呀,裏面還真有人,天台上有個老頭舉着蠟燭,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老鄭再次舉起喇叭喊道:“老人家,你快下來,這大樓準備要拆了,危險!”
老張回答道:“有我在,這公寓就拆不了,你們快走吧!”
喲呵!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碰上硬茬了。
老鄭不敢耽擱,趕忙撥通了上級的電話,把這件事彙報給了領導。
領導一聽,也是嚇得一身冷汗,我滴乖乖,居然還有人待在公寓裏面,於是叫社區聯繫家屬過來把人接走。
過了一會兒,老張的兒子趕了過來,小張一路小跑來到小區下面,十分焦急地喊道:爸,爸,爸爸~”
老張聽到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下面呼喚,於是從天台上探出一顆腦袋往外瞧,
喲,是親兒子來了。
老張興奮地說道“喲,是兒子啊,你怎麼找來了?”
小張說道:“爸,難怪我之前一直打你的電話都不接,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爸,你快跟我回家吧!”
老張心灰意冷地說道:“回家?這就是我們家,我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誰也別想把我們趕走!”
小張說道:“爸先別激動,都怪我,是我沒跟你說清楚,這拆遷工作是合法合規的,到時候有關部門會給我們相應的補償,我們可以拿着補償金去市裏面買更大更好的房子,不用繼續再留在這裏了。”
老鄭也在旁邊勸和道:“對啊,老大哥,我們拆遷改造是經過上面同意的,是為了改善這帶居住環境,也是為了這片區域的更好發展,所以請你配合我們,請下來吧。”
老張想了想,摸着頭腦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有補償,那咋不早說呢,害得我整得這一出。”
老鄭轉頭對着小張怒道:“有補償金這大的事都不告訴你爸,你這小崽子是咋想的?”
小張紅着臉羞愧的說道:“都怪我,一時間財迷心竅,聽信了我女朋友的話,所以才打算瞞着我爸的。”
聽到這話,老鄭氣得無語至極,把這個龜兒子養這麼大,居然想合著外人一起坑老子。
老張聽到這話后,更是氣打不一處來,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說道:“走,回去,爸爸要好好地教育你做人。”
老鄭伸開雙臂攔住老張,然後說道:“哎,等下,老大哥,那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怎麼辦,一個個像是中瘋似的。”
老張也識大體,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了,我們父子倆都給大家添麻煩了,你派人去搞一碗黑狗血來,然後灑在公寓的大門裏邊,這個陣法自然就破了,記住,一定要正宗黑狗的血,不然就不靈了。”
這下周圍的人都不淡定了,陣法?黑狗血?高人?
老鄭也激動地說道:“莫非你是…”
老張則低調的說道:“大家要相信科學嘛,希望拆遷工作順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