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詭
南山公園，雖然是接近夜晚，這裏依然燈火通明。不是因為廣場舞大媽，而是那刺耳的警笛聲，和周圍拉上的警戒帶。
“卧槽，這麼多警察？”
“咋了咋了？”
“聽說公園裏死人啦？”
“昨天我還在這裏鍛煉呢？”
……
林炎絲毫不理外面即使天晚了也不願散去的人群，翻過警戒帶走了進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追逐熱鬧，了解秘密，是人的天性。不過在林炎看來，這就是劣根性。因為大部分人只想看熱鬧，一旦涉及到自己，就事不關己。
“林隊，這這這，太詭異了這個……”負責出警勘驗屍體的刑警小許立馬迎了上來，臉上神色帶着一絲慌張。
“你來說說。”剛到現場還沒緩過勁兒的林炎使勁呵了口氣，搓了搓手，“太冷了，這鬼天氣！”
“我們是下午五點接到的報警電話，報警的是公園的環衛工人。”小許給林炎遞了支煙，然後向那邊正在被問話的大爺努了努嘴，“喏，就他。”
“說重點。”林炎接過煙，熟練的點上，然後往人群那邊走去。“鑒定科的人還沒到嗎？”
“給雲頭兒打電話了，說已經在路上了。”小許點點頭，“接到報警電話后，這個環衛工人說這邊死人了，一具屍體穿過了電線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用‘穿’來形容，反正接線員蒙了。後面就問他具體位置，具體情況，他也說不明白，我們以為開玩笑呢，就讓小陳趕緊過來看看。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真就是‘穿’過了電線杆。”
“什麼意思？變態殺手？還是什麼？”林炎把手裏的煙扔地上，用腳踩熄，便朝着那個屍體那裏走去。“算了，我自己過去看！以後改改你這喜歡說廢話的臭毛病！”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真是廢話文學新一代接班人。
“那你做好準備啊，林隊。我去接雲頭兒。”小許絲毫不自知，向著警戒線外面走了過去。
“讓雲飛那貨給我快點兒！”林炎回頭又向著小許說了一句，然後快步向屍體那邊而去。
遠遠的看去，就是一個人躺在了電線杆下。到走進了，林炎才看見屍體的全貌。一個青年男子，175左右的身高，一身休閑裝扮。整個屍體呈一種詭異的青白色，受害人兩眼圓睜，嘴角微張，彷彿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更詭異的是，他整個屍體‘穿’過了電線杆。林炎終於理解了‘穿’的意思，準確點的形容就是電線杆插進了屍體。
“林頭！”在屍體旁邊看守的兩個刑警明顯臉色不太好，看見林炎過來招呼了一聲。
“這特么的？”林炎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辦案十幾年，沒遇見過這麼奇怪的案發現場，繞是他看了兩遍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電線杆上架的是公園附近的電線，上面明顯在使用。也就不存在把屍體從上面穿下來，而屍體林炎又看了一遍，肚子那附近的洞，包括衣服彷彿貼合在那電線杆上一樣，沒有一絲血跡。那人就像身體憑空多了了個大洞一樣，林炎又看了一眼那白的發青的皮膚，越看越覺得詭異。
“邪門！”林炎總算是明白剛剛小許說的詭異，和旁邊看守的兩同志，快發白的臉色。
“你倆去外邊維持秩序去吧，這兒我看着就行。”林炎對兩個人指了指警戒帶外面，“別讓人溜進來了。”
“是！林隊！”兩人如蒙大赦，就準備直接往外走。
“留兩支煙給我。”林炎指了指稍高一點的警察“小方，你去門口再看看，雲飛那貨到了沒。”
“是！林隊。”高個警察直接向外跑去，矮個兒的把煙遞給林炎，也忙不迭的走開了。
“臭小子，這麼怕？”林炎輕笑了一聲，點了煙，猛猛地吸了一口，喃喃說道“希望事情不要那麼麻煩吧。”
……
“沒有任何外傷，他是驚嚇過度，猝死的。”白飛如是對林炎說道，鑒定了十多年傷情，他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詭異的事情。
“他特么都像羊肉串一樣串在電線杆上了，你告訴我他是被嚇死的？！”林炎震驚的低吼。
“媽的，勞資也不敢相信！他那肚子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其他地方完全好好的，而且勞資用得着跟你開玩笑嘛？！”白飛也是一臉沮喪的看着老友。“十幾年了。我拿正事兒跟你開過玩笑嘛？！”
“那事情大條了啊。”林炎失神般自語了一句，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白飛“是那個東西吧？”
“如果老天爺沒有給我們開玩笑。我們確確實實是這麼多年第二次介入了這種事件。”白飛苦笑一聲。“趕緊封鎖吧，別把事情鬧大，我去給局長電話。”
沉思片刻，林炎也知道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介入的了，只眉頭一皺，他就想好了一個計劃。
“小許，你告訴大家，準備收隊吧。一會兒會有痕迹科的專員來收拾現場，人群也都遣散吧。那個老大爺，安撫一下，給人送回家去。”林炎把小許叫到了身邊，嘴角擠出來一絲怒意。
“啊？啥意思林隊。”小許一臉獃滯。
“虧你還被嚇得那慫樣兒，那是假的屍體，用仿真矽膠做的。你學這麼多年警察，啥都學不到是吧。”林炎故意表現得很不耐煩，“下次好好核查一下。”
“這尼瑪。”小許也是懵逼了。“仿……仿真矽膠？”
“行了行了，看見你就來氣。把人群散了，讓大家收隊回家吃飯去吧。”林炎沒好氣的說道。“你把那個大爺送回去，好好給人解釋解釋。”
“是。”小許帶着一臉鬱悶的走了。
“小方，警戒帶就不用撤了，一會兒有人收拾。你帶着大伙兒回吧，我陪你們白頭一會兒，順便一會兒把現場收拾收拾。”林炎轉頭又對高個兒的警察吆喝了一聲。
“啊？林隊，真不用幫忙？要不我們留兩人收拾收拾現場。”小方剛把人群都驅散，回來準備去收拾警戒帶。
“先回吧，也六點多了，一會兒我自己會收拾。”林炎突然轉過頭惡狠狠的說道。“回去給那幾個小子都說到，嘴吧給勞資嚴一點。出了次‘假警’大家知道就行了，特么還傳出去被別人笑話，我扒了你們幾個小子的皮！”
“是，林隊。”鬧挺大個烏龍，小方也挺尷尬，“我現在就去傳達。”
“趕緊滾，礙眼。以為我沒事想留在這裏啊，一會兒還得給你們擦屁股。事兒要傳出去，咱刑警隊面子往哪裏擱。”林炎假意又罵了小方一句，看着大家慢慢都離開了，臉色慢慢變得凝重了起來。
“演技挺好，應該是能掩飾過去了。”白飛默默地遞了一根煙給林炎。“我給局長彙報過了。”
“怎麼說？”林炎默默地接過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是‘詭’！”白飛也是深吸了一口煙。“‘鎮魂’的人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