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紅轎子和新娘子

20，紅轎子和新娘子

中堂里，一時大亂。一些鬼子軍官和小鬼子倒地。板本身邊的鬼子一個接一個倒下。

板本也右肩中彈，迅速逃離了現場。

全城響起了警報。

一個中隊的鬼子，立即趕往聚興順酒坊。

王政委讓大家迅速撤離。

王政委準備與劉老闆打聲招呼。這時，他聽到劉老闆與班主李金花的對話：“你太魯莽了。你應該提前與我們商量，告訴你們的計劃，你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個狗娘養的板本，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只可惜失手了。”班主很激動，一會兒后又說：“你是嫌我女兒身嗎？告訴你，只要是一個中國人，無論是男是女，當下只會做一件事，那就是趕走侵略我中華的小日本鬼子。”

“我沒有嫌你女兒身。只是凡事都要提前謀划，才能克敵制勝。”劉老闆解釋。

王政委這時走了進去，說：“班主趕快撤離。小鬼子一個中隊正在趕往聚興順的路上。”

“不好意思，打擾了。但我遲早還會殺了板本。”班主轉身離開。

王政委看了劉老闆一眼，抱拳道：“告辭。”然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天是立春，表示寒冷的冬天一去不復返，多彩的美麗的春天要來了。

春天的陽光特別明媚，不熱不燥，輸送着特別舒服的光照；開春的風也是酥的，如母親的手輕輕撫摸着肌膚；開春的雨也是潤的，沒有了冬天的刺骨，灑落在身上如菜油般潤滑；春天的什麼都是好的，連空氣都是甜的，輕輕地吸一口就有無盡的氧氣和力量。

在屋內窩了一個冬天的人，身上差不多都長糜了，就渴望着這樣一個春天的太陽，也都想出來親一親陽光，給自己補一補流失的鈣，只有被太陽照一照，似乎精氣神才能回到身上。

咆哮嶺據點的三十多個小鬼子，似乎悟懂了中國天氣變化的奧妙，知道二十四節氣的區分，全部走出陰森的碉堡，出來曬太陽了，就像是螞蟻出窩。

鬼子三五一夥，裹着大棉衣，戴着棉軍帽，背靠着背，懷抱着槍，閉着眼睛享受着太陽的沐浴；幾個偽軍則靠在樹上打盹，橫七豎八。

一個偽軍小頭目，正發煙給小鬼子的井上少佐。

這個據點叫“咆哮嶺”，地名是受古代神話故事的影響。一直以來，這兒並沒有什麼大的聲音達到咆哮的程度。倒是在咆哮嶺邊上，有一條奔騰不息的陸水河，直往長江。傳說有一年夏天漲水，河水差不多要把城牆淹了，殃及滿城居民，危難之時有一個小伙站在城牆上，面對滔滔河水，大吼一聲跳進河中，誓與河妖決鬥。後來，小伙犧牲了，河水退下了，從此陸水河河水再沒有漲過此位。人民為了紀念小伙，把這兒起名“咆哮嶺。”

自古以來，“咆哮嶺”這兒一直很寧靜，一直山清水秀，一直像一幅畫那麼美。人來了，在這兒沒脾氣，不會大叫大吼；鳥兒來了，也特別溫柔，叫聲特別甜，真的是鶯歌燕語，娓娓動聽，令人沉醉。

在這樣一個春日裏，每個人都想來點喜事，最好來點有刺激的喜事。

這麼想着，遠處就傳來熱熱鬧鬧的鑼鼓聲，而且由遠及近。

井上問偽軍隊長：“這是什麼聲音？”

偽軍隊長豎起耳朵聽了聽，回答：“敲鑼打鼓加嗩吶聲，這是有人結婚娶老婆。”

見井上不太明白，偽軍隊長又打比方，

說：“男人娶花姑娘。”

井上突然眼睛一亮，問：“花姑娘？”

“是的。如果太君喜歡，我們搶給你。”偽軍隊長一臉媚笑，討好鬼子井上少佐。

“喲嘻。你的大大的好。”井上一臉興奮，給偽軍隊長豎起大拇指。

真的是一頂喜氣的紅轎子，在嗩吶和鑼鼓聲中往這邊走過來。

很具地方特色的迎親小調也傳過來：

“日出日落天復天哎，

春夏秋冬四季明。

轉眼過了十六載哎，

春花少美更動人。

說春花，唱春花，

春花好個女衩裙。

不是郎哥亂談琴哎，

人面桃花愧艷青。

白里泛紅閃光澤哎，

眼含秋波醉郎君。

微微露笑兩酒窩哎，

紅唇稍動雁落魂。

高高胸脯起伏動哎，

一雙黑辮垂腰庭。

走路好似風吹柳哎，

行程恰如月影動……”

迎親隊伍，敲着鑼打着鼓唱着小調，走到鬼子咆哮嶺據點跟前，偽軍隊長攔住迎親隊伍，有些趾高氣揚的問：“這是幹嘛？”

“不就是一漢奸嗎？還得瑟。”二虎一身新郎裝，小聲罵了一句，但還是笑嘻嘻的走上來，說：“長官，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行行方便，我們要從這經過，去老渡口坐船。”說完，給偽軍遞煙，又笑着朝小鬼子看了看。

“啊！大婚？看看新娘子。”偽軍隊長說著，就走近花轎，準備掀開轎子的紅帘子。

二虎連忙攔住：“長官，還沒拜堂呢，您可別壞了規矩啊！”二虎還是笑嘻嘻的。

“規矩？你懂規矩嗎？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先交買路財。”偽軍隊長一點都不害臊的說。

“長官，那得多少錢呢？”馬大才手拿嗩吶，笑着上來解圍。

“一萬大洋。”偽軍隊長得意洋洋。

二虎會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