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岩架

第17章 岩架

我們幾個志願者都到了政府大樓前面的涼亭處,那些領導還在商量車輛的事情。

剛剛下過一場小雨,雖然陽光還在,地面上還是濕的。空氣很是清醒,還有一些泥土的氣味。政府大樓依舊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着微光。最上方掛着一個紅色的國徽。

政府大樓前面的石梯右邊,在桂花樹挨着的白牆上,畫著一副奇特的畫。藍色的山林之中,有着一個草廊,草廊前方有着三個石柱,兩邊石柱之上立着銅鼓,剛好撐起了立在中間石柱之上的巨大牛角,中間石柱之上是一張臉,不知道是牛臉,或者是牛的頭顱。

我、周禮和楊清站的實在太累了,就坐到了涼亭裏面等着。楊覃、王細陸書、游亢、阮勇、黃業還站在路邊的草坪上等着,就在我們的前面。我從後面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的身材和穿着,卻不能看見他們的樣子。

王細很高,和陸書、阮勇一樣高。留着到肩短髮,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下身是一條白紫相間的黑色喇叭褲,腳下踏着一雙白色帆布鞋。

王細右邊是楊覃,有點矮,有點嬰兒肥。長發扎着披到背上。也是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下身穿了一條藍色緊身斷腳牛仔褲,勾勒出腿上粗壯的肥肉。腳下是一雙黑布白底帆布鞋。背着一個小包,肩帶從左肩穿過後背到右邊腰上。腰上也有一些肉。

王細左邊是一身黑的陸書,從衝起的頭髮到鞋子都是黑的,只有後頸是黃色的,腳下的高幫運動鞋的鞋跟鞋底是紅白相間的。背着一個小挎包。

陸書左邊的游亢,游亢和黃業都一樣矮。

游亢也是留着齊頸的短髮,可以看見眼角的反光鏡框。穿着一件粉色條紋短袖上衣,背着一個黑色皮包,別到屁股後面,下身是一條略微發白的藍色寬鬆斷腳開邊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白色帆布鞋。

游亢左邊是阮勇,從寸頭到鞋子也是黑的。穿着一條屁股泛白的牛仔短褲,腳下是一雙高幫白底黑色帆布鞋。後頸和露出的小腿是黃色的。

阮勇左邊是黃業,長發扎到腦後,形成了一個彎鉤,上身穿着一件淺綠色寬鬆上衣,上面印着深綠色圖案。上衣被她扎進下身的黑色包臀裙之中。露出白皙的大腿和一雙粉色的矮跟皮鞋。可惜都被一株綠植擋光了,不能全部看完。

十個受到了兩天軍訓以後的志願者,沒有想過就黃業這個本地人的皮膚恢復最快。看來還是本地人才能最快適應本地的氣溫。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綠植之後,居然還蹲着一身黑的陳澤。我說著人到哪裏去了。原來悄悄躲到了黃業的腿下。

在前方掛着宣傳廣告的太陽能路燈之下,那些鄉鎮領導似乎還在等人。吹牛的聲音很大,尤其是那個鄉鎮書記胡煌的笑聲,帶着口音,很是明顯,很有特色。

胡煌居然是這些鄉鎮領導之中最高最瘦的。他的旁邊站着短髮,白色上衣和黑上長裙的李亭。他們後面是一輛白色雪鐵龍汽車,雪鐵龍的白頭倒映在了前方的水塘之中。

政府大樓對面的天空之上還飄着一朵白雲,雨後的雲朵反射着天光,顯得很薄,很朦朧。最下端的雲朵裊繞在下方的綠色山峰之上,就像山峰之上冒出的白色霧氣。

終於,我們等的人到了,原來是兆委員,他和一個人抱着兩壇酒來,放到了他的寶馬後備箱。

我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窖藏土酒了。可是我已經不想喝酒了我一路上都在想着待會兒怎麼拒絕。

知道車輛經過紅色欄杆的岩架大橋,可以看見左邊高處五十多米的岩架高速大橋,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車子從油邁開過北盤江,到了對面的縣的岩架鎮上,停在了北盤江魚館左邊的露天場上。

我們下車,可以看到北盤江魚館的對面有一個廣場,還有一條高速路收費站入口的通道。

老闆說魚還沒有做好。我們先到對面的廣場上去。這個廣場很大,廣場前方有一個大舞台,後面山上全是綠油油的芭蕉樹,在雨後顯得很是蒼翠。山上還有兩個相對的白色建築,好像是政府大樓,又像是學校大樓。

廣場上還樹立着一些太陽能風能路燈,最頂端有着一塊太陽能板,還有一個五角星一樣的風扇。

廣場的地面上鋪着大理石,左邊是一條鵝卵石小道。我們撿了幾個鵝卵石,回憶以前玩的“五子石”遊戲。旁邊是一些撐着紅傘買芭蕉的農民。有一串串還是綠色的芭蕉,也有已經熟透了的黃皮芭蕉,很是誘人。

那個胡煌喜歡講葷段子,隨時能開車,所以也很愛笑。他粗獷的笑聲把我們都嚇到了。

我們一行來了很多人。不止是我們12個西部計劃志願者和那四個領導,還有三男兩女。

三個男的是吳壽、蘭學和岑華。蘭學是扶貧辦的負責人,楊清、岑華和那個我不知道的新來的女志願者都是扶貧辦的。

兩個女的是趙雯和黃春,皮膚很是白皙,特別是黃春的少數民族臉蛋,很對我的胃口。

岑華是望謨本地人,一直在油邁工作。

蘭學是退伍軍人轉業,後來考起了鄉鎮街道辦的事業單位人員人員。被借調到縣委辦。因為在會上找縣高官簽加急文件。被縣高官罵了一頓。只好申請到望謨縣最遠的鄉鎮最遠的村二妞村去做駐村第一書記去了。期間回過幾次油邁來打球,但是都是周末來的,沒人陪他打球。

黃春是油邁打道村人,在綜治辦工作,是臨聘人員。我後來聽陳澤說她考了註冊會計師資格證,在興義掛職,每個月都有兩千的額外收入。後來脫貧攻堅工作太重,她就辭職了、出去好像沒有找到工作,正趕上換屆選舉,又回村裏面做治保主任去了。

趙雯是興仁人,是2018年的西部計劃志願者。她在2020年時好像考市場監督管理局進面了,就辭職安心回去備考了。

我們第一次到這個岩架廣場,都感覺很是新鮮。

楊清、蘭學、岑華、楊梅、游亢、黃春和趙雯坐在舞台邊上,王細拿着手機在舞台前面拍照。

我、周禮和吳壽就在舞台之上看前面的風景。陳澤從舞台左邊往買芭蕉的攤棚處走去,攤棚之下,胡煌還在和那些買芭蕉的攤主講價。

廣場前方的風景很好,透光蒼翠的芭蕉葉,可以看見碧綠的北盤江,江邊是綿延的綠色河灘。遠方的山巒上還籠罩在雨後的雲霧之中,很是朦朧美麗。看着這樣衣服美景,感覺眼睛都變清澈了。

期間趙雯一直和我說著話。

我們進到北盤江魚館裏面,先在大廳餐桌上,後來換到了包間之中,坐滿了兩桌人。

我們大多數人都推脫不會喝酒,只顧着吃盤江魚。只有陳澤和陸書再陪胡煌、岑禮、高澤、兆雲這四個鄉鎮領導喝酒。

我們吃飽了飯,就到了廣場之上等着那幾個領導喝完。我問了那幾個男生,他們要麼說不喝酒,要麼說看場合。

我們時不時聽到那些領導爽朗的笑聲。

李亭只管倒酒,她不喝酒,後來也出來陪着我們,等着。

天黑了,到了晚上九點鐘,他們才喝完。期間他們一直去廁所。我在旁邊看得深有體會,以前我喝酒之時也是這樣的。

陳澤酒量可以,只是說話聲音越來越大。陸書聲音也是越來越大,臉也越來越紅,最後居然開始說起了酒話。

我們和他一起坐車回來,他一直在車上說著酒話,滿車都是酒味。

我們安全回到了油邁鄉政府,把陸書送回房間之後,就各自回宿舍睡覺。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陳澤睡不着了,居然還打遊戲。

之後,我們到岩架活動的時候就少了。我唯一還有印象的一次,是和衛生院的那些醫生護士喝酒。是和鄉政府的兩個司機去的。

我們還是在岩架的一個新歌唱喝酒。之前沒有和那幾個鄉鎮領導喝酒的我們,都和這幾個衛生院的女的喝酒了。

我沒有想到岩架這麼一條街的小鎮居然會有。而且老闆和這些鄉政府和衛生院的人很是熟悉。

這個很是奇特,從街上看去只能看到一個房頂之上,是彩燈製作的,要順着一條陡峭的樓梯往下走去,再往右轉,才能看見的大門,我感覺這想個隱藏的地下一樣,難道這些人帶我們到了一個隱藏的地下空間?這裏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們進去裏面是一個吧枱,裏面只有三個包間,我們到了右手邊的第二個。

我們到了包間裏面就開始自我介紹,那兩個司機都是男的,其中一個叫韋練,一個叫楊會。楊會個子很小,但是很帥,就是牙齒有點黑,是胡煌的專職司機。

韋練有點齙牙,很是顯老,期間一直和那個全場最漂亮的衛生院美女喝酒。

那五個女的是吳佩、黃雲、王新、岑桃,岑桃不是衛生院的,是鄉政府民政辦的。還有一個女的叫什麼,我已經忘記了。

吳佩身材豐腴,臉色顯老。黃雲說話聲音很輕,顯得很是年輕。

王新是這幾個女人之中臉蛋最漂亮的,臉型是那種網紅的V字臉,還戴着一副眼鏡,讓眼睛看起來很大。只是嘴角下有一顆黑痣,卻仍然不能掩蓋她的沒,反而被巨大眼鏡給遮蓋住了。

岑桃很是肥妹,臉龐肉嘟嘟的,讓人很有少婦的感覺。

這幾個女的喝酒很厲害,我反正不是對手,就只有陳澤和阮勇能和他們喝下去,一邊和他們玩着骰子划著拳。

十幾個人把包間裏面塞得滿滿當當的。這些人一邊唱歌,一邊喝酒,只是就太冰,喝的我難受,我一直不喜歡喝溫度太低的飲料,身體就像失溫一樣會感覺很冷,喝得太多了,就會開始打擺子。

我能逃就逃。陸書自從上次和書記們喝酒醉了以後,就再也不輕易喝酒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們這十個志願者裏面的那四個女生也不是很能喝酒,勉強喝幾口。

期間大家一直上廁所。廁所是男女共用的。很小很窄。

喝到最後,大家都喝不下去了,就都窩在沙發上唱歌。那個吳佩的聲音很好聽,很像一個我大學裏面既能喝酒,又能唱歌的女生。

我感覺自己什麼歌都能唱一點,就是唱不好,沒有開嗓,聲音還是那麼難聽。

我總是在一旁拿着話筒跟着吳佩合唱,只是聲音往往被她蓋下去,還把她的歌聲給污染了。她讓我別跟她合唱,說別人唱歌的時候,跟着別人唱時非常不禮貌的。

從來沒有人給我講過這些,就算是在高中畢業時候,大學經常喝酒的時候。就算我唱得太難聽,其他人也是默默承受。

王細很是西黃唱歌,聲音很是高亢嘹亮。

那個我忘了名字的女的,喜歡唱一些港風粵語老歌,也很好聽,我很是羨慕這些少數民族的女子,天生就有一副黃鶯般的嗓子。

那個王新看來也是不習慣這個酒,被灌了不少,一邊用手搭在玻璃桌上,卻還是在喝。

很快就過了半夜,我們只好坐車回去,那個楊會開車把我們全部送回去。

那個韋練居然真的把那個女的喝暈了,一路說著話,摟着她的腰去了旁邊的酒店。女的眉頭微皺,用手揉額,卻忽然笑了。

我們安全回到了宿舍。我感覺自己在酒場之上重來都是充數的,活躍不了氣氛,也不敢收穫什麼意外驚喜。

我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要電豬埋呢,直到8月31日星期六。

我幫和我一起駐村在同一個地方的時建到岩架橋頭值非洲豬瘟班。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非洲豬瘟早到了中國貴州望謨這個窮卡卡。那段時間全國各個地區豬肉價瘋狂上漲,漲的比牛肉還貴。我們在國道的岩架橋頭值班,無論白天晚上,太陽火辣辣,熱氣撲面,雖然搭了一個鐵皮亭子遮太陽,旁邊還設了一個適合晚上值守集裝箱,配備了風扇,可是還是擋不住熱氣。這個橋頭就在村寨旁邊,只有一條國道,旁邊沒有集市,只有三四戶人家,一戶漁家,就在值班點後面。另外幾戶都是餐館。可是值班點配有老壇酸菜牛肉麵,誰還浪費那錢去吃貴的。而且後面的漁家老人很是熱情,每次都喊我們去他家吃飯。白天通常安排女的值班,晚上清一色安排男的值班。

時建是望謨人,老婆在安龍,家在興義。他每個周末都要去看老婆,所以讓我幫他值班。

和我一起值班的是2018屆的西部計劃志願者趙雯。上一次在岩架吃飯的時候,我沒有仔細的看趙雯長什麼樣子,這次我仔細看了。她的臉很普通,但是身材很好,喜歡說話。

她說,現在值班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之前是直接安排在政府下來的路口哪裏,就用一個大棚傘遮雨,根本遮不住太陽。直到一次大風把傘颳倒了,到處搬來搬去,最後才搬到這裏。

我以為一直就我和她兩個人值班。過了一會兒,一個男生開着車從岩架橋那邊過來。居然是她的男朋友,她說他在民政辦的工作太忙了,讓她的男朋友來幫她。

她說工作有點忙,要趕緊回鄉政府辦公室處理,就讓我一個人在那裏守。

那個時候太天真,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是信的。

這個值班很簡單,就是坐在這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裏,看到像是拉豬的貨車就把它攔下來。如果有檢疫證,就讓通行,沒有檢疫證就讓他原路返回,如果不聽就上報領導拉走處理。

我們還要做好車輛登記和人員登記。

有車的時候就攔着,沒車的時候就坐着玩手機,這裏還有沙發。只是天氣很熱,開着風扇對着臉吹都還熱。早上還好,岩架大橋在西面,太陽曬不過來。可是到了下午就不行了,西晒很是嚴重。熱氣撲面。

中午我就泡方便麵吃,晚上趙雯打電話說高舉請我們吃飯。我一臉懵,高局是誰?

反正是個領導。

他們說就在值班點往上走的李老三家。

李老三家又在哪?

我往上走,根本沒有李老三魚庄,我打電話問她,她說就是瑤鄉活魚飯莊。讓我上三樓。

原來如此,這人不看招牌,只管叫本地名字。

我上到三樓,他們果然就在三樓這裏。

不只是趙雯兩人,還有兩個男人,一個穿着白襯衫,長得很像香港演員羅嘉良,另一個很胖,穿着一件黑短袖。

三樓是一個平台,一半是三個包間。一半是寬大的平台,上面搭了一個棚子。樓邊用欄杆欄起,臨近河邊,可以看見山下一蔓延過來的江面,和對面的青山,風景很是秀麗。

我們進了靠邊的一個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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