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2）

二、

我坐在那裏，像一個傻子。

門外似乎傳來說話聲，沙沙的。我不去理會它，——理會它會使我更加煩惱——繼續看着窗外的景色。東邊的梨樹們，葉子都掉了下來，只剩下赤裸裸的樹枝和被雨水打成黑黝黝的樹榦。我想要對着那裏大吼一聲——像一個真正的瘋子一樣；可是最後，我還是什麼也沒有喊出來，還是在窗邊獃獃的站着，“像一個傻子一樣”。

眼淚不時地“嘀嗒”一聲，掉落在地面上。

我想開口，但是，誰會聽我說呢？

我之前總覺得自己在這世上是一種彆扭的存在，現在更是這樣覺得了。我想，我的媽媽也覺得，當初她生下我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了。我對不起她，我不該讓她為我受這麼長時間的苦，到頭來只是落的一堆氣生。我對不起她，沒有一天我對得起她。

她每回在和我吵架的時候，罵出來的字眼都是那麼難聽，把我的臉氣得通紅。可是，生完氣之後，她卻總是會變個模樣。石頭在猛然的劇寒與極熱的變換中會突然崩開，我的心靈已經是一個佈滿裂縫的破碗了。

沒有什麼能夠拯救我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