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記
“哦,該死的。”
蒂姆一隻手扶着地面,另一隻手緊緊攥着小刀,防備着這個詭異的傢伙。
“離開。”誇張的嘴型拼出了這個詞語。
蒂姆立馬翻身,大跨步上了二樓,他想要找到能夠扭轉劣勢的武器,此刻,保護住夥伴是他唯一需求。
他先是順着地上的粘土來到了一間開敞的房門前,屋內的格調很高,奢華的裝飾讓蒂姆難以置信。
桌上是各類攤開的古老典籍,各類藥罐散落在地上,唯一還算整齊的一個桌上放着一把獵槍、六顆子彈,和半瓶紅酒。
他此刻很想拿上槍去救人,但直覺還是讓他摸了摸那半瓶紅酒,果然,殘留着餘溫,多半是那老酒鬼的。
但那破碎的聲音又源於哪裏?他拿上獵槍,裝填着子彈,父親格萊特教過他使用獵槍。
他向樓梯間狂奔,可一隻冰冷的手攔住了他。
“我讓你們離開了,可你們並未珍惜生還的機會,這是惡魔的領地,黑夜中的它將會審判不速之客……”老酒鬼提着半瓶酒,面目猙獰的低聲訓斥蒂姆。
“放開我,老傢伙。”他急於脫身拯救同伴,掙扎着離開了。
“嘿!停下來,我們要談談……我並無惡意…”瘸着腿的西班牙人跟不上蒂姆的步伐,憤怒的尖叫着。
蒂姆來到另一層大廳的二樓。
映入眼帘的黑暗和寂靜沒有嚇住他,他謹慎的伏着身子前進,尋找那股刺鼻的味道源頭。
“轟!”
一聲劇烈的槍響打破了這古老危境的寧靜,蒂姆嚇得停住了腳步,但想到那也許是傑里他們使用了那把破舊的手槍。
可一間房門緩慢的打開,一群老鼠亂叫着四處衝撞,他急忙貼在牆邊,等這群不招人待見的傢伙過去。
可當它們過去后,地上的黏土消失不見了。
他繼續走上前去,打開了剛才老鼠離開的房間,一個拳頭迎面而來,猝不及防的打翻了蒂姆。
他有點暈頭轉向,痛苦一再刺激着他,他臉上淌着血,對方沒有繼續攻擊,他被拖進了屋子裏。
一發子彈讓那個滿身粘土的怪物逃出了窗外,三個人互相安撫着彼此。
傑里咬着舌頭,不斷的喘着粗氣。
斯蒂夫咽了口唾沫:“很好,這算是首戰告捷嗎?至少我們沒有在直面危險了。我說,我們中肯定有異教徒,主為什麼沒有及時保佑我們呢……”
“別講這麼多,快找回你們的蒂姆·格萊特是關鍵。”露勒的聲音里只是冷漠,沒有摻雜半分恐慌。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畏懼過?”傑里直直的盯着她,這位半路加入的女孩從沒有表現出難以招架的恐懼或者是不知所措。
“這才開始,如果僅僅是這就能讓你們知難而退,那我多半是入錯了隊伍。”她也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聳了聳肩,眼神里透着難猜的無所謂。
“咳……你們果然在這裏。”黑暗裏傳出了蒂姆的聲音。
他手裏拿着他們選路時拋掉的硬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嘿,夥計,你這笨蛋怎麼藏在了花叢里這麼久?”斯蒂夫顯然很喜悅,走上前擁抱了蒂姆。
“這……誰能想到這個破舊的地方,居然冒出來這麼多奇怪的東西,也許我們不該趟這渾水,這的確糟糕過頭了。”
傑里也很高興,擁抱了蒂姆:“至少我們仍然一個不少。”
男孩們聚到一起互相講剛才的驚險時刻,
露勒獨自打量着沒來得及觀察的傢具。
“露勒,你還好吧?”蒂姆突然發問。
露勒盯着窗邊黏土怪物留下的痕迹,沒有回頭,輕輕的說:
“你是說我們依舊一個不少嗎——確是如此嗎?傑里·格萊特?”
門在又有了動靜,是那跛腳的伯特和一個滿臉鮮血的蒂姆,老酒鬼沒有多說什麼,指着一副慘樣的蒂姆,對傑里身邊的蒂姆微笑着說:
“遊戲時間結束了,預言者入主了他,您不必再逗留了,黎明快要來臨了。”
傑里和斯蒂夫吃驚的望向剛才的蒂姆時,已經什麼都不見了。
蒂姆擦了擦臉上的血,無奈的皺了皺眉:“我沒想到是你這傢伙救了我,總之我們此次的到訪絕對沒有大的惡意。”
“什麼鬼話!你們簡直要拆了這裏……這本不應讓你們知道,但預言者既然選擇了你,那麼我還是有必要向你們解釋清楚。”他點亮了牆上的壁燈,房間立馬被光明佔據。
他咽下了一口酒,喉嚨變得很嘶啞:“我是個酒鬼?是嗎——顯然是的,確實是,蒂姆·格萊特呢?現在是個預言者了,儘管可憐的他什麼都不懂,但你們既然沒有躲避,-就只能加入其中……想知道那些符號文字以及雜亂的記錄能說明什麼嗎?你們要登上夜裏的密斯號,它能帶你們走進這該死的謎團。”
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又點上了一根香煙,搖着頭坐在了沙發上:
“知道嗎?我也曾是一支探險者的成員,大概…不提了,可現在呢?僅僅落得個酒鬼的尷尬身份,駐守這破舊的地方…我最初僅僅想圍繞傑里·格萊特組建一支隊伍,可現在你們都捲入其中,這也許是謎者給你們的考驗……”
“等等,伯特·科韋斯特先生,停,我有些混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奇怪的命名又代表了什麼?那怪物又是哪來的?現在你是要站在我們這邊嗎?”
“你們每個人都得得到一個身份…考驗不僅僅在於我的掌控之中……我只是個小人物…好了,天亮了,你們該回去了,下周…下周的禮拜四午後再來吧!”
故事講完,這老傢伙已經沒有了耐心。
擺擺手就要趕走這些不請自來的幼稚客人們,但似乎沒有太在意他們把這裏弄得一團糟。
斯蒂夫還要問些什麼,卻被西班牙人最先推開,他瞪大眼睛回頭,蒂姆尷尬的撇撇嘴,跟上了,傑里低着頭跟上來。
露勒被伯特叫停了,他們低語了幾句,她也跟了上來。
從大廳的側門走出,走進了闊別已久的前院,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自由女神吻了他們一口,又推給了迷茫。
“我想…此刻只有我像個傻傻的局外人了吧?”斯蒂夫有點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