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以下犯上
維伊府邸。
維伊站在自己正在修建的府邸大門前，立正雙手背身看着工人們辛勤地勞作。這一塊土地位於西里亞東北部，不過這裏的位置實在是有些偏僻了，需要走上兩英里才能進入城市的街道。公爵在賞賜的時候還這樣說，“我勇敢的戰士，感謝你能同我並肩作戰，為此我將賜予你應得的獎賞。”
話雖如此，但是這裏的位置怎麼也不像一個將軍該住的地方。至少維伊不喜歡這裏。不過既然拿都拿了，那就將就一下吧。畢竟這裏在修建起來後會成為這個地區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吧。手頭上的錢也剛好夠用，到時候就能把父親母親還有大姐他們接過來了。
維伊摸着下巴，在工地外的維伊地來回踱步。現在一切都安定下來了，暫時應該還不會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
“維伊將軍。”
一道尖細的獨特女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維伊的思緒。
“啊，是你啊。墨爾菲小姐。”維伊轉過身來驚喜地發現來者正是自己想見的人，柔伊低着頭慢慢地向這邊走過來，“歡迎來到我的新宅邸。雖然現在不太好看，但是在幾個月之後相信連你都會為之震撼的。”維伊指着身後那棟還在起型的房屋樑架。
“維伊將軍......”柔伊想說點什麼，但是剛開口就被維伊打斷了。
“墨爾菲小姐，叫我米歇爾就可以了。你今天看起來很漂亮......”維伊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他看着柔伊不自然的樣子很顯然是明白了什麼。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得出來吧，“怎麼了？”
“維伊，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離開？你要去哪？”
“不知道，是一個很遠的地方。也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所以我想和你道個別。”
“一切都結束了，柔伊。你不用再為那些事情做無意義的殺戮了。上次你不是說想去大劇院看一場戲嗎？我們可以一起去的——”
“那是對你來說結束了。”柔伊使勁搖了搖頭，她咬着牙，這幾句話帶着很大的決心才說了出來，“我是被選中的人。對我來說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沒有人能代替我。我走後，要照顧好自己啊。”柔伊一時間想不起來該說些什麼好，只能如此說道。
“這樣啊，那保重。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維伊說著開始在身上搜尋者什麼東西，最後在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口袋以後才找到了一個小物件——一個看起來類似於護符之類的東西。
護符外觀呈銀鐵色，全身粗糙且凹凸不平。但是在護符的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劍狀物，周圍有着許許多多的銀鐵小柱包圍着。
“這個東西看起來有點難看。”維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是在我的家鄉這是象徵著‘擁有幸運女神的守護’的象徵。中間的劍代表着佩戴者經歷的所有苦難，周圍環繞的銀鐵柱代表幸運女神將會守護者佩戴者。”維伊將護符交到柔伊手中，“如果你還要繼續過上以前那種生活的話，我希望你還是帶着這個好。”
“謝謝。”柔伊感激地將護符圍在脖子上，她退後幾步向維伊微微鞠了一躬，“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我能夠好好地報答你。”
次日中午，可麗西兵營。
在這個位於西城北部的闊大兵營里，聚集着數千名士兵。要是把可麗西稱作是一個兵營那就太不合適了，
士兵們都把這裏稱作為“度假村”。可麗西為所有公爵麾下在役士兵提供住宿、伙食等服務。不過只有擁有假期的士兵才能來到這裏。換而言之，這裏全都是來度假的士兵。
維伊獨自一人坐在餐桌的一角，餐廳里人頭攢動，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但唯獨他的這張桌沒有別人。
顯然，大家都對他有意見了。
維伊默不作聲地吃着自己盤子裏美味可口的食物，一邊觀察着周圍的事物。普通士兵們對他避而遠之，投來的是敬畏的眼神。軍官們則是一臉不屑，似乎對維伊之前的行為有那麼一點不滿。維伊在軍隊裏不多的幾個朋友——威廉姆斯和里斯都因為一些事情而離開了西里亞。在發生了革命這種大事以後帶來的諸多事情也難免要人去處理。而琳娜，作為軍隊中少數的女性，自然是不願意來這種只有男人的地方的了。說不定她現在正在劇院看戲，又或者在墓園祭奠某一位士兵。
一位身材高大的軍官沉着臉走了過來，維伊對這種事情早習以為常，他喝了口咖啡。微暖的瓷杯壁觸感以及溫熱的咖啡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言狀的舒適感，咖啡液在唇齒之間翻滾着，獨有的甘苦味不斷刺激着味蕾。下一刻，這美好的一切隨着憤怒一同噴湧出來。
那中尉直接撞上了維伊，讓正在享受美食的他一下子變的怒不可遏。杯子裏的咖啡液灑在了純白的褲子上，一下子為其染上了一片難看的顏色。維伊將杯子拍在桌上，朝着那名做出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中尉怒吼道，“嘿！中尉，你的腦子是長在了你褲子裏嗎？”
那名中尉緩緩地轉身，手裏仍是端着那一盤食物。只是臉上的表情多了一分得意。周圍一下子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士兵，他們多半在大聲吶喊着要加油助威。一下子局勢變的難以收拾。
“我向你道歉，長官。”中尉毫無誠意地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你應該要為那些死去的人們道一個歉。這是你欠他們的，維伊將軍。”中尉說完轉身就走，維伊一下子憤怒到了極點。中尉的意思是，維伊純粹是靠着指揮部下去犧牲而換來的這些榮耀。
“等等！”維伊抓住對方的肩膀，但是緊接着他的手就被粗暴地甩掉，中尉將手中的食物連同托盤直接砸在維伊臉上。
“來啊，嗜血的混蛋！”中尉趁着維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追上一記重拳，拳頭下傳來微微的骨頭碎裂聲。維伊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緩過來，“你以為你肩膀上的東西是怎麼得來的？讓我們去衝鋒陷陣，而你卻騎在馬上用望遠鏡看我們殊死搏鬥？你做了什麼！讓那麼多人去死，你憑什麼讓他們去死！”
維伊抹了一把臉上的醬汁，睜開眼看着周圍的人們。圍觀的士兵嘲笑他的窘態，而中尉則滿臉憤怒地向他大步走來。鼻腔中有一股帶腥味的液體流出，同時鼻樑傳來的是火辣辣的疼。
“你何德何能讓你帶上這個勳章？讓你配得上這榮耀？你為國王做出了什麼？什麼也沒有！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你卻不知用什麼骯髒的手段來讓自己換得了這個職位。所有的士兵絕不會認同你這樣一個碌碌無能的庸才！來啊，做個男人！”
中尉不斷吼着，聲音幾乎響邊這個餐廳。鼻青臉腫的維伊一邊後退拉開距離一邊恢復自己的狀態。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有點模糊不清了，對方几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自己已經快要倒下了。
“嘿，你們幹嘛呢！”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人群外圍傳入，一個人走進來分開了快要再打起來的兩人。
近衛軍。維伊心頭一沉，猶豫后才將舉起的雙手放下。近衛軍的軍職看起來很低，但是實際上的權力可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的。而很不幸的是，這名近衛軍長官恰好在這裏吃飯。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毆打你的長官？給我滾，最好做好準備來迎接你的處罰！”近衛軍叱喝道，中尉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而近衛軍只是稍稍看了一下維伊的傷情便揮了揮手，“得了，這點小事自己去軍醫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