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本質
琳娜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和起義軍鷹鴿派兩黨撇不清關係了,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淌了這趟渾水,儘管這是違背了自己的本意。但眼下西城已經再無自己的容身之所,不然她也不會來到北部邊境。要是現在選擇回到西城的話可能只會讓“殺人犯”的帽子牢靠扣在自己頭上了。這不是琳娜所希望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來北部邊境是為了查清背後的兇手,也就是栽贓陷害自己的刺客,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但證據還是不足。另一個就是盡自己所能查查議會之中那一名議員背叛了公爵。
這兩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繩結,但如果這兩條線搭在了一起,並且更多的線饒了上來。這樣怎麼解也解不開,如此看來就得一步一步來了。最浪費時間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公元1021年5月18日
琳娜,現在正在去往裏卡西城的路上。里卡西城是一座位於因克城北部偏西地一座城鎮。據說那裏沒有實行和因克城一樣的“暴政”,但那裏的居民所種下的莊稼都被起義軍以徵收的名義搶走了,而與博斯韋爾齊名的銀行家伍洛德的宅邸也被徵用做臨時政府。
琳娜耗費了三天的時間才在21日傍晚達到里卡西城,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偽裝輕輕鬆鬆就進入了里卡西城。沒有衛兵的阻攔,也沒有搜身。琳娜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也罷,進來了就是好事了。這座城鎮和她想像的一樣,“那裏人很多而且又臟又亂”。事實也確實如此,似乎每一個人類生活過的地方都會是這樣的景象。
拿着一大堆武器走在大街上太可疑了,琳娜把武器都藏在馬鞍下面,只留下了一把袖劍作為防身武器。她沒有其他的情報來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搜集。琳娜混在人群中,抬頭聽着一名演說家的演說,因為她聽見了伍洛德這個名字。
“……你們都被伍洛德欺騙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銀行家!我在這裏要揭發這個所謂的“銀行家”的罪行,他的靈魂不會得到救贖,因為他欺騙了我們!他的外表總是和善的,和在場的每一個人說話時總會帶着笑容,但這是笑裏藏刀。大家知道,里卡西有很多建築物都是伍洛德投資建造的,但我要說的是,他還在謀劃一場叛變!”
聽到這裏人們一陣唏噓。
“溫和的外表使人們更容易相信這個惡魔,他悄悄購買的槍支都藏在了那些投資建築物里,偉大的加菲爾德神勇地粉碎了這個惡人的計劃!他將會收回伍洛德的銀行從人們手裏搶走的錢,並還給大家,而伍洛德則將被處以死刑!只有加菲爾德才能夠帶領我們過上好日子。所謂的公爵就是人民的吸血蟲!加菲爾德的善良將會讓每個人的靈魂得到救贖,我們應當敬重,愛戴他!願偉大的加菲爾德永生!”
演說家一陣吹的天花亂墜的演說讓琳娜看傻了眼,既然人們心中沒有神那就創造一個神嗎?琳娜疑惑道,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鷹派首領加菲爾德竟然也在這座城市內。但琳娜已經沒有時間在耽擱了,她打聽完伍洛德宅邸所在的位置之後遍立刻動身前往。
但一路上好像都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息,人們都往同一個地方走去,但琳娜並沒有時間去看熱鬧,她必須儘快將信件交到伍洛德手中。
很快她就來到了伍洛德宅邸前,大門緊閉着,除了人們的吵雜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細膩的大理石台階上佈滿了木屑碎片,大門一半搖搖欲墜,
只剩下一點小木頭連接着門框。裏面沒有燃起燈來,完全是一片黑暗。琳娜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了,但還是在心裏暗暗祈禱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樣。
但事非己願,宅邸內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打砸的痕迹,琳娜將整個宅邸翻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一個人。她來到最大的書房裏,這裏看起來是伍洛德的書房,她在這裏找到了一封本應該寄出去的信。
火漆已經被撕開了,信半扔在桌面上,琳娜點燃蠟燭藉著火光看清了內容。
……
琳娜大吃一驚,如果這封信寄出去的話那麼襲擊就不會發生,琳娜一下子將所有事情都聯繫起來了。加菲爾德還留在里卡西城內,而這封信可能已經被他看過了,而伍洛德下落不明。唯一一個可能就是他被加菲爾德抓了起來。琳娜收好信封立刻前往伍洛德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人們聚集的地方。
那兒,人們將刑場圍了起來,士兵們拿起手中的步槍配上了刺刀,組成一道人牆來擋住人們。一名身後披着暗色長袍的高挑男子在行刑台上來回踱步,身旁跟着一名臉像是被踩過的梨子一樣的男人。琳娜來到最外圍,並且努力想要擠進去。人流也恰好讓她更靠近了行刑台,這讓她更好看清台上兩人的面容。
亞爾維斯.加菲爾德。琳娜看着那個披着斗篷的男人心裏想道,他身上的長袍上綉着一隻金紋老鷹,光是這一點就能很好地昭示他的身份。身材高挑但面容消瘦,顴骨突出眼窩凹陷,這樣的人也許不適合上戰場,但卻能夠很好地指揮全局。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小刀,身旁除了一個滿臉獻媚的男人之外就沒有其他護衛了,他們都在行刑台下維持現場秩序。亞爾維斯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着,似乎在尋找什麼,但很快他就放棄了。
而接下來準備受刑的有六人之多,他們頭上都戴着黑色麻布袋,繩索已經套在了喉嚨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琳娜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從外表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但周圍的人只想看熱鬧,或者是看看這個所謂的惡魔是怎麼下地獄的。
琳娜猜測中間那個男子便是伍洛德了,不過現在看來他的處境似乎不怎麼好,琳娜站在下面也幫不上什麼忙。光是看着他們被用刑都已經夠難受的了,而且周圍人低聲的討論更加確信了她內心的想法,上面那些人都是伍洛德一家人。
而接下來亞爾維斯的發言讓她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因為帝國軍從伍洛德的書房裏搜出了一封信件,那是與鴿派勾結的證據,也可能正是如此才讓那封信沒有寄出去導致了襲擊的發生。而伍洛德也被判叛國罪,本來鷹派就對這個資助鴿派的銀行家有所忌憚,但這樣一來證據確鑿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了。不過那封信件本該在六天前就應該送出去了,就算那時候被搜出來也不應該是在這時候才行刑的,亞爾維斯是在等什麼?
儘管台下的人們都高聲要求行刑終止或開始,但亞爾維斯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意思,他的目光依舊在人群之中徘徊,他在找什麼?琳娜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有所作為的話那麼手中的這封信件將無法交到伍洛德手上,也就是說自己無法完成任務了。然如果貿然衝上去救下伍洛德的話還會讓自己無法脫身,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琳娜想了一會,還是決定觀看行刑到結束。
當繩索在他們脖子上套緊的時候,他們劇烈地掙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放鬆下來,他們的脊椎被拉斷,即使躲過了這一個難關但依舊逃不過窒息。琳娜懷着沉重的心情看着上面的幾個人死去,但這些人的死似乎不能為亞爾維斯眼中的死氣增添一些光彩。他依舊愁眉苦臉的。
當行刑結束后琳娜立刻離開了里卡西城,這裏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覺得亞爾維斯很快就會趕到因克城親自審問莫里森,這是阿瑟親口說出來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琳娜必須在亞爾維斯之前救出莫里森,下一步該怎麼算那到時候再來說。琳娜心中已經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