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能讓我活多長時間?
“好。”
秦酒一直都想養個小寵物,可是,付昇對於動物的毛髮過敏,家裏面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小動物,就連動物皮毛做的衣服都不會買,向來都是她心疼人,一直遷就着對方,久而久之,她的付出就被忽略。
“正好,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寵物店,你可以去看一看,裏面的寵物都有保障。”溫醫生聲音溫柔的同時,就跟朋友一樣和病人隨和聊天。
完全不會讓人生出任何戒備心,只會把她當做朋友。
在她刻意的引導下緩緩吐露真心。
“溫醫生,我真的有抑鬱症嗎?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很開心,不像是有病。”秦酒眼神迷茫,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這般脆弱。
儘管走不出來,也從未想過抑鬱症,只覺得自己太難過,放不下十多年的感情罷了。
“秦小姐,你有微笑抑鬱症的前兆,不往前走,你會被困在過去,時間久了,就會厭棄自己,覺得什麼也做不好,沒有任何人喜歡你,活着也會毫無意義。”
溫醫生說的是實話,見過太多病人,一開始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有點輕微抑鬱,沒人重視,都覺得自己是情緒壓抑,過幾天就會好轉,可,隨着時間愈長,只會越來越難過。
最終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結束潦草的一生,但凡重視一下心理疾病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心理疾病向來都不被人重視,覺得只有身體上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殊不知,人一旦失去求生的慾望才是真正的死亡,就連神醫華佗都只能拯救想活之人,一心求死的人,是救不回來的。
為何常常出現產後寶媽帶着孩子跳樓的新聞?不都是產後沒有得到有效的照顧,面對寶媽的情緒,不停的跟別人對比,從來都不會考慮寶媽有多不容易,種種矛盾加持之下就會出現產後抑鬱。
心理問題應該被重視一下,不要覺得心理疾病就是矯情。
事情就是如此可笑,明明生病了,卻被人戳着脊梁骨謾罵矯情。
“秦小姐,任何人都可以不重視你的情緒,但是,你必須重視,想好好的活着,首先就要做到重視自身情緒。”
溫醫生溫暖有力量的聲音傳入耳中,秦酒會心一笑,帶着幾分釋然,“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跟溫醫生說話真的很舒心,是一個溫柔有耐心的人。”
秦酒臉上帶着以往都沒有的笑容,溫醫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說道:“秦小姐,你不用覺得自己只認識這個城市的人,你就捨不得離開,不用依賴任何人,大膽向前看,就算是自己出去走走也沒什麼。”
“捨不得離開這座城市,那就去外面看一看,散一散心,這個世界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值得留戀。”
秦酒點了點頭,這才離開,剛出去就看到阿芷坐在原地等她。
她露出笑容,你瞧,世界上有那麼多東西值得留戀,為什麼要去想不好的事情?
把曾經的記憶封存起來,就當是跟過去告別。
為她的十五年。
轟轟烈烈的開場卻落得潦草收尾,曾經的信誓旦旦就放佛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哪有什麼永恆不變的心?
就算是經歷過再多又如何?不也是分開的結局嗎?
男人永遠都是理性的,哪怕在一起十幾年,在遇到更有利的人選,不反感,各方面都合適時,都會權衡利弊,覺得哪一個更合適就結婚,捨不得在一起十幾年的人,就選擇隱瞞。
或者是各種方式強行得到。
自私自利,偏偏還要女方心甘情願。
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總覺得女方會看在那麼多年的感情份上捨不得放手,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沒有誰離開誰就不能活!
秦酒眼神堅定,已經與剛開始精神萎靡的女人不同,仔細看卻又會發現她身上籠罩着一層陰鬱,卻比剛開始的時候輕了一些。
江芷鬆了一口氣,三年都沒能釋懷的東西,怎麼可能跟心理醫生說幾句話就釋懷呢?
“我們回去吧。”她拉着小酒兒的手。
漸漸長大的兩個人,不似之前的青澀。
一個隨着時光的侵染更加溫柔,一個則是帶着說不出來的哀傷。
各有韻味。
江芷心裏面清楚,她能夠變溫柔,不被之前的事情牽絆,都是星星在治癒她。
後面又遇到江懷,自己懷胎六月的孩子,睡夢質問她‘為什麼不要他’的孩子,活了下來。
她心裏面最放不下的事情瞬間消散。
江懷平安健康的長大三歲,她已經別無所求,只希望兩個孩子健康。
精力都已經落在孩子身上,自然也不會過多去糾結盛裴南。
不愛嗎?不喜歡嗎?
是不想糾結了。
情情愛愛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她要是沒死那一次,沒那出證據。
盛裴南會了江煙一直折磨她,孩子也會成為犧牲品。
她不挑唆江懷去恨爸爸,但也絕對不會忘記盛裴南曾帶來的傷害。
一字一句,一點一滴。
皆是扎在她心上的刀,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演變成刀疤,已經癒合,卻也是稍微刺激便回鮮血淋漓。
江芷眼神恍惚的看着不遠處,她剛想要開口對小酒兒說什麼。
眼前一陣陣發黑。
看不清,什麼都不看清。
有人在叫她?是誰在叫她!
……
“小師妹!”
“江小姐,你該醒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放佛有魔法一樣,江芷睜開了眼睛。
縈繞在鼻尖的不是消毒水的味道。
是藥草的味道。
視線茫然的看向滿臉緊張盯着她的二人。
“我怎麼了?”她開口,就發現嗓子特別沙啞,說話放佛有刀割般的疼痛。
方悅向來含笑的臉頰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沉聲說道:“癌細胞擴散的速度很快,我之前想辦法抑制住的,可能是時間過久,藥效漸漸變低,也可能癌細胞更強大。”
穿着旗袍端莊大氣的女人深吸一口氣,饒是接手過不少胃癌病人的她,也覺得情況非常棘手。
江芷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閉了閉眼睛,聲音嘶啞,“你能讓我活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