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黎明曙光

第一百八十三章 黎明曙光

窗外北風呼嘯,大雪紛飛,滴水成冰的天氣。

木屋裏,劉芸和大壯坐在熱炕上一邊吃剛炒的豆子,一邊說笑玩樂,母親宋氏正在灶間做飯,不時的偷看兩個人,心裏樂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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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時間的推移,劉芸能感受到大壯眼中那團炙熱的火焰,大壯不善表白,但是對劉芸卻是真心實意的好,那種關心關愛已經超越了兄妹之情。

劉芸不經意的說道:“突然好想念以前的日子啊,以前的大冬天,也是坐在熱炕上,吃着我爹給我買的糖葫蘆,又酸又甜,是最愜意的事情了……”

劉芸故意吧唧吧唧了兩下嘴巴,朝着大壯做了個鬼臉,大壯傻笑着什麼也沒有說。

吃過飯,劉芸感覺瞌睡蟲爬上了頭,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覺醒來都下午了,劉芸半天沒見大壯,問道:“娘,哥哪去了!?”

宋氏說道:“那會他看你睡著了,悄悄的下山去了。”

劉芸問道:“這冰天雪地的,哥下山去幹嘛了?”

宋氏說道:“他不讓我告訴你,他下山專程給你去買糖葫蘆了。”

劉芸聽說急的直跳腳:“我就是隨口一說,誰讓他去買的,這山路又不好走,山下城裏都是鬼子,要是再有什麼差錯,讓我如何是好。”

宋氏笑眯眯的說道:“閨女,娘給你說句話,你大壯哥他是個實誠人,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他心眼好。他既然起了這個心思,那是擋不住的,就讓他去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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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娘我也是過來人,男人哪,說十句我會給你的,還不如一句你拿着!”

劉芸默默的點了點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是大壯還沒有回來。

劉芸心裏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但是她努力不朝着那方面想。

隨着時間的推移,劉芸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卧不安,急的團團轉。

強作鎮定的宋氏也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大壯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母女倆一直在分析大壯遇到的各種可能。

宋氏說道:“閨女,夜已經深了,不如我們先休息吧,說不準明天一早大壯就回來了呢。”

劉芸勉強脫了衣服躺在炕上,聽着窗外凜冽的山風,劉芸一骨碌坐起身來,對着宋氏說道:“娘,我們要去找哥!現在就去!我等不到天明!”

母女倆穿上衣服,提着馬燈,剛走出木屋,一陣大風吹來,裹挾着雪花,吹的人睜不開眼睛。

劉芸義無反顧的向山下走去,宋氏也找了一根拐杖,跟着劉芸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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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陡峭濕滑,母女兩個也不知摔了多少跤,跌跌撞撞的順着羊腸小道坎坷而下,劉芸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喊:“哥!大壯哥!哥!大壯哥……”

此時的劉芸心急如焚,感受到了絕無僅有的絕望,她仍然聲嘶力竭的呼喊着。

可是除過風聲沒有任何的迴音。

兩個人走過一段山脊的時候,劉芸一邊呼喊一邊四處張望,時間久了她已經適應了黑夜。

忽然,劉芸發現山脊旁的溝渠里有一團黑影一動不動。皚皚白雪將山林銀裝素裹,那團黑影甚是顯眼。

劉芸轉身問宋氏:“娘,你看那是什麼?”

宋氏和劉芸湊近一看,“我的天哪,這是大壯!”

兩個人連滾帶爬的到了大壯身邊,劉芸使勁的搖晃着大壯,急的哭出聲來:“哥,哥,你怎麼了啊?哥……”

宋氏也聲淚俱下的哭着叫喊着大壯的名字。

大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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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齊心協力脫掉大壯冰凍的衣服,從大壯衣服的襟襖里掉出來一個紙袋子,袋子裏裝着五串堅硬的糖葫蘆……

大壯的小腿處受了傷,不時的有血液滲出,宋氏找來草藥和白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這時,劉芸思索良久說道:“哥凍僵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這次讓我來吧,我欠哥兩條命,就讓我報報恩吧。”

劉芸脫掉衣服,光條條的鑽進被窩,將自己溫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大壯冰涼的身體上,緊緊的抱着大壯……

到了後半夜,大壯終於醒過來了,劉芸的臉羞臊的彤紅,趕緊爬起身快速穿上衣服。

知道了事情經過的大壯臉也漲的通紅。

宋氏熬了一碗薑糖水,大壯一口氣喝完了。大壯對呆立在一旁的劉芸說道:“妹子,這次是哥欠你一條命……”

原來,大壯當天偷摸着進城去給劉芸買糖葫蘆,進城的時候並未遇到日軍盤查,一路順利,大壯還暗自慶幸。

當他剛走出城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一隊日軍進城,因為日軍在縣城內修築工事,城裏已經抓不到精壯勞力,沒有辦法便去鄉下抓苦力。

回來的時候一個日軍隊長發現了出城的大壯身強力壯,便示意手下抓住大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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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左顧右盼,早已發現勢頭不對,甩開膀子,撒腿就跑,日軍在後面窮追不捨,大壯拼了命的飛奔,日軍眼看追不上了,便開槍掃射一番,有子彈擊傷了大壯的小腿。

大壯上山的時候,越走越吃力,走過山脊的時候,大雪將結冰的山路覆蓋了,大壯腳底下一滑就摔到了溝渠,直接摔暈了。

由於溫度太低,大壯越來越虛弱,慢慢的便昏迷了過去。

聽完大壯的講述,劉芸仍心有餘悸,嗔怪的對大壯說道:“以後你不許再偷偷下山了!”

大壯連聲應答着。

劉芸心裏始終有一道坎,那就是秋立,只要他還活着,她的心永遠是他的。但是時間終究是會磨平生活的稜角,平淡了一切……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轉眼已經幾易春秋。

大壯和劉芸生下了一個女兒,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起了這世外桃源的生活,別來無話。

三水縣,西山村。

已經習慣了早起的劉喜奎,天剛蒙蒙亮,就轉悠到了村東頭,恰巧碰到了比他更早的王德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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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孝雖然腰身佝僂的厲害,但是精神矍鑠,氣色很好,說話聲音如洪鐘,身體比前兩年反倒是更好了。

劉喜奎的頭髮鬍子已經銀白如雪,對着王德孝說道:“老夥計,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啥,我整天都在想這個問題?”

王德孝呵呵笑着說道:“我是個大老粗,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就為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我是這麼覺得。”

劉喜奎說道:“我覺得吧,人活着一定不是為了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也許活着就是為了自己心安……”

劉喜奎背着雙手,盯着王德孝說道:“聽說日本鬼子無條件投降了!我們都老了,到了改天換地的時候了……”

兩個老人遙看遠處的群山,黎明趕走了暗夜,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日從東邊的山巒緩緩升起,天終於亮了……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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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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