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炮火連天
長柱和長樂兄弟兩個所不知道的是即將到來的將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惡仗！
山西省陽泉市平定縣的娘子關是晉冀的咽喉要地，是長城的著名關隘，有萬里長城第九關之稱，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關上有對聯云：“雄關百二誰為最？要塞三千此關名。"足可見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平定縣是日寇侵略山西的第一戰場，娘子關位於平定縣東北的綿山北麓，著名的娘子關戰役就發生在這裏。
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日軍狂妄叫囂，準備"一個月拿下山西"。
10月，日軍從張家口西進大同，沿同蒲路南下太原，在忻口附近遭遇國軍頑強阻擊，不能前進。為策應日軍南下，日軍派精銳部隊華北方面第一軍之第20師團、第二軍之第108師團、方面軍直轄第109師團第31旅團，組成西進兵團，由川岸文三郎統一指揮，沿正太路西犯，直逼娘子關。
此時，孫連仲部正撤至娘子關附近，奉命參加這次戰役，擔負總預備隊任務。
川岸師團以一部攻擊娘子關正面，主力則進攻娘子關右側的舊關。舊關地理位置重要，關係這次戰役的成敗。
由於中國軍隊在舊關一帶佈防薄弱，所以敵軍一舉佔領了該地。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黃紹焦急萬分，立即下令第三軍曾萬鍾增兵反攻，決心收復。不料日軍增援部隊趕到，情況十分危急。
此時，孫連仲率第二十七師趕赴前線，為了防止日軍南下西進，他嚴令部下死守娘子關。
由於敵軍繼續增援，慘烈的拉鋸戰爭展開了。
14日晨，日軍出動一個聯隊共千餘人，分別向舊關鎮及葦澤關侵入，遭到孫連仲第26路軍第79旅迎頭痛擊。
孫連仲另派第27師一部繞襲核桃園，分兵向關溝之敵猛烈夾擊，第五炮兵團也奉命與日軍展開對攻，炮火連天，血肉橫飛。
第五炮兵團團長馬連壽率領部下負責炮火掩護步兵三十三團向關溝突進。
馬連壽的炮兵團平日訓練有素，團中除了200餘門75毫米口徑野炮，還有五門被馬連壽視為寶貝的150毫米重榴炮，這在當時可是不可多得的大殺器，在馬連壽身先士卒的帶領下，參謀長王長樂依靠“32倍15榴”的射程優勢，指揮五門重榴炮將日軍轟的暈頭轉向，損失慘重。
很快，日軍就發現了炮兵五團的威力，開始調整火力，猛攻五團的陣地。
炮彈在眼前的陣地上呼嘯着墜落，雨點似的砸了下來，硝煙瀰漫，爆炸聲震耳欲聾，兄弟們接二連三的倒下了，馬連壽一看急眼了，惡狠狠地談道：“兄弟們！給我開炮，炸死這些小鬼子！”仟韆仦哾
話音未落，馬連壽感覺自己的額頭突然火辣辣的，用手一摸，鮮血混雜着泥土從臉上流了下來。
馬連壽感覺右眼有點模糊，便甩開袖子，用胳膊一抹，罵道：“氣死我了，這小鬼子還敢給我開天窗！？不要停，給我開炮！”
可是五門重榴炮有兩門已經啞火了，其中一門被日軍的火炮炸毀了，已經無法還擊，另一門重榴炮的炮手身受重傷，好幾撥替補上去的兄弟都被炸身亡了。
馬連壽指揮到：“王長柱，現在趁敵人暫停的機會，迅速安排清點人數，看看我們的傷亡到底如何？”
王長柱應聲回答：“是！”
片刻的功夫，副團長王長柱便來報數，哽咽着說道：“報告團長，我團原有1500人，可是現在包含受傷的只剩下不足三百兄弟了！”
馬連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就是剩下一個人也不能給我慫！”
“是！”
王長柱說道：“團長，現在敵人怎麼突然靜悄悄的，沒有了動靜？”
這是一處不高不低的山崗，馬連壽走上山崗，環顧四周，接着秋日昏黃的草木，發現大批日本鬼子貓着腰正摸索着朝山崗圍了過來。
馬連壽說聲：“不好！敵人圍過來了！”
馬連壽說道：“給我開炮！給我開炮！給我轟死這幫小鬼子！”
王長樂手中的旗子一揮，一陣炮彈竄出炮膛，呼嘯着落在遠處的日軍中間，日軍見狀，呼啦一下子全部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見半天沒有動靜了，日軍便又起身靠近，黑壓壓的一大批，手裏端着明晃晃的刺刀！
王長柱說道：“給弟兄們傳命令下去，我們現在幾乎沒有子彈了，統統上刺刀，先埋伏着不要動，等敵人近前了給我上去干他們！”
傳令兵依言而行，互相傳遞口令。
敵人終於已經足夠近了，但是卻突然駐足不前了，忽然一陣激烈的機槍掃射了過來，有的弟兄身體中彈，靜靜的走了，卻沒有一聲吶喊。
馬連壽一聲令下，炮兵團的弟兄們猶如矯健的獵豹，怒睜着眼睛，從草叢中一躍而出，咆哮着沖向日軍。
小鬼子顯然被這氣壯山河的氣勢唬住了，一下子愣住了。
等待黑壓壓的日軍發現炮兵團並沒有多少兵力的時候便開始還擊，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肉-搏，鋒利的刺刀扎入敵人的心臟，只聽見慘叫和哀嚎之後，不斷有鬼子一動不動的栽倒在地。
馬連壽毫不畏懼，端着刺刀在鬼子中間閃轉騰挪，揮槍亂刺，一個人干翻了五六個日本鬼子。
此時的王長柱、王長樂還有二百多弟兄同時與鬼子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拼刺刀……
馬連壽被三四個鬼子逼到了角落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小日本，你能聽的懂我說話嗎？我已經夠本了，已經殺‘了你們七個！老子我就是死了也不虧？！”
馬連壽用刺刀極力的刺向一個日本兵，這個日本兵嘴裏鼓鼓囊囊的說道：“八嘎！”
瞬間，四把刺刀同時刺入馬連壽的身體，一股鮮血從馬連壽的嘴裏噴涌而出……
王長柱眼見團長馬連壽倒了下去，悲憤之情和憤怒之火一下子從胸口燃氣，呼喊着一連刺死了三四個日本兵。
王長柱且戰且退，睜大了眼睛四處尋找弟弟王長樂，可是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唯獨不見長樂的身影，長柱開始着急起來。
炮兵團的弟兄和日本鬼子還在三三兩兩的搏鬥，王長柱開始低聲的呼喚起來：“長樂！你在哪兒？長樂！……”
王長柱轉到一處土坎的下面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發現了喘着粗氣的長樂。
王長柱趕緊湊上去，低頭一看，長樂的大腿被刺了一刀，鮮血橫流，王長柱一把抓住長樂的手，急切的問道：“長樂，你沒有事吧！”
長樂努了努嘴，王長柱轉頭一看，旁邊的草叢中躺着一個死去的日本鬼子。
長樂張開佈滿血痂的嘴，說道：“哥，我沒有給你丟人，這是我殺死的第三個鬼子！”
王長柱一把抱住長樂，帶着哭腔說道：“長樂，你是個男子漢，是個爺們！咱不丟人！”
王長柱回頭聽到了遠處日本鬼子咿咿呀呀的說話聲，說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日本鬼子開始搜山了，趁着荒草好躲藏，我背着你，咱得趕緊走！”
王長柱從上衣上撕下一塊布條，幫長樂勒住了還在汩汩流血的大腿傷口，二話不說彎下身，背起虛弱的長樂轉身就走。
長樂掙扎着要下來，說道：“哥，我的腿受了傷，走不快了，我不能拖累你，你放下我吧，要是被鬼子發現了，我們倆都得死！”
王長柱並不說話，只是背着長樂，冒着腰，順着山上的羊腸小道疾步行走，顯然，身強力壯的王長柱還能背得動消瘦的長樂。
遠處的日軍哇啦哇啦的說話聲越來越近，長樂說道：“哥，你放下我吧，再不走真得來不及了！”
王長柱倔強的說道：“你別說了，就是我死，也不會拋棄你的，不管不顧你，那我們還是什麼親兄弟，我還怎麼給你當哥，我就是苟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別再說了！”
說話之間，王長柱突然腳底下一滑，跌倒在地，和長樂一起，順着山坡滾落到了谷底…………
激-戰兩日，肉-搏10餘次，國共兩黨的聯合軍隊雖然將關溝之敵殲滅殆盡，但是日軍的後援部隊徐徐開來。
16日拂曉，日軍實施反擊，國共兩黨軍隊雖將關溝殘敵肅清，但舊關被包圍的日軍利用東南及西北高地頑抗，日軍並派飛機大力支援，國共兩黨軍隊無法展開攻勢。
傍晚起，日軍向第27路軍工兵營所在的舊關西南高地反攻，將陣地突破。前往增援的第27軍教導團傷亡慘重，幾至全部犧牲。
17日，國共兩黨軍隊繼續攻擊，擬先切斷舊關之敵後路，然後將其殲滅，而日軍又大舉反攻，雙方又是一場惡戰，敵我傷亡均重。國共兩黨軍隊以火力封鎖了核桃園至舊關的通路。
激戰兩周后，敵軍集中炮火猛轟孫連仲部陣地，掩體工事盡被摧毀；加之友軍傷亡過大，無力配合，且先行轉進，孫連仲部被迫棄守。
娘子關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