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針鋒相問
雷富貴將鳳凰設計公司情況介紹完畢。
“劉總，您看要是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咱們是不是儘早把意向合作協議先簽了？也好不耽擱您打高爾夫球的時間？”
只是一個意向合作協議，雷富貴認為應該沒有其他需要補充的了。
“有、問、題。”劉忘蜀敲了敲桌子。
“啊？”
這有些出乎雷富貴預料。
他本來以為永昌地產來考察不過走個形式，畢竟鳳凰設計公司情況資料早就發給對方了，對方也打電話來說可以進入供方資料庫。
如今簽署意向性合作協議，也不代表一定會給項目來做。
就算真要給項目，一般也會先拿個小的項目試驗，合作愉快再提供更多業務。
永昌地產公司不會有什麼損失。
雷富貴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弔兒郎當的年輕總裁，似乎要跟自己較真起來。
“有什麼問題？還請劉總賜教？”
“麻煩把話筒給我一下。”
雷富貴趕緊將話筒遞過去。
“我的問題……我的……喂？喂？”
劉忘蜀眉頭一皺，“雷總，你們這話筒怎麼回事？”
雷富貴心頭一慌，連忙轉向一旁添茶的潘美麗，“小潘，話筒怎麼回事，快給劉總換一支！”
潘美麗壓低聲音道：“雷總，另一支早就壞了，不是你讓節約成本先不忙買……”
“算了，不用找了。”劉忘蜀扔下話筒。
“雷總，本來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回答清楚了我們就可以簽合同，但現在我有兩個問題了。”
兩個問題？
雷富貴擦了擦額頭緊張出來的汗水，拿好紙筆，作出洗耳恭聽狀。
“劉總請講。”
“第一個問題，你們鳳凰設計公司組織這樣一場重要會議，連個話筒都有毛病，我們怎麼能把項目放心交給你們？怎麼相信你們的辦事能力？”
“劉總，我們……”
雷富貴立刻想要進行解釋，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但是劉忘蜀沒有給他解釋的時間。
“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你再說。”
“是是是。”雷富貴又擦了擦額頭汗珠。
“第二個問題，你的PPT做得確實很精美，你洋洋洒洒一共念了二十三分鐘，不過說實話我沒有聽太明白，你說了那麼多，你們公司到底有什麼亮點是值得我們永昌地產必須選擇你而不選擇其他公司合作？”
問完，劉忘蜀端起茶杯，朝潘美麗溫柔呼喚道：“小姐姐，麻煩給我加點水唄。”
潘美麗一聽帶有磁性的魅力嗓音，整顆心都快化了，立即十分愉快地上前給劉忘蜀添水。這位年輕總裁真是又帥氣又溫柔，不知道比呂小布好了多少倍，只可惜自己身份低微，註定配他不上。
會議室所有人都等着看雷富貴如何回答。
包括初來現代社會的呂布，也很好奇區區一家小公司，有什麼理由讓永昌地產這樣的大企業必須選用。
面對一針見血的提問，雷富貴儘管沒有料到，但他能在大唐市把鳳凰設計從無到有做到今天的地步，也絕非泛泛之輩。
“劉總，你有三個理由必須選擇我們。”雷富貴目露堅毅，自信說道。
“哦？願聞其詳？”劉忘蜀放下茶杯。
“第一個理由，我們公司報價最低，性價比最高。相比其他大型設計事務所動輒三五十元甚至一百元以上一個平方收取設計費，
我們公司只要十五元一個平方，這絕對是行業底價。當然，這是針對常規住宅項目而言。”
“還有呢？”
“第二個理由，我們公司可以提供二十四小時諮詢服務，這一點其他同行也很難做到。不知道劉總剛才有沒有留意到我公司牆上的標語——時間就是金錢，為公司奮鬥到底。這就是我們的承諾，我們同樣會為客戶的一切要求奮鬥到底！”
“第三？”
“第三個，我們公司技術水平完全可靠過硬，特別是有拿過世界建築大獎的呂設計師，非常有助於實現你們的項目目標！”
雷富貴一口氣說完三個理由，自覺應該可以說服永昌地產的年輕總裁。
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特別是在報價這方面，本來鳳凰設計公司堅持不能低於一平方米20元的設計費，否則利潤過低就會無法維持還陷入惡性競爭。但是為了拿下永昌地產這家大客戶，雷富貴剛剛打破了公司一直以來堅持的底價。
呂布聽完后，覺得雷富貴說的三條理由都很在理，理論上應該足夠說服永昌地產簽訂一個意向性協議。
只是，眼下有那九紋龍從中作梗，那就不好說了。
呂布想到此，狠狠瞪了九龍紋一眼。
被呂布虎目一瞪，九紋龍後背頓時產生一種陰冷寒涼之感，只好目光四處躲閃，不敢與呂布目光相碰。
對於雷富貴的回答，劉忘蜀開口了：
“雷總，你剛才講得很感人，也講得有一些道理。”
“但是，
我也要給你講實話。
第一，我們永昌公司不差錢，我們並不需要過分考慮性價比，我們要做的是成為頂級企業，超越通天集團旗下的億科地產！
第二，我們永昌地產，包括整個桃園集團，在董事長英明帶領下，從來不提倡過度壓迫員工個人生活！
什麼叫為公司奮鬥到底？
你作為公司老闆，你要為公司奮鬥到底尚且還可以理解。
但是，你的公司員工們，他們怎麼可能為你的公司奮鬥到底？
他們有什麼理由要為你的目標，完全放棄自己的個人生活與尊嚴？
如你這樣極端管理經營理念，與我們永昌地產‘創造美好新生活’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馳。
這恐怕也說明，你可能並沒有認真了解過我們公司。”
話到這時，會場空氣變得異常安靜。
雷富貴被劉忘蜀的反駁說得啞口無言。
呂布也聽呆了。
這個劉忘蜀，年紀輕輕，卻不簡單！
儘管有可能是九紋龍從中作梗使壞，但在呂布聽來，劉忘蜀說的也全是大實話，特別是關於公司職工也要有自己的個人生活和尊嚴，呂布深表認同。
這就像前世行軍打仗，你不能不顧兄弟們死活讓他們胡亂衝鋒，而自己躲在後方大帳欣賞歌舞。
呂布長期在董卓等權貴手下做事，深知人在屋檐下低頭的屈辱和不易。
沒想到過了一千多年，這種情況依然是比較普遍的社會現象。
只是換了一種更特殊的稱為“公司”的方式！
人，要在世上活得有尊嚴，不論千年前，還是千年後，真難！
若拋開九紋龍不談，呂布甚至想為劉忘蜀的一番說辭拍手叫好！
懂得關心下屬，給予下屬生活空間和尊嚴，才是真正有良心的公司和領導！
什麼“為公司奮鬥到底”這類豪言壯語，真就是他娘的狗屁！
就在雷富貴陷入沮喪，眾人都以為今天的考察要不歡而散之時。
劉忘蜀望向呂布，打破會議室沉悶，換了個輕鬆口吻說道：“不過嘛，雷總你說的第三條道理倒很有說服力，就算只為呂先生這樣的傑出人才，我們永昌地產也完全可以簽署合作協議。”
呂布一愣，“什麼？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