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蓋天團”(九)

智取“蓋天團”(九)

高雲飛接到上級的指示后,思考再三,他大膽地決定去找魏芬芳攤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高雲飛專門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嶄新的便裝,手提禮物,像走親戚竄門子一樣地來到曹府,曹府的門衛和傭人都畢恭畢敬地逢迎着他,他是曹府的常客,曹銀虎在世時,他很隨便地進出曹府。

魏芬芳正好在家,問道:“雲飛,這是怎麼了?打扮得和客人一樣,還提了禮物?”“曹營長在世時,一直對我很是關照,小侄念念不忘,今天特意來看望嬸母大人,也算是表表孝心。”高雲飛說。魏芬芳很是高興,領情地說道:“難得你還有這份感情,快陪嬸子嘮嘮嗑。”於是二人家長理短地聊起天來。在聊天過程中,高雲飛藉機把自己早想好的思路,談了一些家鄉當地的知名人士與共產黨團結抗日的例子,又用鬼子殘害曹銀虎的事實激發魏芬芳的情緒,鼓勵她與共產黨八路軍聯合起來,只有團結抗日才是唯一的出路。

魏芬芳越聽越不對勁,突然打斷高飛的講話,質問道:“聽你說的這些話,怎麼越聽越像是異黨人說的呢?”高雲飛果敢地回答:“嬸母,實不相瞞,小侄就是共產黨派來的八路軍戰士。”魏芬芳驚訝地好大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問道:“你打算怎麼著?”高雲飛說:“我打入周團內部已經很久了,在周團內部早已建立了地下黨組織,二營其他人的工作也做好了,只期待您拔旗易幟。”接着又說:“兄弟們盼望您審時度勢,把隊伍帶上一個光明的前途。只要咱把隊伍帶過去,二營仍然保留着,您仍然為營長,您有什麼條件,可以共同商議。”魏芬芳經過深思,事以至此,共同抗日已是大勢所趨,再加她也有為曹銀虎報仇的私念,就明確同意了棄暗投明,率部起義的事宜。

魏芬芳是個痛快人,馬上召集了二營的骨幹人員宣部了投誠的決定。她說:“投奔八路軍,參加抗日的隊伍,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也是大家的共同願望。眼下最大的阻力就是寇寶財,現在大家共同商議一下,如何解決寇寶財明崗暗哨的問題。”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最後一致認為還是以出奇制勝的辦法為妙,並制定了具體的行動方案,高雲飛連夜將行動方案報告了上級組織,並獲得了批准。

行動時間選擇在了深夜兩點,這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這些天來,寇寶財一直心情不好,每天晚上必須喝些酒才能入睡。魏芬芳與高雲飛坐着一輛馬拉的轎子車,來到了寇寶財府上,魏芬芳急乎乎悲痛地對寇寶財的老婆郝氏說道:“剛接到報信,曹銀虎的母親突然得了個疾病,現在病危了,你陪我抓緊去探望一下,要不來及了,說不定就趕不上這口氣了。”郝氏是魏芬芳的干妯娌,再加上寇寶財因曹銀虎的死,有愧於曹家,這也正是個獲得曹家好感的大好機會。於是,郝氏晃了一下正睡得昏死的寇寶財說:“大姐的婆婆病危了,我陪大姐去一趟。”寇寶財連連地“哼”了兩聲,就算是許可了。

郝氏是一個很講究排場的女人,深夜出行又有些膽怯,怕出意外,便帶上了一個警衛排的兵力護衛着。魏芬芳和郝氏的兩輛馬拉轎車,一前一後,在夜幕中急速上路了,四匹紅鬃大馬的鈴鐺劃破了夜空,後面跟上了保駕的二營全部人馬,顯得非常威風,每過一個崗哨,哨兵一看是兩位大夫人的車馬,誰也不敢阻攔。不過他們倒有些納悶,今天深夜這是執行的什麼特殊任務啊,二營的官兵全部出動了,

這麼威風,真的搞不明白。

曹銀虎的家鄉是曹家廟村,如果順利的話,能夠在次日的上午到達。在黎明后的太陽剛露頭的時候,進入了一個叫大和庄的村落,這是去曹家廟村的必經之處,本來是一次很正常的途徑,然而令郝氏夫人納悶的是,這個庄的房頂和路口等處都架設了機搶,正想派人趕上魏芬芳的車去詢問,不料眼見的前面不遠處有兩面紅旗在擺動,整個隊伍被那兩面紅旗指引到了一個非常開闊的大廣場上。廣場上早已等候着許多人,許多人的中間留出了一個大空間,他們的隊伍就被安排在了這留出的大空間裏。郝氏嚇得瑟瑟發抖,心想魏芬芳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呢,把她帶到一個插翅難逃的地方,抬頭觀望,對面已佈置了大會主席台,台上坐了許多人,怎麼有一個人像周鎮三?定睛看時,果然是他!正在郝氏夫人忐忑不安的時候,四面爆發出熱烈地掌聲。站在主席台上的魯北軍區政治部主任王勁松高聲地說道:“我宣佈:熱烈歡迎二營官兵起義的大會開始!”接着魏芬芳講了話:“日本鬼子罪惡滔天,殺我們的無辜百姓,殺了我們的曹營長,今後我們要和八路軍並肩戰鬥,堅決抗擊日本鬼子,為死難者報仇!”又規勸郝氏說:“你們回去后,馬上規勸寇寶財趕快的覺醒,把隊伍拉到八路軍來,不然的話,今後沒有什麼前途可說,只有死路一條。”

周鎮三也講了話,他說:“我經過八路軍的教育和感化后,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觸動,國難當頭,民不聊生,中國人不該打中國人,應該和日本鬼子打。你們回去的人,趕快通知寇寶財和羅金龍,就說我在這裏等着他們呢。”

軍區和縣委的負責同志也都講了話,宣佈了曹營官兵起義后的幾個條件,一是繼續保留起義官兵原班人馬的編製;升格為八路軍魯北沿海抗日獨立團,魏芬芳任團長。二是立即停止一切帶有匪性的、和危害廣大群眾利益的活動,堅決抗擊日本侵略者,救國愛國,保衛和發展解放區。三是跟着共產黨走,服從領導,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投身抗戰工作。

郝氏在台下聽着、看着、盤算着、害怕着。心想,看來周鎮三是投降了,魏芬芳是率部起義了,這個“干妯理”可真不夠意思,把我騙來幹什麼,這回說不準就走不了了。在她正在陷入深深沉思的時候,主席台上有一位八路軍的大領導講話傳進了她的耳朵,“現在我鄭重聲明,共產黨是堅持抗日戰線政策的,對於現在已經起義的二營,我們表示熱烈的勸迎,暫時還沒有起義的一營和三營,我們要有耐心地等待,我們面前的寇夫人及一個排的隨從,我們也不留一槍一彈、一兵一卒,我們要把在場的所有寇寶財人馬,安全地護送回去。“聽到這裏,寇夫人的心才一顆石頭落了地。她深深地感到了共產黨的寬廣胸懷和大義凜然的氣度,主動的表示回去后,一定好好地規勸寇寶財棄暗投明,儘快地加入到起義的隊伍中來。

歡迎大會後,高雲飛與周鎮三接了洽,“現在爭取三營和一營的條件已經成熟了,我們是不是公開地去兩個營做些工作。”高雲飛說。周鎮三稍加考慮了一下,答道:“咱們最好還是等一等再說,根據我所了解的寇寶財的性格,再加上兩個營目前所處的境況,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投誠的。”於是兩個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寇寶財聽了郝氏的彙報后,第一反應就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氣急敗壞,大肆咆哮。將兩隻手背在身後,在地上急速地走來走去,徘徊着,憤怒地狂叫着:“這都是高雲飛在背後搞的鬼,我早就看出他是八路軍來了,可惜沒有來得及幹掉他。這真是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

郝氏在旁邊看着寇寶財踱來踱去的停不下來,便極力地勸解道:“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我看咱們也起義了吧,咱與一營的兵力加起來都不如二營多,現在又是四面受敵,國民黨不管咱,日本人成了死對頭,只有投靠八路軍這一條路線了。”接着又說:“八路軍歡迎二營起義的那天,場面可大了,氣氛也很是活躍,八路軍的領導講話個個都在理,不像國民黨宣傳的那樣不好,他們還說耐心地等待着歡迎咱們呢。”

寇寶財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先去一營找羅金龍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再說。

羅金龍這些天來也正在為今後的去向困惑着。寇寶財的到來無疑是給他增加了些拿主意的主心骨,他趕緊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大沓信札,遞到坐在沙發上的寇寶財眼前,說道:“這些信札都是日本人、共產黨、國民黨送來的勸降信、招安書、通告等等,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拿着當回事,現在不同了,咱們現在必須做出選擇,要不就很難生存了。”寇寶財把羅金龍拿着信札的手一推,道:“唉,我看這個幹啥,我那裏有的是,現在當務之際是選擇誰,跟誰走的問題。”羅金龍很是帶些悔悟的口氣說:“我現在很是後悔當初接納了高鵬,對了,現在是知道他叫高雲飛了,更後悔的是又把他介紹到了二營,這倒好了,非走他指引的這條道路不可了。”寇寶財忙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也要投誠!”羅金龍說道:“這不明擺着嗎?周鎮三和主力二營都起義了,八路軍把這一個營的兵力升格成渤海沿邊抗日獨立團,這不是等着咱倆去補缺嗎?你想過沒有?就咱們這所謂的兩個營,在浩大的各派系中,根本打不起定盤星來,咱算個什麼呀!”寇寶財又問道:“咱們如果真的去投誠,他們也應該給個下台的機會呀?”,羅金龍接上說道:“下台的機會不是有了嗎?獨立團的空缺留出來了,各營可以保證保持原班人馬,再開個歡迎大會對外公開宣佈,這都是明正言順的事情”。

寇寶財和羅金龍就下一步的走向分折、琢磨、研究、討論,折騰了好幾天,猶豫考慮再三,最後決定:起義投誠。

投誠可是水到渠成的事,寇寶財與羅金龍一塊找到魏芬芳一說,這事就算成了。魏芬芳說:“上級早預料到你們會來的,已把攻打東港鎮的任務交給咱們團了,你們兩個營暫時還要駐紮在原處,以方便到時候發起總攻擊,等把東港鎮的鬼子徹底消滅了,咱們團隨大部隊一塊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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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海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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