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蓋天團”(七)

智取“蓋天團”(七)

武工隊趁機過了河。但大家都覺得這件事非常的奇怪,是怎麼回事呢?事後才知道原由,原來是胡干雖然在拚命地嚎叫,可是士兵們並不聽令,都在消極對待。氣急敗壞的胡干大罵著跳了起來,想找個倒霉的士兵震震軍威,哪知道他剛跳起身子來,不知從哪裏飛來了一顆子彈正好打在他的腦袋上,當場斃命。士兵們就像有帥旗引路一樣,不聲不響地撤回老巢去了。說來也真奇怪,戰鬥進行了大半天,槍聲像炒豆子一樣激烈,只有胡干一個人見了閻王,其他人連個挂彩負傷的都沒有。這個民族的敗類究竟是死在誰手裏,官兵們都猜個十有八九,我相信親愛的讀者也聽懂了,這麼大好的機會,還會有誰呢!

在胡干一命嗚呼之後,這個營的軍權從此掌握在了地下黨組織重點爭取的這些人手中,也為進一步收編這支部隊奠定了基礎。

魯北軍區的會議室里,政委趙崢嶸、政治部主任王勁松、剿匪總指揮關毅等,正在研究探討爭取“周團”的相關事宜。趙政委講話:“目前魯北地區抗日鬥爭的形勢明顯好轉,取得了初步勝利,下一步要加緊加快策反‘周團’的工作。根據高雲飛提供的情報,爭取二營的時機已基本成熟,現在這個周鎮三也不知道在哪裏活動,最好是先把他俘虜了,進行教育改造,然後讓他配合做些工作。勁松和關毅你們二人儘快與高雲飛取得聯繫,把周鎮三的活動規律摸清楚,選擇適當的時機把他抓起來。”

日本鬼子的敵對面越來越多、越來越廣。駐紮在東港鎮的日偽軍頭目名叫肥丸布克,也不是等閑之輩,兇惡和狡猾的本性裸露出來,他向就近的周團三營和二營發出了邀請函,要求談判。

收到日本鬼子邀請函的曹銀虎,猶豫不決,在家裏與老婆魏芬芳合計着。老婆嘮叨着:“你說這日本人也是,上次是一營和你們打的仗,直接找一營談不就完了嗎?非要拉上咱們,到時候你可不能去,這日本人鬼詐得狠,這裏面肯定有圈套。”曹銀虎也不搭話,只是抽着悶煙,喝着悶茶,琢磨着。正在這時,院子裏傳來叫“銀虎哥”的大喊聲,聽聲音便知是寇寶財登門來了,忙迎進客廳。坐定后,寇寶財急不可待地開口說:“銀虎哥,你說這事咋辦?”還沒等曹銀虎接話,魏芬芳搶先說道:“寶財啊,咱可不能去!你想啊,那日本人要是有誠意的話,不就早派人上門來了嗎,咱又吃不了他們,他們這是騎着驢手掰棒錘,愛弄那個熊樣子。他們這是借隨便邀請的假象,你去,就把你殺了,不去,就把你打了。”寇寶財急着說:“嫂子,咱這不是打不過人家嗎?”魏芬芳氣着說:“打不過就跑。”寇寶財趕緊地解釋說:“上哪跑啊?向南向西都讓八路軍佔了呀,只能從海上逃,這麼多人長期在海里也不是個辦法呀。”接着又衝著曹銀虎說:“哥,要我看,咱還是去一趟,看看他們到底是想怎麼個談法,要不去光等着他們來打的話,可就麻煩大了。打了三營就打二營,一營也不能倖免。”曹銀虎覺得寇寶財說的有些道理,只好唉聲嘆氣地答應下來。

曹銀虎去意已決,營部里的人也不敢說些什麼,高雲飛覺得通過雙方的談判,可以獲得一些情報,也沒有大加阻攔。出發那天,曹銀虎和寇寶財各帶了兩名精幹的衛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帶多了也沒有用。騎上特意挑選好的軍馬,直奔東港鎮鬼子據點而去。

東港鎮鬼子據點的哨兵,遠遠地就瞭望到了曹銀虎和寇寶財一行。

接到報告的鬼子頭目肥丸布克,立即按照計劃做了安排。在曹銀虎和寇寶財等人剛踏進鬼子據點的大門后,就迎面來了幾個鬼子,其中一個小軍官模樣的鬼子,用生硬的中國話說:“談判的有,隨從的不要!”說著便強行把四個隨從指引到了一側的偏房裏去了。然後帶着曹銀虎和寇寶財來到一處高大房子的門前,說了聲“請進!”,他倆人一步跨進屋裏,只見肥丸布克穿着正規的日軍官服,端坐在太師椅上,兩手還拄着大洋刀,兩邊也站了幾個鬼子,哪裏像談判的樣子,又見肥丸布克瞪着大眼,平伸出一隻手指着他倆說:“有什麼好談的,把他兩個人的槍下了!”寇寶財反應快,邊拔槍、邊一個跳躍飛出了門外,這也確實出乎所有鬼子的預料,不愧為匪首出身的寇寶財,把手槍朝向背後射擊,但頭也不回的曲線型、跳躍式、直奔據點大門外,這一切來得太猛太突然了,等哨兵反應過來朝他開槍時,他已經鑽進了據點外的一大片蘆葦叢里去了。曹銀虎就沒有這麼僥倖了,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鬼子擒獲了。

等寇寶財從蘆葦叢的另一個方向鑽出來時,狼狽的樣子不可言述,下半身的泥水已經分辨不出腿腳,上身沾滿了蜘蛛網,蜘蛛網又粘滿了雜草,活象一個草人,臉上被蘆葦葉子的側鋒尖刺划的亂七八糟的,都浸出了條條血痕,還好的是手中的手槍沒有丟掉。他不敢怠慢,又四下望了望,見的確沒有人追來,便貓着腰飛塊地竄進了一條幹涸的小溝子裏,小溝太淺,不敢立直,只能仍然地貓着腰前進。

一路上,寇寶財邊走邊想,這下子壞了,曹銀虎肯定是被鬼子扣留下了,我回去可怎麼向魏芬芳交待呀。對了,我不能回營部去,我得先回家悄悄地躲避起來,等把曹銀虎生死的事情搞清楚了再說。

身心疲憊的寇寶財踉踉蹌蹌地回到家中,交待老婆及身邊的任何人,不得把他回到家中的消息傳出去,然後又密派兩個親信化裝去鎮上打聽曹銀虎的情況。幾天後,兩個親信回來報告,從被他倆收買的一個漢奸偽軍口中得知,曹銀虎被扣留的當天就遇害了。

寇寶財這下子傻了眼,連續幾天都在絞盡腦計地想着下一步該怎麼樣辦。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必須去面對,躲是躲不過去了,老是拖着也不是個辦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想藉機吃掉二營,合編為己有,成立獨立團,甩開周鎮三。

寇寶財是個深諳世事的猾黠人,懂得女人們在一起好溝通交流。於是套上兩輛騾馬轎子車,與老娑郝氏乘坐一輛,另一輛裝了些貴重禮物,忐忑不安地上了趕往曹府的路。一路上,兩個人的心裏打着鼓,揣摸着與魏芬芳見面后可能出現的場景,設想着可能遇到的情況對策,他們似乎是去迎接魏芬芳的一場大哭大鬧。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曹府里的這幾天,似乎是有些不祥的預感,大宅院裏已不再是門庭若市,門衛依然是兩個。寇寶財的兩輛騾馬車還沒有停穩當,一個門衛小跑着去院子裏報信了,寇寶財夫婦下車的腳根還沒立穩,只見魏芬芳奪大門而出奔了過來,慌亂地表情動作已不見往日的穩重體面。

“寶財,你來了,你大哥呢?”魏芬芳開口大問。沒等寇寶財搭茬,郝氏馬上說:“嫂子,你先別急,咱到家裏慢慢說!”

進得堂廳,魏芬芳仍然催問不止。郝氏連連得編造解釋着,“這不是寶財昨天晚上才剛到家的,他可是死裏逃生,起初那日本人是談判來着,不知怎麼就談崩了,把他兩個人分別關了起來,寶財乘看守不注意的時候逃了出來,你看看臉上的血跡還沒有干呢?”魏芬芳急眼了,上來雙手搖晃着寇寶財的左右臂質問道:“我問你,銀虎到底怎麼了?怎麼了?”寇寶財耷拉下腦殼只好吞吞吐吐地說:“可能遇害了。”魏芬芳立馬昏厥過去。寇寶財本來為了含糊其詞,有意加上了“可能”二字,既是這樣也沒有挽回局面。

在場的人們都急壞了,馬上組織了現場急救。等魏芬芳蘇醒過來時,大哭大罵地指責寇寶財沒安好心,“我說不讓他去,你偏讓他去,你倒好,沒心沒事的回來了,這事我和你沒完!”郝氏極力地緊緊抱住魏芬芳凌亂的頭勸說安慰着。

在魏芬芳稍稍鎮定下來的時候,寇寶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着魏芬芳痛述道:“我和銀虎哥的深厚感情是眾人皆知的,嫂子你放心,我誓死也要為義兄報仇。”借題又苦苦哀求說道:“銀虎哥死後,義弟不能看着義嫂和部下兄弟們讓別人擺弄,我們應當繼承兄長的遺志,合為一股共同奮鬥。

曹銀虎的死,在整個“周團”引起了很大的動蕩,各方力量都加緊了活動,三營虎視耽耽地想吃掉二營,然後甩掉周鎮三,自己單幹。二營內部爭權奪勢也開始日益加劇。聽說在外游弋的周鎮三近日要回來處理各營相關複雜的問題。

事情越來越複雜,高雲飛很快向上級黨組織做了彙報,組織上立即明確指示,要密切地觀察寇寶財的動向,一定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馬上安排偵察隊伍,設伏活捉周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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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海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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