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蓋天團”(二)

智取“蓋天團”(二)

午飯端上來了,大片的肥豬肉炒成的菜肴放在大盆子大碗裏,還有雞、魚和青菜,無不透露出羅家對高家的那段恩情。吃飯間老羅說:“今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儘管言語。”高雲飛立即聽出了他的意思,隨機說道:“羅叔,我這次到咱家,一來是看望您老人家,再一個是聽說您家我大哥在外面混得不錯,您看我在外面沒有混好,在家鄉農活也干不下去了,想麻煩大哥給我找個事做。”老羅說:“這個好辦,你去找他就行,咱倆家的關係他也知道些。”稍頓,又介紹說:“他現在是周三團一營的營長了,從咱這裏向正北不出五十里路就到了,你啥時候去順便把他上次忘在家中的皇協護照捎上。”高雲飛趕緊接上說:“我吃完飯就去吧,又不是很遠,騎上洋車子不長時間就會到的。”

飯後沒多大待,高雲飛言語間辭謝着羅家移步動身啟程,老羅拿出了所謂的“皇協護照”遞到高雲飛眼前,高雲飛表現的稀鬆平常地自然接過來,順勢塞進了自己上衣的兜里,一蹁右腿騎上洋車沿着老羅指示的方向路線急速而去。

路上的高雲飛在想,我得找個地先看看這個“皇協護照”是個啥東西,於是就停下來打開了剛從上衣口袋掏出來的黃褐色小紙本,內有“山東皇協護衛軍”幾個大字,持證人是羅金龍,下面還有一些小字密密麻麻帶着一二三的相關事項。怪不得這幫人不和日本人打,還有這玩藝。真的見到羅金龍時,我得改個名字用,老羅也只是知道我是高家的小兒子,並沒有問名字大號,改叫什麼呢?他想到了神話傳說中的大鵬,有志向有遠見,對,就叫高鵬!高雲飛一路上邊想邊疾馳着。

時至傍黑,高雲飛來到了羅金龍所在的大營駐地。駐地四周築有圍牆,圍牆外有寬六米、深四米多的封鎖溝,溝底有密密麻麻的尖樁和耙齒。

兩個穿着便衣的門崗端着長槍遠遠地迎上來大叫着:“幹什麼的?”“找你們羅營長。”高雲飛答道。“你是他什麼人?”“老鄉,是他老父親派我來的。”其中一個不敢怠慢,趕緊回大營報告。不一會那人出來了,說道:“跟我走吧。”

一進大營便是一條南北向青磚鋪路,路邊是排列有序的營房,除路西位於中間地帶的一排青磚到頂的青瓦房外,一律是土坯平屋。穿着便衣的匪兵有的三五紮堆,有的結伴散步,營房裏不斷傳出了打牌打麻將的咋呼聲。有的對高雲飛這個陌生人投來了驚異的眼光。

高雲飛被帶到那排青磚瓦房中間的一個門前,那個帶他來的哨兵道:“羅營長就在這個屋子裏。”說完扭頭原地返回了。高雲飛道了謝,把自行車停靠在牆跟邊,進了屋。

屋子裏幾個喝茶聊天的人知趣地起身告辭了,只剩下一個人必定是羅金龍了。“你是大哥羅金龍吧?我是高王莊的高鵬呀!”高雲飛搶先說。“你怎麼來了?”羅金龍冷冷地問,從表情上看得出,他還蠻警惕的。他想是在很早以前聽爹說過與高家有過佘糧接濟他家的關係,不知高家這個時候來人是何用意。高雲飛連忙解釋說:“是這樣,我們家派我來看望羅叔羅嬸,聽說你在外面混得很好了,肯定是有了不少謀生的關係,我也正想找點事做,羅叔說你去找你大哥吧,順便把他忘在家裏的“皇協護照”帶去。”說著一手把那護照從上衣兜里掏出來,又雙手遞到了羅金龍面前,羅金龍一手接過來並且又順勢扔到了桌上。“你打算找點什麼事呢?”羅金龍的疑心在持續,

仍然毫無表情地交流着。“只要不是農活,找點啥事干都行,這些年天災人禍,水災旱災蝗災致使種地連年歉收,幹啥都比種地強。”高雲飛為了打消他的懷疑,沒有說出明確的請求,更不能說出要在他的隊伍里找事做。“這之前你做些什麼呢?”羅金龍問。“也沒做過啥正經事兒,做過裝卸工、搬運工,也在老闆手下打過雜,幹些勤務的活兒,對了,還在天津的一家貿易公司跑過業務呢。”高雲飛胡亂地編造着,他什麼都說,就是不說當兵的事,以免引起羅金龍的懷疑。

說話間天徹底黑下來,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高雲飛提醒道:“金龍哥,天色太晚了,看來今天的吃住需要打擾你了。”羅金龍說:“這個好說,整幾個菜肴,咱倆喝一杯。”說完就安排勤務兵去食堂里拿些飯菜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倆個人的談話交流開始投機起來,羅金龍感激高家的救助之恩,高雲飛說這是兩家的緣分,在兩個人啦得最熱乎的時候高雲飛藉機說:“哥,現在這個年代想找點事做的確很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很為難,能不能先在你手下干點事,以後有合適得再說。”這話正好說在了羅金龍酒勁衝動的時刻,羅金龍隨口答應了下來。

夜裏的高雲飛在想,明天不能着急離開這裏,必須等羅金龍把答應他的事情落實下來,才能回去向組織彙報。果然,在高雲飛的催促下,被安排了一個勤務兵的角色。過了幾天,高雲飛請假說要回家給家人送個信息,順便把租來的洋車子還了。然後直接回到部隊,向上級組織進行了彙報。

八路軍渤海剿匪總指揮關毅鼓勵着高雲飛:“這次任務即重要又艱險,上級黨組織對你充滿了期待,你要慎之又慎,考慮周全,根據我方掌握的情況,‘蓋天全’的整個旅團是三個營,從西向東一字排列,你現在打入的一營位於最西邊,再上東就是二營,位於中間位置,是實力最強,人數最多,能夠左右整個‘蓋天全’團體的一個營,下一步有機會的話打入二營最為關鍵,三營在最東邊,主要是協防的作用。抓着中間帶兩端,只要策動了二營,其它的就好辦了。”高雲飛表示請組織上放心,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完成好上級交給的這個重要任務,然後又與配合接應聯絡他的同志們確定了今後的聯繫地點和方法,就急急忙忙趕回敵一營了。

高雲飛在敵一營摸索着幹了一段時間的勤務兵,總感覺進入不了角色,是不是引起了羅金龍的懷疑了?自己心裏也沒有底。事實上羅金龍一直沒有打消對高雲飛的懷疑,懷疑歸懷疑,又礙於沒有什麼把柄,也只能觀察等待。突然有一天,羅金龍組織了一次全營參加的打靶訓練,各個崗位不留一個人,一律參加。高雲飛想,好長時間沒有練練手了,這些年身經百戰,練就的槍法是沒有問題了,指那打那百發百中,毫不含糊,正好表現一下。又一想不對呀,如果發發都中靶心的話,羅金龍不就知道我當過兵了嗎,不能打到靶心上。於是他先是一發打到了左上角,又一發打到了右下角。他的確打的很准,想打的兩個位置都如願了,靶那邊傳來了“靶外”的大喊聲,高雲飛也裝出很是沒有面子的樣子。接下來想打三環打三環,想打四環打四環,始終沒有打到靶心處。羅金龍也沒有懷疑了,他認為高雲飛就不是一塊能打仗的料。

二營長曹銀虎時常來找羅金龍吃喝玩耍。三營營長寇寶財可很少來到一營,他不愛喝酒,只有偶爾有事商議的時候,才騎着他那匹紅毛騾子,後面跟了兩名隨從不緊不慢地光臨一營。高雲飛從來沒有見過“蓋天全”團部的頭目周鎮三,他從幾個營長的言語中,綜合各方面的信息推斷,周鎮三很少在這一帶活動,他帶着一部分貼身隨從人員在天津一帶常住,下達指令時靠一部電台聯繫,有時也會派人快馬加鞭地通知各營,他經常性地把天津一帶港口的商船和貨船動向發到相關營部,然後各營部根據情況做出劫持安排。

有一次,二營營長曹銀虎到一營找羅金龍,正好趕上羅金龍外出沒有回來,高雲飛便配合一營的副職熱情地接待了他,經過了前幾次與曹銀虎的密切接觸,高雲飛已經了解到了他的秉性,羅金龍愛聽什麼,愛玩什麼,愛吃什麼,高雲飛都盡量有意識地去滿足他,曹銀虎一下子對高雲飛產生了強烈的好感,心想,把這個小夥子弄到我手下是一個好幫手,於是試着問高雲飛:“感覺在一營待得怎樣啊?你願意的話,我跟金龍說一下你跟我干,到時候不會虧待你的。”高雲飛連忙答道:“這樣太好了,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看我和羅金龍這麼近的關係,很多事做起來兩不方便,就怕兄弟們有意見,跟着你干可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等羅金龍回到營部,曹銀虎又在與羅金龍交流的時候,提起要調高雲飛到自己營部的事,羅金龍正覺得高雲飛在自己的營中很多事很有不便,正想把他推出去,就順便做了個人情表示同意了。

高雲飛被調入了二營,因為有羅金龍這個搭橋的關係,起碼是減少了人們對他的懷疑,一些事便可以得心應手了,阻止他們幹壞事還不是時候,一來自己沒有這個權力,二來也不是自己的終極目標。他現在的任務是熟悉情況、了解情況、見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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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海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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