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

久別重逢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照到暮空浮城的地面上,蕭和萊德就在收拾行李了。

蕭帶上了一部分探險會用到的東西,而萊德……帶上了兩床被子,一套帳篷和一堆生活用品,牙刷呀,鏡子呀,多功能暖水瓶啊。

“看我幹嘛,我向你媽保證的,我要對你負責。”萊德對一旁獃獃地看着他的蕭說。

“怎麼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怪怪的?”蕭聽了萊德的話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先收拾完了?”萊德問。

“你都收拾了我還能收拾什麼?這裏的探險工具也不全,你一會兒得陪我去買點東西。”蕭說。

“好吧,那我哥們兒怎麼辦?還帶着它嗎?”萊德看了看在角落裏半眯着眼的龍。

“肯定帶它啊,怎麼也得順手給它找到歸屬啊。”蕭說,“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咱怎麼去?”

“坐飛機,我的私人飛機。”萊德說出這話的時候蕭已經傻在那了。

“你一個管家竟然還有私人飛機!”蕭不可思議地說道。

“那是,怎麼你不信?這架飛機可是5年前我的年終獎呢。”萊德對於自己擁有一架私人飛機這事十分自豪。

“我爺爺可真拿得出手。”

“對了,昨晚我還聯繫了幾個人,咱們一塊兒去。”萊德說。

“什麼?你叫人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你覺得讓這件事暴露出去好嗎?”蕭不理解萊德這樣的做法,畢竟祿在寄這封信的時候就明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座島。

然而萊德並不在意:“哎呀,沒事兒,都是我的一些出生入死的老朋友,靠得住,我直接把本次出行的目的告訴他們了,讓他們保密了。”萊德順勢打開手環給蕭看了幾份保密協議書的頁面,“征途保密協議”幾個紅紅的大字掛在上面“看,這是昨晚弄的,你就放心吧,除了他們不會有人知道了,畢竟兩個人去海上暴風之眼就等同於送死。”

“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當我看到這幾份比我的畢業證書還正式的保密協議書時我就信了。”蕭懸着的心暫時放下了一半,但他仍對於這些人存有警惕。

片刻之後,萊德也收拾完了,一個超大號旅行包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背上都幾乎站不起來了。

蕭利索地從廚房端來一盆冷水,輕輕地抱起龍迅速放進了特製的背包里,隨後立即把手伸進了涼水裏,水面上頓時升起半米高的水蒸氣。

“你什麼時候做的這個背包?”這個背包對於他來說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這個包不是我之前不用的嗎?怎麼給你翻出來了?”

“嘿嘿,我晚上躺床上突然想起來的,就偷偷弄了,不瞞你說,事實上這個……”蕭說的同時萊德越看越感覺熟悉,猛地一驚走進了廚房,不出他所料,可以隨意調節溫度的冰箱——調溫儲藏箱最上面一個隔層的三塊隔板,和第二層的一塊隔板都消失不見了。

“嘿嘿,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這些單獨的隔板居然通上電也能調溫,所以……”

“算了,這些板子也能再按回去,只要……”“於是,我連這個冰箱自帶的移動電源拔下來按在背包里了。”

“啊!!!這個移動電源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啊不,是老爺子的命根子啊,全創新源也就才不超過20個啊,地球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萊德雙手抱頭看着空蕩蕩的調溫儲藏箱底部的存放電源處。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既安全有能發揮它用處的的地方,

沒想到被你這麼輕而易舉的拿去給我哥們兒防就火了?”

“不就是……移動電源嗎?”蕭開始有點慚愧忐忑地問萊德。

“便攜式核反應堆見過嗎!?創新源32世紀新民用能源開發工程的產物!”

“啊……這,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萊德搖着頭走進了廁所,留下的只有彎下去無精打採的背。

“還好我這還有一個,不然我就把你做成核反應堆了。”這貨又笑嘻嘻地從廁所拿着個便攜式核反應堆出來了。

蕭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被耍了,猛地把包的拉鏈拉上背了起來,無奈地看了看萊德,隨即擠出一副“微笑”的表情。

兩人終於磨磨蹭蹭地出了門,龍在蕭的背包中調皮地探出頭來結果又被蕭一把按了回去。

萊德操縱手環關上了門,在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屋內所有的燈,窗戶和窗帘在剎那間全部關閉,門重重地砸在門框上使整個樓道迴響起巨大的關門聲。

進了電梯后,蕭感覺到有點癢便撓了撓臉。這一撓蕭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他觸摸到了一些臉上前所未有的凸起部分,共有三道。這些凸起部分摸起來十分堅硬且滾燙。蕭想要抓下這些不知名的東西,結果它們就像是被焊在了上面似的,隨後一陣接着一陣的刺痛襲來。

“啊!”

萊德聞聲扭過頭來看到蕭的臉后頓時驚呆了,只見蕭的臉上赫然掛着三道抓痕,奇怪的是這些抓痕卻不是陷下去的,而是凸出來的,跟腫了一樣。每一道抓痕都在閃爍着橙色偏紅的光芒,再仔細看其中還有什麼液體在高速流動。

中間的一道抓痕從左邊額頭一直劃到了右邊嘴角處,其餘兩道分別位於這道抓痕的兩側,但比不上中間這道抓痕長。

“你臉上怎麼有三道抓痕!”萊德指着蕭的臉說。

“啊!哦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剛進門就被你那重生前的哥們兒抓了一下,這應該是開始起作用了。”蕭恍然大悟。

“要不給你個口罩……口罩也遮不住啊。”

“壞了,壞了,壞了!我年紀輕輕就破相了,長大我可怎麼辦啊。”蕭捂着臉說。

“你帶個口罩,把帽子也翻過來帶上,差不多可以遮住了。”萊德說。

“哦。”

電梯降到了玻璃柱的樓層,每一層的工作人員都直勾勾地看向電梯裏。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一個背着幾乎比自己還大的背包,提着兩袋巨大的包裹,帶着圍脖和墨鏡的人,和一個帶着兩層口罩,裏面是醫用口罩,外面是棉口罩,帽子遮了半個眼睛的,劉海更是把剩餘部分遮住的人迎面走出電梯門。

他倆邁着自信的步伐直直的走向公寓大門,正在閑聊的人們都停下了手裏的活,上面樓層的人紛紛探下頭來。他們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甚至擋在了他們前面的人都主動讓開了路。

蕭和萊德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走出了公寓大門。

“嘿嘿,我們是不是很拉風啊。”萊德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讓他說出這句話。

“是啊,可拉了。”蕭平平淡淡且充滿無奈地回復了兩排大白牙正閃閃發亮的萊德。

“哈,走,帶你去見個人,也是這次我們旅行的夥伴之一。”萊德說。

“啊,又是你老朋友,一會不就在機場見了嗎,怎麼現在還去?我還得去買東西呢。”蕭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是跟你吹,他那比超市的都全。”萊德說著就開始帶着蕭走向人文街大門口。

大街上依舊空無一人,街道兩旁的小餐館,酒館裏也還只是有幾位年邁的老人。安山岩鋪成的地板顯然是比昨日乾淨多了。

“他家在人文街外面嗎?”蕭感覺越走越不對勁,當他轉過一個彎看到人文街那充滿傳統氣息的大門時才問萊德。

“對,他是在創新源唯一一個可以住在人文街以外的地球人。”萊德向蕭解釋。

“唯一一個住在人文街以外的地球人?難道出他之外所有地球人都只能在人文街活動嗎?可為什麼他可以住在外面?”蕭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他幹了什麼大事?”

“哈哈哈,不是。是近幾年新上任的地創聯盟會會長頒佈了人類禁足令,說是創新源最近在搞什麼新科技,為了保護人類生命安全,在星際列車站下車的地球人必須在2兩小時之內進入人文街,全部來到創新源的地球人也都只能在人文街內活動。”萊德說。

“這不是龍蝦的鉗子夾雞蛋,瞎扯淡嗎?”別說蕭了,就算是任何人聽到這看似合理的解釋都會一臉的不屑,“還有一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哦,那個等會你就知道了,但也不一定,畢竟他這個人不喜歡談及往事,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萊德說,“我可是廢了好大功夫才把他請出來的,你別給我搞砸了。”萊德突然降低聲音。

“哦,那他叫什麼?”蕭試探地問了一句。

“說實話我認識他6年了還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總讓別人叫他的一個代號,好像這個代號就是他的名字一樣。”“是什麼?”

“屠彘人。”

“各位街民請就位,那好你手中的接力棒,現在,比賽……開始!”隨着裁判員的一聲令下,上萬名人文街的市民在與蕭和萊德截然相反的街的另一頭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死亡3倍馬拉松接力賽。

每一名街民都可以隨意組成四人小組參加比賽,不需要報名,只要願意就可以來參加。幾十名解說員在不同段的隊伍邊同時進行解說。賽道兩旁更是聚集了幾十萬的吃瓜群眾。

高清攝影機佈滿了街道,任何人的小動作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賽道的起點是人文街的最南邊,人們將從最南端的南穹湖沿着主街道穿過人類團結環到達最北端的人文街入口,再從側方的街道繞一個圈,最終回到南穹湖邊,整條賽道共約130公里。

街道邊,人們將大量的煙花一個接一個地升上了天空然後綻放開來,美麗極了。

“我說今天怎麼街上沒人呢?都去聚堆放煙花了。”蕭在陽光的照耀下眯着眼看着遠方接連不斷被送上天的煙花。

“今天的人文共慶日活動是死亡3倍馬拉松接力賽,從南邊南穹湖那裏開始的。”萊德邊走邊說。

“那我怎麼不知道?”蕭說。

“你看手機了嗎?”萊德反問。

“嘿嘿,好像沒怎麼關注過。”蕭尷尬地打開手機的短訊,巴掌大的屏幕上空空如也。

萊德也扭頭看了看手機,恍然大悟:“哦對了!你來了還沒登記呢,可能是你來的時候前台太忙了,沒注意到你,不然每個新來到人文街的人都要在公寓大廈里登記,這樣你的大部分信息就都存入到了人文街檔案室,而政府則是對所有登記過的手機號發送短訊。”

“好吧,反正現在也快走了,也用不着登記了。”蕭擺了擺手。

倆人一路閑聊着走出了人文街,充滿各國文化氣息的大門上,不知從哪投影過來的“人文街”三個字依然在閃閃發光。

蕭又一次看到了剛出星際列車站時處處佈滿高科技的大道。高樓林立,熱鬧非凡,隨處可見有人在傳送裝置里瞬移到其他地方。

背包中的龍也好奇的通過留下通氣的孔往外看。

暮空浮城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創新源科技最發達的地方之一了,萊德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人文街附近又豎立起幾十座高樓大廈,萊德分給蕭一個大包騰出一隻手打開地圖查看他那位老朋友的家。

蕭剛剛接過包裹就被壓了下去,兩隻手才能勉勉強強提起來。

蕭立馬湊過臉來,隨着萊德撥動屏幕縮小地圖,暮空浮城的全貌也漸漸浮現在蕭的眼前。萊德把地圖3D化水平地投影在兩人前方,蕭也是在這時才注意到人文街坐落在暮空浮城的西南角上,其面積似乎還不到暮空浮城的千分之一。

萊德將遠在暮空浮城東北角一處突起上的不起眼的小木屋標紅,那就是萊德老朋友的陋室。

“這麼遠!過去了不得讓你那些在飛機場的朋友等煩?”蕭看着地圖上標出的最短路線的距離有點心急。

“誰說我們要順着地圖上的路線走。”萊德切換了地圖模式,暮空浮城的傳送裝置都被自動標了出來,地圖右下角標有“傳送站模式”的字樣。

“傳送過去?”蕭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傳送站只有134米,而距離目的地最近傳送站有421。

“沒錯,綠卡在手,天下我有,再說我跟他們約的是上午10點在飛機場集合,現在才不到八點,我們有的是時間。”

蕭低頭看了看腕錶,確實,他們的確有大把的時間來去見那位老朋友。

蕭和萊德來到最近的傳送站,一個傳送站佔地約4平米,高3米,可就這樣他們還是好不容易才連人加包裹全都站進去。

路過的創新源人無不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們,好在地球人和創新源人的外表沒有太大的差別,沒有人能看得出兩個正在拚命擠進一個傳送站的人是地球人……最起碼不會給地球丟臉。

萊德拿着綠卡往一旁一掃。頭頂傳來“滴”的一聲,傳送就要開始了。

透明金屬制的四面牆壁外漸漸落下一層佈滿機械紋路的鋼板。整個傳送站內頓時漆黑一片。

頂部的能源裝置開始供電,透明金屬上浮現出晶藍色的電流,閃爍着,一閃一閃又一閃,隨後“dong!”的一聲。

蕭和萊德還處於發獃狀態中,四周的鋼板緩緩上升,透明金屬外是一片陌生的地方。根據地圖顯示他們此時正在暮空浮城東北角上距離老朋友家最近的傳送站內。

“這……就完了?”蕭看了看錶,從走進傳送站到出來時間剛好是三分鐘。這跟蕭想像中的傳送有點不太一樣,蕭心目中的傳送應該是從那種巨大的傳送門進去,然後在一種神秘的隧道中散步,最後走進隧道盡頭的門,門后是傳送后的地點。

“走吧,快到了,就在山上。”萊德說了一句便快步往山上走去。

這裏是暮空浮城的郊外,只有一望無際的馬路和大片蒼茫的原野,原野的盡頭似乎有一列火車正在駛向城內,而馬路邊只有寥寥無幾的傳送站,真是凄涼。

蕭打了個冷顫趕緊跟了上去。

這座山並不高,但上山的路卻十分的陡峭,“這裏幾乎沒有人來過。”萊德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

“嗯,能看出來。”山路旁雜亂無章的花草,以及陡峭卻沒有裝護欄的山崖說明了一切,就連地上也幾乎是佈滿了野草,走過這裏的人少之又少。

一條幽黑的走廊,兩旁冰冷的鐵網裏是已經皮包骨頭的重刑犯,他們每天都呆在裏面不見天日,看着一個又一個牢友被帶走。

他們躺在牢房裏緩緩閉着眼睛等待着監獄外傳來的槍響。彷彿對他們來說這裏已然成為了最後的庇護所。

“把他給我帶過來。”陰暗的典獄長辦公室里坐着的男人說。兩旁的獄警徑直穿過這條散發出陣陣惡臭的走廊繼續向下走去,這下面更加的黑暗,兩名獄警開啟警棍上的燈一步步走向最頭上的一間牢房。

他們關閉了電流裝置,藉著微弱的燈光打開了牢門。“嘿,快起來了!”其中一名獄警說。

前方的地上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人,一動不動。“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了?”“還真是。”他們拿警棍碰了碰面前的人,見沒有反應便上前翻弄,卻不小心把那人的頭弄掉了。獄警一聲大喊,聲音回蕩在漆黑的走廊里。

“他越獄了?”其中一個小聲嘀咕着。“這不可能!”隨後兩名獄警向外跑去,在距離門口不到1米時,突然間從上面黑暗的天花板跳下一個人,正好落在前面獄警的肩膀上,並拿手肘猛地敲擊他的頭蓋骨。獄警瞬間失去意識癱倒在地。

另一名獄警見狀趕緊釋放出警棍上的電流,暗藍色的電流瞬間包裹住警棍,他手持電棍沖向面前踩在獄警身上的那個人。

在電棍即將觸碰到他時,他忽然向這名獄警的左手邊翻滾,獄警急忙剎住,剛想轉身,那個人翻滾后順勢蹬着牆面高高躍起,他整個人在空中都反轉了過來。獄警獃獃地看着他,在兩人面對面時,他突然伸手抓住獄警的脖子,還沒等獄警反應過來,他已經完成空翻安穩落地並將獄警旋轉了180°砸在了另一面牆上,當獄警落在地面上時,牆面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人形。

他奪過兩名獄警的警棍並穿上了一身警服。

“馬上就到了,就在那。”萊德指着前面的一座破爛不堪的木屋說。

“額,這,一看就是過着隱居生活的賢士啊。”蕭說。

“走吧。”萊德邊說邊走。兩人走到門口,萊德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屋裏響起了鐵鏈互相碰撞的聲音,接着門緩緩的開了,蕭這才發現這件木屋居然沒有一扇窗戶,因為現在屋裏屋外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外面的光一點都照不到裏面。

“你們好啊。”屋子的主人說,他慢慢彎下腰將被門框擋住的臉漏了出來,蕭被嚇了一大跳。他的臉跟這件木屋一樣破爛,臉型呈帶着的梯形,頭髮扎煞着。臉的左半邊彷彿被腐蝕了一樣,而他面帶微笑,上下兩排的牙都發了瘋似的向外生長,如同嘴上帶着一個橫着的N95口罩一樣。

“好高啊。”蕭小聲感嘆了一句。蕭一個1米85個子跟他比起來卻只達到他的胸前。

“進來吧。”屠彘人慢吞吞地說,他的嗓音沙啞且厚實。

“好久不見了,你還是沒變。”萊德問候道。

“哈,哈,哈,你也沒怎麼變,還是那麼……額……好吧我詞窮了。”屠彘人並不擅長聊天。“他就是……”

“我老爺子的孫子,蕭,就是他提出去海上風暴之眼的。”

“哦,祿的孫子,跟他很像。”屠彘人含情脈脈地看着蕭的眼睛,蕭也不知所措地盯着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紋身挺別緻,是今年新款嗎?”屠彘人注意到了蕭臉上的抓痕,在這陰暗的木屋裏,蕭臉上格外的亮。

“額,額,啊?”蕭這下被問住了,與此同時他的背包里,那條龍不知怎麼地也在不停地動。

“沒事,蕭,都是自己人。”萊德說。眼看瞞不住了,蕭只好慢吞吞地把包打開。包剛剛被拉開一道口子,一道一米多高的火焰從裏面噴了出來。緊接着蕭就又把包拉上了。

“哇哦,真酷,我還不知道創新源竟然有這種東西。”屠彘人仍然以平靜緩慢的語氣說著。

“來吧,我幫你準備準備,咱們就要出發了。”萊德在滿是雜物和鐵鏈的屋子裏艱難的移動,避免踩到一些東西。“哎呀,你該收拾收拾了。”

“嗯,我好久都沒出過遠門了。”屠彘人說話總是習慣把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拖長音,這使人覺得他飽經滄桑。

萊德從一旁雜亂的東西里翻出了一件緊身衣和一件寬鬆的棉袍準備給他換上。

屠彘人起身讓萊德把他身上破舊的衣服脫了下來。

他怎麼還要別人給他換衣服?蕭這樣想着,隨後他腦袋裏炸響了一聲驚雷,便立即為這個想法感到愧怍。

當屠彘人身上的衣服被脫下來時,映入蕭眼帘的是佈滿傷疤的上半身,健碩的胸膛上滿是子彈被挖出后留下的凹洞,肩膀兩側搭建着銹跡斑斑的機械支架,本該生長着胳膊的地方纏滿了綁帶。

“沒事,別怕,只不過是沒有了胳膊而已。”屠彘人看出了蕭那恐懼的眼神。蕭沒有說任何話。

萊德給他穿上了緊身衣,在穿棉袍之前撿起地上的鐵鏈纏繞在他的身上,部分鐵鏈被卡在了機械支架上。並在穿上棉袍后將幾條鐵鏈放到了袖子裏,恰好里袖口還有一段距離,沒有露出來。

蕭有很多疑惑,問題剛到嘴邊又被強制咽了下去。蕭抬起頭髮現屋頂上還有幾條懸挂的鐵鏈,其中一條一頭纏在了門把手上,另一條懸下來的頭上纏着厚實的繃帶,上面還遺留着牙印。

蕭似乎明白了屠彘人是怎樣在沒有手的情況下開門的了。

“來,給你屠爺爺背着。”萊德給蕭遞過來一袋包裹。“屠爺爺?”蕭沒想到屠彘人的年齡竟然是自己爺爺輩的。

“哦,好。”蕭頓了頓回答。

“是不是沒有想到屠彘人是你爺爺輩的,人家不顯老,哈哈哈。”萊德開玩笑地說道。

“哈,哈,哈,哈。”屠彘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呵呵。”蕭尷尬地吭了幾下。“萊叔,我的工具。”

“哦哦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屠爺,蕭他缺點工具。”

“工具?哈,工具好說啊,你屠爺爺沒事就好收集工具。”屠彘人踉蹌地踩過地上的雜物,在從屋頂掛下來的眾多鐵鏈中挑中一條極其不起眼的咬住往下拉。一陣吱吱呀呀的響聲過後,床頭後面的書櫃竟降了下去,一團灰飛揚起來,一條通往地下黑暗的甬道呈現在眾人眼前。

“哇哦,amazing!”蕭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種親眼見到秘密通道的感覺,之前他只在電視上見過類似的。

“來吧。”屠彘人向蕭扭了扭頭,隨後走入了黑暗。這條甬道十分筆直,當他們向下走了十分鐘,直到看不見上面的一絲光后迎來了第一個轉角,轉角后是一段螺旋式樓梯。

走着走着,帶頭的屠彘人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起來很愜意地跺了幾下腳,附近的燈紛紛燃了起來,照亮了他們附近一小塊地方,正前方便是一道石門。屠彘人站在石門前停留了5秒鐘,然後慢慢走了進去。蕭見狀剛想跟過去,卻一頭撞在了石門上。

“啊,我怎麼不行?”蕭痛苦地捂着頭。

“年輕人,急什麼,這是有權限的,等我把電閘關了。”屠彘人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變得十分微弱,這足以說明這堵石門有多厚了。

進去后裏面的燈光使蕭一時緩不過來,待恢復視力后,蕭驚呆了。眼前是一處懸崖,向下看令人望而生畏,他們此時正在承載整座暮空浮城的浮島的半山腰處。

“這本是一處露天洞穴,幸運的是被我收入囊中了,我就託人把它改造成了一座倉庫。”屠彘人說。

“屠爺爺厲害啊,連護欄都不裝,不怕別人偷?”蕭站在懸崖邊說。

“哈哈哈,蕭你往前走幾步。”萊德從一旁攛掇着蕭向前邁步。“你想害死我啊!”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懸崖邊反倒是向後退了幾步。卻不成想被萊德從後面踹了一腳。蕭一下飛了出去,飛出了懸崖邊甚至是洞穴,忽然停在半空中。

蕭低頭望向下面,懸浮汽車,私人飛機來來往往,他要是掉下去,不是刷成肉泥,就是被絞成肉醬。停留片刻后,還沒等蕭緩過神來,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反彈了回去,蕭被砸回洞穴的牆上才停了下來。“哈哈哈哈,之前是我被踹,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踹別人,哈哈哈。”萊德蹲在蕭面前幸災樂禍。

“哈哈哈,你還沒萊德當年沉穩呢,哈哈哈。”屠彘人跟着一起慢吞吞地笑着,彷彿他這個人說話永遠說不快。“從外面也是同理,這個隱形防護罩可以反彈受到力的3倍力,辛虧有牆,不然你還不知道飛哪去了。”萊德解釋道。

“好了回歸正題,選吧,你的工具。”屠彘人說完走向懸崖看風景了。

“額,工具在哪?”這裏空曠曠的,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石子與蟲子。這時屠彘人再一次跺了跺腳,兩旁的牆壁縮了進去,兩架鋥亮的工具被推了出來。“任你選。”屠彘人繼續看風景

工具架上的工具都是蕭從未見過的,幾乎每一件工具都是經過精心改裝的。“工具下面我都託人附上簡介了,自己看着選就行。”屠彘人對這些精良的工具似乎不是很在乎。

過了半個小時,蕭大概把所有工具都看了一遍了,選了幾件比較趁手,且體積小質量好的工具。

“屠爺,咱們回去吧。”一旁的萊德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你不選點?”蕭看萊德兩手空空的。“你覺得我要是背上那個大包,拿上那幾袋子,我除了走路還能幹什麼?”萊德來時把行李都放在了屠彘人的木屋裏,這好讓他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行,那我們走吧。”屠彘人說著轉身走向石門。“你們先過去,我把電閘再打開。”

“啊,我們還要再從這條路走回去?屠爺爺你難道就沒弄個什麼快速回到地面的電梯之類的?”蕭說。

“沒有。”屠彘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下打破了蕭的想法。“人生沒有捷徑,怎麼來怎麼去。”

“萊兒,我們幾年沒見了。”屠彘人說,“兩年吧。”萊德也記不太清了。

三人走下山去,萊德用綠卡在路旁開啟了一輛共享懸浮汽車開向了人文街旁的一座高樓。那是一棟臨時公寓樓,是祿等人在建造人文街時買下來的一座暮空浮城的樓。

車停在了樓下。三人乘坐電梯樓上到頂樓。電梯門打開,高高的平台上停着一架武裝直升機,直升機旁站着的三個人正向萊德他們打着招呼。

“武裝直升機!”蕭側身向萊德說道。“別大驚小怪,退役的。”萊德隨口說。

“嗨,好久不見。”萊德揮手向停機坪旁的人打招呼朝他們走去,幾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哎呀,萊德,你回地球的這些日子我們可真是想死你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

“前些日子我們在一塊聚會還討論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一個個子不高但體型較大,隔着衣服都能看見肌肉的女人說。

“我也想死你們了,哈哈哈。”萊德大笑。

“這是……”男人笑着看了看萊德身後的蕭,又看了看一旁的屠彘人,立馬收起了笑臉和目光。

“哦,這位是祿的孫子,蕭,準備上高中了,這位是……”萊德剛想把手搭在屠彘人肩膀上向大家介紹他結果卻撲空了,打到了屠彘人松垮的袖子,裏面的鐵鏈相互碰撞發出陣陣聲響。

眾人一驚,“額,咳咳,沒事兒,沒事兒。”萊德露出一副極為難堪的表情,又扭頭向屠彘人說:“額,我不是故意的。”

屠彘人並沒有說話,這是微微點點頭。萊德這次將手高高舉起后,小心翼翼地往下落,直到摸到硌得慌的機械支架和鐵鏈才放下心來。

“這位是屠彘人,我一位老朋友,叫他屠爺爺就行。剛剛大家也都看到了,還希望能理解。”

“問題不大,我們大家都會理解的。”女人說。“你們好,我叫冉?夢希托娜?申,和萊德一樣是個混血兒,中俄的。”

“你好,我叫洛維歐卡,中英混血,是一名博士,現任人文街科研院一組組長。”

“你們好,你們好。”蕭滿臉笑容的跟他們一一握手。“那這是……”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剩下的那個站在飛機門口的人。“我還要介紹啊,我就是個飛行員。”那人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兒,介紹介紹吧,又不丟人。”萊德伸手示意他。

“好吧,給別人開了17年飛機了,從地球開到創新源,就連被雇傭時都是僱主看一眼檔案就把我丟進駕駛室,這還頭一次能在開飛機前介紹自己。”那人說,“真是榮幸之至。”

“我叫吉朗林,不和你們似的一個個都是混血,純中國爺們兒,中國空軍退役飛行員,有5萬小時以上的飛行時間。”

“哇哦,你可真是麻雀啄了扭屁股——雀食牛屁啊!”蕭讚歎道,“你可真是歇後語大師。”萊德不禁懟了他一句。

“吉朗林,這次去海上風暴之眼,你……”“別說了主,保險買了,人告別了,遺書寫了,此生無憾。”吉朗林堅定地對萊德以及所有人說。

“好,佩服。”眾人紛紛鼓起掌來,“話說這保險我不是給你們每一個人都買了嗎。”萊德問。“哈,再買一份也不虧。”吉朗林依然神色不動地回答。

“壞了,我忘寫遺書了”冉?夢希托娜?申突然想起來。“唉唉唉,都別想得這麼喪氣,咱能平安回來的,再說了這只是陪咱這少爺去實地考察,就當玩了。”萊德試圖振奮起大家的心。

眾人都表示贊同,想開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了。

幾片雪花輕輕落到了吉朗林的肩膀上,吉朗林意識到了什麼,扭頭看着遠處向暮空浮城襲來的三陣雪龍捲心神不安,那是這一地帶常有的天災,雪龍捲通常是以三個及三個以上的數量出現。

“先生們,女士們,我想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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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旅途末路不是迷離1龍鳴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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