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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裏對旅客進行催促,在擁擠的列車前亂七八糟的人群里夢媛顯得那麼平靜突兀,“快上去吧,人多注意些”“嗯”,夢媛身上透露着的美好不是我一個人所看到,可愛漂亮,健康的膚色,活力四射,同時也帶着稚氣的溫柔,聲音柔弱中帶着溫和,明亮的眼睛看不出半點雜質,即使有也會被外在的光芒所淡化,一切都讓我覺得那麼美好,這種美好似乎跟我形成了反差,憔悴的面龐,平庸的裝扮,活生生的襯托板,列車上看着她在月台上依然滿懷真摯的眼眸,不舍與憂傷目送着我,這座椅如同刀光刺得我生疼,我舉起右手緩慢的揮動我的手,多麼想牢牢地抓住夢媛告訴她,我不想走,悔意上游,揮灑不去,眼角衾滿了淚水,不知是否動容了夢媛,她狂喜的跟着車走動,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擦拭着眼裏兜不住的淚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可她隨着月台一起慢慢向後退去,越來越渺小,直至消失不見,動車越走越快,無情的做派讓我羨慕,而我卻做不到……

此時黃昏降臨,即使是春天,昏暗沉重的車廂讓我覺得光禿禿,寒氣襲人,燈光也不足以明亮我的心境,心裏充斥着火苗,越演越烈,燃燒的,似乎會把這幾年光陰里留存的幸福毀滅,冬天的褪去,春天的枝丫會在這場毀滅當中接踵而來。在這即將到來的分離當中,夢媛也逐漸在分離當中溶解,孕育出新的形象,是愛情么?是背叛么?或者是忠誠?看看這個空洞的車廂里,農民工坐在窗邊吃着火腿泡着面,跟對面的婦女講述他的打工艱辛,振振有詞,鏗鏘有力,彷彿震得車廂吱吱,燈光閃爍,窗外昏暗的土地已經看不出顏色,一切都是生命的章節,蘊含著愛情,背叛,忠誠吧。

經過幾個小時的困頓,凌晨抵達了Q市,春天的泥土總是勾起回憶,家鄉的泥土更是有豐富的素材,這裏彷彿能凈化我的心,一切看似純樸、安寧。幾個小時在腦海里對夢媛各種描繪,已經讓我疲憊不堪,離開A市好似來到了九霄,一個孤獨可憐的她被擱置在雲外,小心翼翼的儲存着。帶着行李轉坐了客車,顛簸的車裏讓我昏昏欲睡。跌個墩兒的功夫到站了,下了車被這樣一個小城市忙碌的人群,南來北往,一刻不停歇的周遭所驚詫,讓我覺得分外的荒涼與悲哀。拿着行李去了一個麵館點了大肉面配上滷蛋,疲憊不堪,可被這面館裏的香氣勾起了年少時的甜蜜之感,中學的時候學校的餐吃的讓人生厭,校外的麵館都能讓我念想着好久,如今這種味道竟然濕了眼眶,是鄉土的溫柔在療愈吧。

一條路不足以稀奇,可在春天的泥濘中,那腳印如同從兒時盪起漣漪成了如今結實踩踏下的芬芳,勾起了我思緒不止一點點,梧桐樹下玩伴們一起撒尿,彩票站里用零花錢錢生錢的黑色希望,學校眼前的炸鋪,被哥兒幾個嘰嘰喳喳的擠爆,這條路多麼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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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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