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炭火、烤肉、與初見
“驚喜？”季離怔了怔，“什麼驚喜？”
玉姐賣了個關子，“說出來了那還能叫驚喜嗎？行，就先這樣，晚上十點見！”
掛了電話，季離也將情況跟老闆說了一聲，老闆嘟囔了一句敗家娘們總算有點良心之後，爽快地同意了。
他看着季離，“你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還有點不樂意？”
季離有些苦惱，“去肯定是要去的，就是感覺挺耽誤練功的。”
他昨晚初步習練了一下四象訣，感覺比起老闆給的粗淺功法，四象訣的氣機運行線路更合理，更強大一些，體內氣機的增長也十分迅猛，戰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眼下正是興緻勃勃的時候。
老闆抽了抽嘴角，“你有沒有想過，玉姐長得那麼漂亮又那麼有錢，跟她搞好關係，萬一她有個什麼親戚姑娘的，給你介紹介紹，你小子不就少奮鬥幾十年？”
季離白了老闆一眼，“就我這樣，玉姐介紹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老闆摩挲着耳垂，哼了一聲，“憑什麼看不上？你硬不起嗎？”
季離不想理他了，轉身離開，有話說不出來。
時間很快就又來到了晚上，季離吃過飯，換上衣服，一路小跑熱身，來到了那處山腰的小樓前，按響了門鈴。
白老頭兒很快走了出來，開門領着季離，熟門熟路地坐着電梯，來到了地下的模擬屋裏。
他站在台上，看着季離毫不猶豫地走進了一號屋，對這個少年的單純，莫名覺得有一絲的愧疚。
房間裏，季離戴上頭盔，看着那九個沉默的傀儡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晚上好啊，我們又見面了。”
傀儡人並沒有回應他，季離也沒期待它們的回應。
他邁步走到靶心，在心頭默數着十個數。
當最後一個數字念出，在傀儡人身形一動的剎那，他率先動了。
這是他琢磨了大半個晚上想出來的辦法。
如果老實站在靶心，等待傀儡人的進攻，那自己就會顯得十分被動。
而且傀儡人的攻擊每一次都不一樣，站在原地並不會有什麼額外的好處。
但如果自己能抓住那千鈞一髮的機會，率先進攻，不管傀儡人是高度智能的程序，還是什麼別的控制邏輯，甚至說塞進了什麼魂魄在其中，總歸是需要反應時間的。
這樣豈不是就能反客為主，多堅持一會兒？
事情的發展也的確如他所料，出手招式的巨大慣性讓傀儡人在發現季離離開了既定位置之後，有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遲疑，就這一絲的遲疑，讓季離得以在跟他選定的傀儡人單獨對了一拳。
但他再一次低估了傀儡人的強大。
他只顧及速度的一拳，並沒有能夠單對單擊退傀儡人，反倒是被傀儡人打得腳底一滑，而後迅速被補過來的傀儡人直接打出了靶圈。
聽着耳畔冷漠的電子提示音，季離盤膝而坐，一邊調息吐納，一邊復盤着剛才的戰鬥。
他剛才只顧及了身法速度，以至於下盤虛浮，被九個傀儡人圍攻，反而失了老老實實開局的沉穩。
但這個整體的思路應該是沒問題的，應該繼續朝着這個方向去完善。
比如身形的控制更加精確，在保證速度的同時腳下要穩住，更關鍵的是，他的攻擊力要提升。
而眼下，他主要的攻擊手段就是老闆教授的三個拳架。
千疊浪快而綿密，
破甲錐鋒銳無比，但真正說堂皇的重拳，還得是九重天。
他緩緩起身，走到靶心，擺出了九重天的拳架，日日感悟的拳意自然流淌。
一股不屈的氣勢慢慢湧現，彷彿即使面前站着的是老天爺，他也敢朝前出拳！
當十個倒數的數字念完，傀儡人身形迅速前沖，但季離比它們更快，朝着一個傀儡人先沖了過去。
傀儡人的臉上一片漠然，朝着季離撞來。
季離牙關緊咬，精神力高度集中，星辰在識海中閃爍，四周的動靜都慢了一絲。
而後，充滿力量的一拳和傀儡人的拳頭悍然對撞。
這一次，他沒有踉蹌。
弓腰，閃過一記橫踢；
擰身和其餘撲過來的傀儡人戰成一團。
外面的平台上，白老頭兒看着今晚季離的第一個戰績，眉頭緊皺。
5.11秒？
怎麼比起昨天差了這麼多？
莫非昨天傷得太重，透支了身體？
孫嬰那狗東西沒給他吃點什麼補回來？
好好的體術根基，可不能就這麼給打壞了啊！
不至於，這事兒是孫嬰求着他來的，昨晚第一天回去孫嬰肯定還是會看看情況，不可能傷到了根基而無動於衷。
再看看，再看看！
於是，五分鐘后，當電子屏上顯示出19.09秒時。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面露激動，心頭對季離也愈發重視起來。
但等了一會兒，卻並沒有看到季離出來。
不會是太拚命，被打壞了吧！
這可不行啊！
這小子可是個寶貝啊！
他終於忍不住，快步衝到一號房門口，拿出自己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季離盤膝坐在地上，詫異地看着他。
“沒事啊，沒事就好，打擾了，你繼續！”
房門又被關上，白老頭兒走回檯子上坐下，嘿嘿地傻笑兩聲。
十五分鐘之後，季離走了出來。
白老頭兒已經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看着季離，“今天練習感覺如何？”
季離恭敬道：“略有進益，但的確太難了。”
“要加油啊！來你過來。”
白老頭兒將季離帶到了那個記錄著練習記錄的屏幕前，然後指着那條他專門調出來的昨晚雲思琦練習記錄。
“昨晚，同樣有人在這兒試煉了，人家還是練的九號房。你看看，人家都堅持了一分多鐘。”
他伸手拍了拍季離的肩膀，“按說我不該多嘴的，但是，看你也努力，辛苦，同時還頗有點天分，也算是故人介紹來的，便跟你說一說，自己心裏要有數。”
他長嘆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啊！”
季離頗為感動地抱了抱拳，“多謝前輩鞭策！”
“我已經給你開了權限，回頭自己操作，沒事可以查閱一下，學習學習人家的勁頭。”
“好，一定不辜負前輩厚愛。”
“行了，走吧。”
目送着季離消失在山道上，白老頭兒不禁為自己的聰明點了個贊。
這波虛空樹敵，簡直是神來之筆。
被這麼一刺激，這小子不得加倍奮發圖強？
至於他會不會看到之前的記錄從而猜出來這個一號房的真相，完全不用擔心。
他已經用最高權限將之前的所有記錄都屏蔽了，只能查詢最近一年的記錄。
天衣無縫！
......
雖然對傀儡人的攻擊更熟悉，但因為比昨天多練了兩次，所以他今天受的傷不比昨天輕。
緩緩跑回民宿，他立刻坐在屋裏又調息了一會兒。
運轉剛剛入門的四象訣，氣機恢復的速度也要比老闆那個簡陋功法效率高出了不少。
原本幾個小時才能調息好的傷勢，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傷勢，以他如今扛揍的體質，已經完全不影響動作了。
簡單梳洗一下，他跟老闆打了個招呼，就去往了光霧酒吧。
當他在別墅二樓客廳見到玉姐時，時間剛好十點。
“你還挺準時的嘛！”
玉姐笑着開口。
瞧見玉姐親切寵溺的笑容，季離心頭原本還有那麼一點覺得浪費了練功時間的想法也都煙消雲散了。
他從玉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讓人心暖的別樣溫馨。
或許那可能就是許多人無比熟悉，但他卻從未享受過的感情：母愛。
他笑着道：“玉姐有召喚，我怎麼可能不準時呢！”
“就會嘴甜！一會兒玉姐給你個驚喜！”
“好！”
聊了一會兒天，吃了點東西，季離起身道：“玉姐，我先下去準備了。”
“行，你們老闆剛才把東西都送來在一樓，鳳姨在那兒看着，你找她就行。”
季離點頭退下，一邊做着準備，一邊想着玉姐的驚喜到底是啥。
一個貴重的禮物？不應該，玉姐這樣的身家，送點禮品不至於這麼大陣仗；
一個珍貴的功法？也不會，玉姐好像都不會修行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已經修行；
總不可能是個漂亮的姑娘吧！
季離啞然失笑，如果是那樣，那玉姐可就看錯人了。
對現在的他來說，去練功房練功才是他心頭最牽挂的大事，女人這些都得靠邊站。
當炭火升騰，羊肉和調料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一串清脆的笑聲中，傳來了玉姐在身後的呼喊。
“季離！”
季離扭過頭，瞧見玉姐和一個姑娘一起走出來。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顧盼生輝、壚邊人似月、一笑傾人城、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硃砂不點而朱......
這一瞬間，季離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詞，都只有一個主題。
玉姐揮了揮手，“想什麼呢？傻乎乎的！”
我在想，你看人真准！
季離開口道：“我在想，我們這個鎮上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和玉姐一樣漂亮的女士，有點恍惚。”
玉姐哈哈一笑，“這是我侄女，專門來吃你的烤羊肉，你晚上可要好好烤哦！”
雲思琦在一旁，微笑着點了點頭，“辛苦了。”
這一笑，讓季離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感覺。
練功這種事，什麼時候都可以練，烤羊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