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生會

主要人物：

-馮強：主視角”我“，穿越回高中時期的躺平族。

-蔣桐：大學時開始交往的女朋友，提出分手后就消失了。

-沈晴：高中校花，學霸，時間機器的發明者。

-韓萌：高中同學，發小，介紹我參加了時間機器的實驗。

-木桶雪：網友，疑似網戀對象。

-朱帥：高一屆的學長，校草，前學生會主席，前校足球隊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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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帝都的公寓，卧室朝東，所以每天都是被陽光照醒。但這是M市的家，卧室是在北邊，沒有清晨的陽光。

起床后，我還是習慣性的看看旁邊，但蔣桐不在身邊。

這證明，穿越這件事不會因為睡覺而改變，蔣桐離開我這件事也沒有改變。

穿越到17歲后的第二天開始。

我仔細的打量一下我的房間，不大，10平米左右。靠牆一張單人床，靠窗的位置是一個寫字枱，放着一摞高中的課本和習題。

另外一面牆是一個穿衣櫃，一個組合書櫃。組合書櫃下面一半也是個寫字枱，放着那台舊ThinkPad。書櫃櫥窗上沒有什麼書，倒是擺放了一些獎狀和獎盃：

-M市小學一年級數學競賽二等獎

-M市小學二年級數學競賽一等獎

-M市小學三年級數學競賽一等獎

-M市小學四年級數學競賽一等獎

-玉蘭杯少兒圍棋大賽亞軍2002

-玉蘭杯少兒圍棋大賽冠軍2003

所有的獎都止於2003年，那年我上小學四年級。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帶着疑惑，我的目光停留在書柜上的一個小帆船。

我想起來了，是在少年宮時那個女孩兒送我的。

她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孩兒了。

那天，她第一次來圍棋班，沒人願意去教她入門，我就自願幫她。沒想到她學的那麼快。

她一點規則都不懂，但第一天結束時，已經能看懂並且研究一些比較高級的對殺技巧了。

她看棋譜的時候，特別專註，彷彿這個世界與她無關，完全沒注意我在側面看她。她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像個黑頭髮的洋娃娃。

只一個月，她已經是圍棋班的中等水平了，我用了半年才達到這個程度。

當時我自信滿滿，說給她定個目標：讓她三子贏我。我知道這不可能，我估計和她是7-8個子的差距。

可是沒過多久有一盤棋我差點輸了，幸好我抓住她的一個惡手（失誤）翻盤。

那天，我帶她去附近的遊戲廳玩了一趟，她很開心。看樣子她很少出去玩，應該是家裏的小公主、乖乖女吧。

在遊戲廳很快就花完了我身上的零花錢，我們就去溜到附近的玉蘭中學去了。在那裏，我們找了個教室，竟然還是下棋，不過是國際象棋。現在想想，她的國際象棋應該有專業水準了。

最後她還親了我一下，我至今還記得。感覺那時候才是我的人生巔峰。

之後的日子我不得不鞭策自己也好好練棋，總算在暑假裏保持了讓她三子而不敗的記錄。

暑假最後一天，她送我一個小帆船，寓意我今後能一帆風順，也感謝我教她下棋。我什麼都沒有準備，看看身上，便把自己的鑰匙鏈送給了她，那是一個圍棋子掛墜的鑰匙鏈。

我跟她約好，

開學後周末還來少年宮下棋，可她卻沒有來。我想她可能會去那個遊戲廳玩，就去那裏等她，可她始終沒有再出現。

久而久之，我每個周末只去那個遊戲廳，再也不去圍棋室了。我迷上了電子遊戲，直到一年後那個遊戲廳改成了網吧，然後我又迷上了電腦遊戲。

不知道那個女孩兒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已經成為了青少年棋手。她和我同年，現在應該也在讀高中吧。

她的全名叫什麼我忘了，那時候好像叫他小琴，或者應該是小晴。小時候普通話不好，總是傻傻分不清。

我後悔，怎麼沒讓沈晴把我發送到那個時候呢？我可以好好問問那個女孩兒為什麼不來下棋了。

來到衛生間，我在鏡子面前好好審視17歲的我。

鏡子裏是張年輕，但不修邊幅，甚至有點滑稽的臉。頭髮亂糟糟的，衣服鬆鬆垮垮。嘴唇和下巴掛着幾撇軟軟的稚嫩的鬍子，似乎從來沒刮過，十分好笑。我聞到餿味，原來是自己身上的。

就是個典型的高中生nerd模樣。如果我是女生，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男生。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大學時改善了。經歷了集體生活，我更注重儀錶。後來跟蔣桐交往，我還開始梳妝打扮。

我用父親的刮鬍刀把鬍子刮掉，顏值+30。

我洗了個澡，使勁的搓掉身上的酸臭氣。在浴室里，我凝視自己的身體，太瘦弱了。個子不算小，但胳臂細細，肩窄窄，毫無男子氣概。

然後我開始剪自己的頭髮。在家閑着的日子，我考慮過去學個美容美髮，在網也上看了不少視頻。但蔣桐死也不讓我動她的頭髮，我只好拿自己的頭練手。練了好多次，越來越熟，看不見後面，至少前面能打理的體面。

我剪了個清爽型髮型，沒有用推子，反而顯得更加隨意自然。我抹了些髮膠，又梳成喜歡的樣式。一套操作下來，髮型跟26歲的我差不多了，顏值+30。

我把衣櫃翻了遍，找出一件短袖襯衣，一條牛仔褲。

牛仔褲是初中時穿的，已經短了，我便把它剪的更短點，用刷子刷出毛邊的效果，成了一條不錯的7分褲。

我又用美工刀，直尺，刷子，剪刀來做幾個洞。這可是技術活，但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連蔣桐的褲子我都做過，她也很滿意。

剛做了一會兒，又有覺得高中生穿有洞的褲子不太好，於是作罷，最後褲子只有正面有幾個磨損的痕迹，沒有那麼誇張。

我找出一雙最好的鞋。一雙安踏的慢跑鞋，很舊了，但也沒辦法。等賺了錢再買雙新的吧。

整完這套操作，我來到穿衣櫃的鏡子前審視。還沒達到26歲時的水平，主要是身材不行，有點垮。但顏值應該有70分了，我自我評價。去咖啡廳做個服務員應該沒問題。

我下樓出了小區，轉到街上，進了個米粉店，吃了碗令人懷念的牛肉粉。多要了份牛肉，希望能讓自己壯一點。

米粉店叫“小7米粉”，2019時已經開遍全國了，是家非常知名的米粉店。不過現在還僅限於M市。小7米粉向全國擴張時，為了照顧大多數人的口味，做了改良。但M市的店是原汁原味的。在家鄉，原汁原味總是最好的。

吃完粉，我直奔昨天跟沈晴和韓萌會面的咖啡廳。

10:15，咖啡廳竟然沒有開門。我在帝都的那家咖啡廳可是6:00開門，早班店員5點就得到。大概M市的生活節奏慢吧。

我等了15分鐘，店員才姍姍來遲，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大概20歲上下。中等身高，穿着非常時尚休閑：寬鬆的T恤，帶背肩的連體牛仔七分褲，歪戴着棒球帽，大大的茶色墨鏡。

“帥哥，還要等會兒喲，我要啟動設備。着急的話不如去旁邊的奶茶店。”

“我是來應聘的，今天老闆來嗎？”

“哦，我就是老闆。”女孩兒摘下墨鏡說。

“我會收銀，會點單，會做各種咖啡和飲品，會操作清理維護設備，懂得咖啡禮儀，了解咖啡文化，還會選咖啡豆。我薪水要的也不高。”我極力的推銷自己，這也是我唯一從一周目帶來的技能。

“嚯，還什麼都會。”女孩兒明顯是帝都口音，摘下墨鏡是一張漂亮精緻的臉龐，倒像是南方人。

“姐，聽您的口音，是帝都來的吧？”

“可別姐、姐，叫的這麼親熱，我才19歲，比你小吧。”

我不置可否，等她開門。

“不介意的話，我來做吧。”我指指櫃枱和後面的設備。

她表示可以，然後站在一邊看我如何開始。

這咖啡廳雖然小，但設備倒挺新，保養的也不錯。我按照標準流程，全部檢查一遍，然後問:“介意給我POS機的鑰匙和密碼嗎？”

我已經很少使用POS機了，在帝都當店員時，10單里9單都會用流動支付。

女孩兒給我鑰匙和密碼，我熟練的開機，放好發票紙卷，然後問：“您好，請問需要點兒什麼？”

這感覺彷彿回到了帝都的咖啡廳一樣。

“中杯拿鐵。”

“在這兒喝，還是用一次性紙杯。”

“在這兒喝。”

“沒問題，還需要點點兒別的嗎？我們這兒的和風蛋糕不錯。”

“不用了。”

“好咧。刷卡還是現金？”

“哎喲喂，不錯哦。看來不用培訓了。”

我們按照真實的交易接了賬，我麻利的找了零錢，打了小票。然後開始製作咖啡。

設備非常順手，我為了炫技，最後還拉一個心形的花。其實快銷咖啡廳是不拉花的。

女孩兒對我非常滿意，說：“你通過面試了，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明天就可以。我這個暑假每天都可以來，但開學后可能只能下午來。”

“你是大學生嗎？”

“不，我是高中生，不過我已經滿17歲了，可以做兼職了。”

“17歲？竟然比我小。那你要高三了吧，你不高考了嗎？我高三可是每周上7天課，晚上還在刷題才考上大學的。”

原來她是個大學生。

“我是個學渣，能畢業就行了。您是哪個大學的？”

“我是帝都的G大的，不過我現在休學了。我叫楊彩，就叫我小彩姐吧。”

G大就是我在帝都讀的大學，看來楊彩是我的學姐。我也不想多問她休學和來M市的原因，不過推測她是想創業吧。但是咖啡廳不太好做，賺大錢不太可能。

整個上午她就放手讓我經營了。客人不多，我做的遊刃有餘。空閑時我也建議她改進甜品，裝飾佈置，甚至音樂。

2個小時后，她已經對我非常服氣了。畢竟，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在帝都的時候，咖啡廳管理層甚至想提拔我做正式員工和店長，被我嚴詞拒絕，因為我只想做兼職。

咖啡廳營業時間是早10點到晚8點，她希望我每天都來，按小時付薪酬，過期的甜點和三明治可以隨便吃。沒有嚴格的上班時間，只要提前說好就行。這家店目前只有我一個員工。

“這是我的店，所以我每天都來。不過如果你能頂我，我就可以去玩了。”楊彩說。

“我明天開始來上班可以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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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會是在兩點。我和沈晴約好1:30在新教學樓下的籃球場見面。

我1:25就趕到，沈晴已經在籃球場了，旁邊還有朱帥，好像在聊什麼事。我遠遠的看着他們，不想去打擾，沈晴卻招手讓我過去。

“那我們一會兒會議室見吧。不介意話，我跟小強有點事說。”沈晴對朱帥說。

朱帥面色鐵青，顯得非常沮喪。他打量了一下我，沒有說話，有點不甘心的走了。

“你們這是？”

“他果然還沒死心，我只好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想八卦，但也很好奇，沈晴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難道比朱帥還帥。

沈晴接著說：“他是我童年的好友。”

然後她掏出一個手機，是一個iPhone3GS，iPhone早期的經典款。

“我試了一下你說的FindYouriPhone，果然可以定位。不過這個功能3周前才上線，你消息真靈通啊。”

原來這在2010年還是新功能。

沈晴把手機遞給我，我們約好在會間休息時，沈晴把韓萌約出去，我偷偷把手機放到韓萌的書包里。

“沈晴學姐好！”我們旁邊出現一個悅耳但洪亮的聲音，是一個小個子女孩兒。

“咦，你不是昨天在情人樹下得道升仙的那個學長嗎？”女孩兒接著說。

她就是昨天把我從玉蘭樹下攆走的高一女生。

“你好，冰清。我們一起去會議室吧。”

路上沈晴幫我們互相介紹。那個女孩兒叫阿於冰清，是個少數民族姑娘，大家都叫她冰清。她是下一任的學生會主席。

“感覺你比昨天帥一點，有什麼不同嗎？”冰清問。

即使只見了一面，冰清就發現我改變形象了。

“我去應聘了一個兼職，所以稍微調整了一下。”

“咦，難道你們暑假不補課嗎？是什麼樣的兼職？賺得多嗎？你應聘成功了嗎？”

冰清的問題很多，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沈晴反而什麼都不問，我猜測她對我的事漠不關心。

“啊，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這一串問題，有點語塞，“沒什麼，就是去咖啡廳做服務員，我只是想體驗一下。”

冰清看着我，瞪着大大的眼睛，還有好多疑問，正要開口時被打斷了。

“小強，你怎麼來了？今天好帥啊。”說話的是韓萌，她剛到。

“我想來觀摩一下學生會，好像挺好玩的。”我只能胡亂說個借口。

”咦，你不是學生會的啊？我是說怎麼沒見過你。不過學長有點晚哦，學校原則上是不希望高三的學生參加學生會活動的。為什麼這個時候才想觀摩？”冰清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我有點招架不住。

“觀摩體驗一下挺好的。畢竟上了大學也會有學生會。”沈晴終於出手幫我開脫。

不一會兒，學生會的幹部到齊了，大家進入會議室開始進行會談。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會議室，跟公司的會議室也沒啥兩樣。一個大長條桌，比例是1:5。長邊可以坐最多10個人，短邊可以坐兩個人。一個短邊牆上有一個白色熒幕，可以投影PPT。另一個短邊有兩把椅子，大概是領導或者輔導老師的位置吧。

高一和高二的成員面對面坐到兩個長邊。朱帥坐到了高二這一邊，臉色陰沉，悶悶不樂的。

兩個長邊正好全坐滿了，我只好坐到短邊。這樣子好像我是領導一樣。

“這是輔導老師坐的地方。你是哪個部門的，怎麼沒見過你，高一幾班的？”高一那邊中間位置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很不客氣的問我。

“他是高二的馮強。就坐在那兒吧，今天輔導老師不來。”沈晴幫我回答。

“沒事，他坐那兒吧。”冰清也說。

我想我的真實年齡應該可以做他們的輔導老師了。不過這個眼鏡男說話的語氣很沒禮貌，有點官腔。

大家落座后，雙方開始了冗長的交接討論。這很像職場的會議，只不過都是些高中生。

高二這邊正中間坐的是現任學生主席，一個胖胖的男生，副主席是沈晴。高一這邊的新主席是冰清，新副主席就是那個跟我打官腔的眼睛男，叫秦淼。其在在列的是各個部門的部長和副部長。

沈晴是會議的主講人，為了這次會，她還準備了個PPT，而且水準還很高。-她明顯遵循了一些原則：每頁不超過6個條目，字體都很大，細節給出在線的文檔連結，複雜的地方做了圖表和流程圖。

看她侃侃而談的樣子，我彷彿一瞬間回到了上班的時候。雖然我只有半年職業生涯，但也真開了不少會，做了不少PPT。

沈晴非常詳細的介紹每項事宜，高二的現任主席卻幾乎不發言，而且一問三不知。

高一那邊，冰清和秦淼很積極的提問，並且做筆記。

其他各部的部長大多都心不在焉，有的還強調下午有補習班，希望快點結束。

我從來沒參加也沒關注過學生會，彷彿這個組織不存在，可有可無。

通過這次旁聽，我發現學生會的工作還真多啊：迎新，運動會，各種文體比賽，校園廣播，文藝周，接待外籍交換生，和其他學校的交流活動，敬老院獻愛心活動，等等。

交接持續了幾個小時，沈晴作為副主席，對每件事都很清楚，也非常耐心的解釋各種問題。我不禁非常佩服她，到了職場，她一定是個好員工，好領導。

會間休息的時候，我向沈晴遞了眼色，她便把韓萌叫了出去。我順勢來到韓萌座位，把iPhone3GS放到了她的包里。

交接會議終於來到最後一項事宜：關於製作秋季迎新的宣傳材料。

有幾個部長已經不想再呆下去了，紛紛表示想離席，借口是要參加輔導班、奧賽集訓之類。場面一度有點混亂。

“你們既然這麼不耐煩，為什麼要參加學生會。”一直沉默不語的我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