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通關
這是一場博弈!
唐平和那幕後主使者在賭。
如果唐平不想殺人或不願殺人,被情緒、外物所影響…將永無止境的被困在‘今天’!
除非他能找到通往‘明天’的鑰匙,但要是按照對方的路子來…多半是被戲耍的下場,哪怕越過了這個關卡,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等到猴年馬月了。
若他敢殺人…能殺多少?
唐平在用行動告訴對手,他之前說過的話,不是開玩笑。
嗖!
一縷劍芒激射人群,沿途所過,眾人身軀全部被切開…
飛劍法器的犀利與速度,完全是摧枯拉朽。
擁擠的人潮,彷彿一片片被割掉的韭菜,紛紛倒下。
“啊!”
“快跑!”
“嗚嗚嗚…”
寧府門外,有人在哭,有人在喊,一時混亂不堪。
唐平就站在原地,靜靜望着這一幕。
心中泛起波瀾,被他強壓了下去。
每死掉一人,他想毀掉這個閉環的決心就強硬一分。
大伙兒四散奔逃,屍骸遍地。
面對起了殺心的道士,烏泱泱的桃花城百姓,猶如螻蟻般脆弱。
也有人試圖攻擊唐平,但尚未靠近,就被後者手中的拂塵掃開,肉身崩裂。
時間一點點過去,入眼已是常人無法忍受的修羅地獄之景。
這麼一會兒功夫,寬敞的石磚大道,已形成條條刺目殷紅的溪水,散有腥氣。
倏忽,唐平眼睛一眯。
發現了異常…
寧府是桃花城的大戶,因此府邸也坐落在城中四通八達的主道之上,是最核心區域…
此時,離得近一些的人在嚮往擴散逃跑,但最外圍,卻不斷有人湧入…導致形成了一堵圍牆,囚籠。
人數越來越多。
“挑戰我的底限…呵,說了殺光就殺光,即使破壞不了閉環,也要讓你萬劫不復!”
唐平心有所悟,寒聲道。
聽到他的言語,驀然,原本還在奔逃的人流相繼停下。
一個個神色憎惡,紛紛轉首望向道士。
“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所有百姓在齊聲高呼,聲浪逐漸變大,最終震徹九霄。
他們也不逃了,宛如不將自身性命放在眼裏…開始統一批判起唐平來。
“這才對嘛…”
唐平放聲一笑。
這時,剛剛還活靈活現,充滿人味兒的城內百姓,儼然大變模樣…似失去了自我思想,一張張面龐的表情、神態如出一轍。
說話的語氣,吐字的音節…像無數個複製體。
“你不是人!”
即便聲浪再大,唐平依然緊固識海,不為所動。
很快,就到了晚上。
他動手時,是在午後。
飛劍的威力再大,畢竟整個桃花城的人口基數在這兒擺着呢…一天根本殺不完。
但…沒關係,唐平可以一次次的來,先將活人屠盡,然後是毀掉所有桃樹,接着破壞城內建築…
他不着急,他有的是閑心陪對方玩…
該着急的不是他,而是此閉環的‘受道者’!
夜色下,唐平躍至寧府大門的飛檐之上,迎風而立。
黑暗中,飛劍的銀光依舊在來回穿梭,屍體已經鋪滿了街道,卻仍有人如蝗蟲過境,前仆後繼的踩着屍山現身,重複着同一句話。
“應該殺了有小十萬之數……看樣子兩天足矣,
還不出來嗎?!”
唐平大笑。
笑聲明朗,似乎心境完全沒受到干擾。
還很暢快!
“……”
在他說完后,四面八方那些還念着‘你不是人’的聲音,忽的消失。
整座桃花城,一片死寂。
“嗯?”
唐平感應到,剩餘的百姓們,在幕後那人的操控下,跑走了。
對方像終於想清楚,這個進入此間的道士,是一個狠辣殘忍的傢伙。
並非常態的修行者。
要是人真的死光了…只留下一座空城,便沒了意義。
“跑?這一片小天地就這麼大,能跑到哪裏去?!”
唐平發出譏笑,一招手,劍鋒飛回。
準備追殺。
“戌時一更,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然既,遠處的另一條街上,如有一位打更人路過,敲着響鑼,扯着嗓子吆喝道。
古時的打更人,受道者嗎?
終於肯出來了?!
唐平銳利的眸子,刺破黑瘴,霎時朝前者所在的方位瞧去。
剛生起要動手的意念,恍然間,眼前一陣模糊。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一瞬間的失神兒,等再清醒過後…他沒有回到桃林,而是坐在一間廂房裏。
時間也非進入閉環時的晌午,而是清晨。
“這是……”
唐平觀望了一下屋內的裝潢與擺設,神情微變。
這間房…正是第一天,寧寶川安置他和小五的屋子,不過,雖佈局與風格近似,連燭台的位置都一樣,但…不是原本的那一間。
小五也躺回到了床上,穿着道袍,彷彿睡著了。
唐平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上面清楚的留有血跡和臟污的印痕,說明…他親手製造的殺戮,確有發生!
他想起了打更人,意念通達。
自己這是…來到了第二天。
也就是‘明天’!
之前被困在‘今天’,似乎是在睡前有管家來詢問,‘時間’就是提醒的要素,亥時已過,便是子時。
“原來如此…想要順利過到‘明天’,應會聽到打更人的叫喊,如果聽不到,就說明無法前往‘明天’,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唐平懂了。
但他不是靠自己的摸索,按照‘規則’通了關卡,屬於是作弊。
因為不放行的話,桃花城就會毀在他手上。
唐平一力降十會的法子,效果…立竿見影!
“道長…”
這時,一旁床上的小五揉着眼睛,醒了過來,喊了一句。
見唐平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詭異,小五摸了摸臉蛋,茫然道:“怎麼了?”
“我問你…這是你第幾次進入這個閉環?”
“啊?…咱們不是剛來嘛…”
小五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明所以。
“後續的記憶被清除掉了…回檔到了第一天。”
唐平暗忖着。
從小五的角度看,二人是初次進入399閉環,受寧府盛情款待,然後睡了一覺,便來到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婚期當日。
一念至此,唐平又將請柬拿了出來。
上面的名字,從寧二郎又變回了寧三郎。
“哼!”
他明白了些什麼,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