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親臨武昌（1）

轉眼已是除夕，窗外的寒風呼呼的穿過皇宮廊道，發出奇怪的嗡鳴聲，像極了野獸的低鳴。今年的寒風似乎比往年凜冽許多，也許是小冰川期的餘威吧。

朱明復靠在榻上假寐，那名宮女過來添炭火，朱明復睜開眼睛，目光真好撞上了宮女怯生生的偷瞄，宮女慌忙施禮便要退下。朱明復微微一笑：“等等，你上次說你叫什麼名字？”“奴婢，奴婢沒有大名，姓呂，小名阿靜”

“哦，阿靜，你要到朕身邊來，可是想要個名分？”

“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既然做了萬歲爺的女人，就應該在萬歲爺身邊伺候。”宮女慌忙地說。

“朕聽說，那晚之後你哭了一夜？”宮女不答，“也罷，是朕魯莽了！朕給你陪個不是，去王承恩那裏領五十兩銀子，出宮去吧。”朱明復面露慚愧，其實皇帝對於宮女的臨幸是很平常的事，但朱明復畢竟受到了主世界現代價值觀的影響，心中愧疚。

“萬歲爺開恩，奴婢哪也不去，就想留在萬歲身邊！”阿靜跪下哀求。

“那隨你吧，阿靜，朕給你起個大名吧，詩經中有句話叫“靜女其姝”，你小名中帶個靜，以後就叫靜姝吧！”朱明復說。“謝萬歲爺！”靜姝答，眼角流露一絲哀傷。朱明復總覺得靜姝有一絲不對，卻又說不出。

除夕夜，朱明復照例和皇子公主以及後宮嬪妃們吃了年夜飯，而後又帶着皇子公主們去外面放爆竹，幼子朱慈炤還有幼女朱媺英玩得最是開心，倒是朱媺娖成熟了許多，這一年她跟着姑姑寧德公主朱徽妍去了錦衣衛軍情六處，學了不少本事，人也穩重了很多。

對於朱明復而言，這個新年是短暫的，因為他一直憂心對張獻忠用兵的事和去武昌的事，心中雖然有底但也焦慮。

“王承恩，把太子叫過來！”大年初二一大早，朱明復便開始着手安排去武昌府的事情，首先，就是安排好留守南京的事情。

“皇兒，你已經快十六歲了，想當年朕登基也不過十七歲，皇兒可擔大任了！”“父皇英明神武，兒臣駑鈍，不敢與父皇相比！”朱明復笑笑，不與他客套，直入主題。“朕要去辦一件大事，皇兒可知道？”其實朱明復想試探大臣們的嘴嚴不嚴。朱慈烺猜了幾次，都沒猜中。

“朕要去武昌，解決左良玉的事，你可敢在留京監國？”朱慈烺一聽，大吃一驚，他雖年輕，也知道其中厲害，趕忙勸阻。“父皇，那左良玉，虎狼之人，您豈可冒險？”“皇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朱明復又把去武昌的理由細細和朱慈烺說了一遍，朱慈烺微微動容，但他依然不願朱明復前往。

“父皇，既是為了穩住左良玉，兒臣可以前往，父皇派一位得力大臣輔助兒臣，勢必也能成功。”朱慈烺說。

“皇兒有此孝心，朕心甚慰，但你要記住，我朱家子孫，為了大明江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皇帝也不例外。此事不必再議！你且說說，你打算如何監國。”朱明復態度堅決地說。

朱慈烺沉思良久，說：“父皇此去恐怕不會太久，兒臣以為朝政一切照舊即可，主要是兵權當好生掌握。”朱明復微微點頭，繼續問：“那如果朕遭遇不測呢？”朱慈烺聞言嚇得趕忙跪下：“父皇……”

朱明復扶起朱慈烺：“朕說的是萬一，你作為大明儲君，必須要考慮最壞的情況。朕若無恙，就如你所言去辦，遇事找內閣商議。朕若真的遭遇不測，你要記住幾件事，其一，新政不可廢，其二，開拓海外，學習西洋。其三，文臣方面，陳演不可用，可提拔范景文為首輔，他之後是顧炎武。武將方面，孫傳庭、秦良玉、陸少林、馬士英、鄭芝龍都可重用，吳三桂可用，但要防，其四、大明未來十年最大的敵人依舊是滿清……”朱明復滔滔不絕的交代着。

一個時辰后，朱明復交代完了事情，他又叫來了錦衣衛的孔嘉，問道：“如果要控制住左良玉和手下主要將領，錦衣衛有幾成把握？”孔嘉思考了片刻，答道：“陛下，有八成，目前左良玉的貼身侍衛中有三人是我們的人，還有一個侍女，是去年軍情六處安插進去的，他的五大部將身邊也有我們的人。”朱明復微微點頭

“此次你和寧德公主都雖朕前往！”朱明復說。“微臣遵旨！”

朱明復此刻內心是複雜的，他覺得自己有種囑託後事的感覺，他也有些擔心，畢竟他對左良玉的了解主要來源於主世界載入的歷史資料和錦衣衛的情報，這次前去多少有一點賭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