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招安闖王（1）

第二日上午，朱明復帶着五十多名京城高官來到昌平州的城頭，只見那城中屍橫遍野，街道也被到處都是暗褐色的血跡，秋日的陽光昏黃的照在這座死氣沉沉的城中，那佈滿屍體的街道就像人斬斷了的四肢，躺在大地上，街邊的樹木被戰火燒到光禿禿的，還有有幾隻烏鴉在樹上哀嚎中，被風吹過，帶來撲面的腥風。

朱明復滿臉悲戚，眼中含着淚水，這是他沒有想到慘況，他原本以為清軍只會搶奪財物卻不想，他們居然如此禽獸不如。這雖不是他的本意，但與他的計策卻脫不了干係，於是他含淚吟出一首詩：《記滿賊屠我臣民》

浮屍千里黃日熏，北風吹來血尤醒。

他日必持天子劍，斬盡韃虜百萬兵。

而在場的文臣聽罷無不潸然落淚，他們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戰場，這殘酷的場景，讓這些飽食終日的高官們震驚又害怕，他們也聯想到了他日京師城破時他們的下場，那時街道上的屍體就是他們和他們的家眷了。這場慘劇雖然不是朱明復的計劃，但在無形中再一次幫朱明復提高了威望，畢竟他安排曹化淳打退了清軍，同時也促進了朝堂的團結。

回到京城，幾位平日裏辦事不怎麼上心的內閣大臣也主動求見了朱明復，以內閣首輔陳演為首的大臣們跪在乾清宮裏，龍椅上依舊悲傷的朱明復開口道：“眾愛卿平身吧！”“微臣陳演，自擔任首首輔以來，毫無建樹，致使內憂外患，生靈塗炭，請求陛下罷官降罪。”陳演說罷，眾人附和。

“愛卿這是哪裏話，千錯萬錯都是朕的錯，你們也看到了，清軍如此兇殘，這遷都恐怕勢在必行，陳愛卿，遷都大計還是由你來主持，最為妥當，速去天津衛，徵調樓船，越多越好，以備遷都，額，南巡。”朱明復心想：見勢不妙，你還想跑，沒那麼容易，你還得給我背鍋呢！“微臣領旨，一定全力以赴。”陳演見崇禎沒有發怒還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心中確實有些震驚，畢竟皇上最近只和范景文四人走得近，而且和以前的皇上的做事風格完全不同，於是心中暗想，一定要辦好這次差事。

“朕罰了，眾愛卿各自去忙吧！”朱明復道，魏藻德欲言又止，而這時，戶部尚書倪元璐前來求見，“宣他進來，想必是繳獲的輜重清點出來了，眾愛卿也留下一起聽聽吧!”朱明復又說，這也是一次敲山震虎的好機會。

倪元璐行過禮后道：“陛下，此次繳獲敵軍搶掠的輜重以及昌平州中剩餘的物資已經清點出來了，黃金7萬兩，白銀80萬兩，絹帛、玉器、珠寶等粗略折算為約合白銀30萬兩。總共摺合白銀180萬兩，哦，還有3000多倖存的女眷和10萬石糧草。”“好哇，這小小的昌平州知州，居然斂財如此之多，來人，把那昌平州知州抓起來交友大理寺嚴辦。”朱明復故意說，這些內閣大臣見皇帝找了這麼個替罪羊，趕緊附和，畢竟從京城轉運出去的這麼多銀子裏面也有他們的份，這些錢財主要是京城中貪官和富商的。

“這樣吧，這些錢都是百姓的錢，朕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拿出10萬兩安撫昌平州倖存的百姓，拿出10萬兩犒賞此次退敵的將士，剩餘的留着招安闖王和南巡用吧！女眷暫時安排在城外住下吧，諸位可有異議？”朱明復說道。這誰敢有異議，你要是有異議，那不代表這些錢裏面有你的份嗎，眾臣連呼陛下英明！

汝寧府，顧炎武已經到達，孫傳庭將大軍分為兩部，一部駐紮在汝州，一部駐紮在汝寧，相互策應，吃了敗仗的李自成倒也沒有繼續進攻，一是不知道孫傳庭的虛實，二是打了敗仗士氣低沉，又損失了糧草，三是武昌府左良玉聽說了南陽大捷，也派了十萬大軍駐紮在了荊州府。這左良玉生怕崇禎帝下旨責怪他前面沒有出兵，但卻等來了一封嘉獎令，嘉獎的是他擊退張獻忠有功，但並沒有什麼實質獎勵，這讓他更加惶恐，於是出兵荊州而且和孫傳庭保持着密切溝通。

顧炎武說：“孫大人，我明日便要前往敵營，大人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孫傳庭說：“此次深入虎穴，萬望保重，一定要全身而退！”顧炎武卻一臉決絕：“謝大人，此去不成功便成仁！”說罷頭也不回出了軍帳。孫傳庭一聲嘆息，又一臉欣慰。

襄陽，闖王的行宮之外，其實現在應該叫“新順王”，這是李自成自己封的，只不過，朝廷沒有認可，顧炎武帶着兩個隨從在外求見。

李自成宣他覲見，顧炎武進到大殿，朝李自成一拱手：“參見大王！”“大膽，你這明賊，見了新順王，膽敢不跪。”說完，作勢要踢顧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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