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變化
薛恆安修行了十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小修士,他對自己身體發生的各種變故,不說能完全判斷準確,卻也能猜到大致的原因。
八荒火龍對此也毫無辦法,這種性格上的改變,主要還是薛恆安身處萬炎谷見識了太多陰暗之事所導致的。
這是認知發生了變化,它們就是想幫忙也沒法幫。
......
今天不是他當值,薛恆安辭別煉丹房的丘歸厚后,就回到自己的石室修鍊。
這些年薛恆安的變化很大。
首先是修為境界方面,他已然從鍊氣一層修鍊到了鍊氣十層的圓滿之境。
鍊氣境其實就是個開拓丹田,積攢靈力的過程,有了大量的火芝丸和火靈石,九陽烈火訣也被他吃透了,所以這些年進境極快。
火芝丸出乎意料的耐吃,原本以為只能吃個三五年,沒想到他修鍊了十年下來,居然還剩下來幾百粒。
當然這也有他修鍊的時候,除了消耗火芝丸以外,還經常使用火靈石的緣故。
火芝丸的消耗,其實大多都用在了蘊養下昧精火上了。
他修鍊的九陽烈火訣,也被八荒火龍和紫山道人改進,變成築基期也能修鍊的功法。
原本的九陽烈火訣就屬於高級功法,改進過後,更是強大了不少,比之納氣決強上十倍不止。
納氣決修鍊到十層圓滿后,體內大概有百年靈力,而九陽烈火訣是它的五倍,達到驚人的五百年靈力。
靈力的數量上面,九陽烈火訣只有納氣決的五倍,但之所以說前者比後者強十倍不止,那是因為兩者之間靈力的質量,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現在的九陽烈火訣,在鍊氣期這個階段,也只比宗門最強大的三大仙法略遜半籌罷了。
薛恆安鍊氣期圓滿,丹田洪爐經過幾次的擴張凝練,也終於能夠承受住完整的龍符了。
意識沉入到薛恆安的丹田,一尊冒着火焰的青銅鼎在丹田裏沉浮,鼎內裝着一縷淺青色的火焰和一枚微微跳動的龍形符籙。
龍形符籙跳動的極為輕微,那種蠕動和起伏,就像是胎兒還未長成的心臟一般。
薛恆安每次看到這枚龍符,心情都變得極為複雜。
好在龍符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受寵,平時也都跟隱形人一樣,靜靜地蜷縮在一角,盡量不惹人注意。
相比於龍符,那縷淺青色的火焰就比較霸道了。
它就是經過薛恆安十年火芝丸餵養的下昧精火,它的顏色從剛開始幾乎透明的淡青色變得更深了些,成了淺青色,大小也從豆大點的小火苗,成長為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模樣。
這下昧精火看着人畜無害,實則霸道絕倫,但凡沾着東西它就能燃燒,甭管是草木、山石、還是水中里,它都能燒得極旺。
鍊氣期和築基期的修士對上它,基本束手無策。
也只有金丹期以上,領悟了萬物真意的金丹真人,還有領悟了天道法則的元嬰大能,才有手段將之撲滅。
實際上,就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一不小心沾上下昧精火,也得費上一番手腳。
當然,薛恆安除了下昧精火,其他的法術就很一般了。
紫蘊法眼修鍊了十年也沒能進入第二層境界,距離像房長老那樣能射出紫光殺敵的第三層境界更是遙遙無期。
然後就是一些符籙和五行小法術,只能算是比較實用,但威力一般。
至於法寶之類,
就更不用說了。
赤霄宗的符籙、法術、還有丹藥這幾個方面還算不錯,但煉器這方面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所以十年來,薛恆安竟然連一件像樣的法寶也沒弄到。
他腳下踩着的飛劍,也是一件二階下品的法器飛劍,連靈器都不是。
......
薛恆安取出養魂丹,剛準備服用,門外就飛來一道傳訊靈符,打斷了他的動作。
薛恆安皺了皺眉,接過傳訊靈符,靈符化作光點在空中形成一行字。
“哼!幾個跳樑小丑!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搞什麼名堂!”
看完傳訊靈符的內容,薛恆安豁然起身,收好養魂丹后就出了門。
萬炎谷東側,一處鑲在石壁內的雄偉石殿。
石殿內,聚攏了不少弟子,這些弟子的中央,一位長老坐在那裏,一名弟子則圍在他身邊義憤填膺的控述着什麼。
“寧長老,薛恆安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今天明明不是他當值,他居然都沒告知一聲弟子,就直接提斬了九羆妖王。”
“長老!!今日可是我在當值啊!他這般目中無人,目無法紀,他這是視咱們萬炎谷的規矩於何物?”代子辰哭訴道。
“那你想如何?”就在代子辰說的正起勁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
眾弟子讓開一條路,正是薛恆安趕到現場。
薛恆安走進殿中,一雙眸子平靜的看着對方,淡淡地道:“宗門的誅殺令既然到了我手上,那我就有權提斬九羆妖王,這個規矩是宗門定的,怎麼...?你有意見?”
代子辰怒道:“誅殺令我也有,而且今日是我在當值,你不聞不問就在我看守期間殺了九羆妖王,這是何道理?”
薛恆安譏笑道:“你在當值?那我誅殺九羆妖王的時候,你在何處?我怎麼沒看見你?莫不是你玩忽職守,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了吧!!”
“你!!”代子辰驚慌道,“你胡扯!!我一直都在谷中,何時玩忽職守了。”
薛恆安冷哼道:“你有沒有玩忽職守,我是不知道。不過你既然在谷中,那我提斬九羆妖王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阻止?”
“當時不制止,現在又到執勤殿中胡攪蠻纏!我兩究竟是誰在胡攪蠻纏,誰在目無法紀?”
薛恆安雙眼如電,目光銳利的盯着代子辰。
而代子辰則臉色青一塊紅一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夠了!!”
“你們兩個當執勤殿是罵街的地方嗎?還有沒有把本長老放在眼裏了?”寧長老發飆起來,兩隻袖子鼓起一陣狂風,將薛恆安和代子辰隔開。
“今日之事,本長老自有決斷!”
“薛恆安既有誅殺令,那誅殺九羆妖王則無可厚非,手續上也無問題。”
“反倒是代子辰玩忽職守,竟在執勤之時無故消失,違反了門規。”
“現本長老判決,代子辰領五鞭紫雷鞭,再關押水牢十日,以儆效尤。”
代子辰聽此噩耗,如遭晴天霹靂,頓時慌了,五鞭紫雷鞭加水牢,他就是不死,也得半殘。
他痛哭流涕地抱着寧長老的袖子求饒道:“寧長老,饒命啊!!弟子知錯了!!”
寧長老厭惡的哼了聲,一甩袖子,對着左右怒喝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將人帶走,是嫌丟人不夠嗎?”
左右執法弟子凜然,連忙道:“是長老!!”
說著,就堵住代子辰的嘴,將人拖走。
寧長老整理完衣袖,就笑着向薛恆安走去,說道:“恆安啊!近來可還好?怎麼都沒見你來靈芝園了,該不是看不上我的茶水吧?老夫的好茶可是備下良久了啊!!”
薛恆安搖搖頭,道:“寧長老言重了,恆安只是剛好到了修行關口,沒時間去叨擾罷了。”
寧長老是薛恆安拜會紫山道人時,意外結識的,兩人也只是說過幾句話,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寧長老笑道:“修行之事,確實不能懈怠,我......”
就在寧長老還想再說兩句之時。
一個弟子匆忙趕來,並附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寧長老聽后,臉色不悅道:“一個幽冥教弟子也需要稟告,直接關進黃字號鐵牢不就行了!!”
弟子連忙道:“可是寧長老!此人是落霞峰親傳弟子姜璃師姐要的人,咱們把他單獨關押在黃字號鐵牢,是不是不大穩妥!若是出了意外...”
“姜璃?”
一旁的薛恆安聽到兩人談話中,竟然提到了姜璃,不由心起波瀾,想起了當年那個靈泉邊上的少女。
“一面之緣,十年未見,不知她可還記得我嗎?”